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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zhèn),上庸就在不遠之處。莊王饒有興致地掀開簾子,眺望簾外風景,轉(zhuǎn)頭對坐在一旁的熊侶道:“風景真不錯,你說呢?”熊侶坐在莊王身邊,心里直犯嘀咕。好端端的,也不知這人為何非要他在車中陪同,這樣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啊。若被人看到車里坐了兩個“大王”,不是很糟糕嗎?“啊,是啊,挺不錯?!彼麘停睦飬s想著觀浮休。從今早開始,他便沒見他,心里總是懸著。“兩千年后可看不到這樣的景色?!鼻f王微笑道,“浮休在后面跟著,傍晚便到上庸了,你不用時時刻刻掛念?!?/br>“我……沒有……”莊王放下簾子,轉(zhuǎn)過身來,仿佛不經(jīng)意般道:“浮休這個人,可不一般。不過……他對你倒是真的。他是個認死理的,如今認了你,只要不負他,他會一直念著你的好。”熊侶驚訝地看著他,這人怎么突然說起這茬來了?“你在我面前可以不必如此拘束,隨意談天說地沒關系?!鼻f王放下簾子,饒有興致看著熊侶。“可我不想跟你說……”熊侶小聲嘀咕。“好吧。”莊王嘆了聲氣,搭上他的肩膀,“多少人想跟寡人說句話都說不上,你倒好,我想同你說幾句,卻不給我面子?!?/br>熊侶咳了兩聲:“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我……”確實不知道聊什么。“行了,不想說別不勉強。只是,我倆談話的機會,恐怕不多了?!鼻f王的表情倏地嚴肅起來,像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具,冷冰冰的。熊侶心里有些忐忑,見莊王沒有怪罪的意思,也不好說話,二人一徑沉默著。直到落日西斜,侍從外車外說:“大王,上庸城到了。”莊王神色肅穆,聲音威嚴:“寡人知道了,進城。”車隊在驛館停下,莊王下了馬車,熊侶留在車上,等所有人打點完畢,才悄悄從車上溜走,去找觀浮休。在屋檐上逗留了一陣,觀浮休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二人在一間空余的房間暫時歇腳。觀浮休解下面紗,嚴肅道:“他是來赴會的。”“赴會?赴什么會?”“他來此為的不是查訪民情,他在等人?!?/br>“何以見得?他路上沒有露出半點等人的意思。”觀浮休在床邊坐下,修長的手指劃過素色被面,低聲道:“除了他自己歇腳之處,驛館里安排了幾間上好的空房,像是等人前來住下?!?/br>熊侶摸摸下巴:“這倒有點意思。他會等誰呢?”“不知他等的是誰,一定會帶來麻煩。否則,他也不會叫我二人前來助他?!?/br>說時遲那時快,樓下傳來車馬之聲,熊侶往窗外看去,一小隊人馬趕在天色未暗之際,到達驛館,為首一人虎背熊腰表情溫厚面上有疤,那人與他們竟然有過一面之緣。“是他!”熊侶驚道。這人正是那日在酒樓外那位美男子的貼身護衛(wèi)。觀浮休微微瞇起眼睛,道:“原來是這位,不過……你注意的那位倒是不見蹤跡?!?/br>“咳……哪有……注意啊,只不過多看了兩眼,你不要這么小氣好伐。”二人繼續(xù)守在窗邊,驛站北面又來了三人,均騎黑馬,身后背了長劍,看樣子像是江湖客。“秦國人?”觀浮休喃喃道。“你看得出?”熊侶看了又看,感覺只是一般江湖客,“從哪兒看出來的?”“劍,他們背的劍是秦國樣式,與楚國不大一樣。身上的衣裳及穿戴也有細微的差別?!?/br>“那……你看得出剛剛那位是哪兒的么?我看他們不像楚人?!?/br>觀浮休想了想,說:“或許是宋人,我不確定?!?/br>待三位劍客進了驛館,過了一刻卻不見有人召喚,觀浮休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徑自往床上一躺,說:“看來還有人要等,你過來歇會兒,若他們不來派飯,我去廚房弄點吃的。”熊侶點點頭,在床邊坐下,手指從觀浮休白皙的面龐掠過,輕輕摩挲著他的嘴唇。觀浮休笑著握住他的手,說:“行了,別玩了??磥碜钪匾娜宋粗?,我們還需靜待時機。你餓了么?”觀浮休話音剛落,房門被輕輕叩響,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是銀狐,你們的食物。”熊侶連忙開門,銀狐走了進來,將食盒放在矮桌上,道:“今晚待命,明晚會提前通知你二人?!闭f罷,便離開了。“哎……你……”熊侶伸手想挽留銀狐,觀浮休咳了兩聲,示意他不用這么做。銀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觀浮休道:“該我們知道的,自會知道??磥?,那人目前并不想我們知道他的全盤計劃。就是銀狐,也未必知道,他只是奉命行事,你問了白問?!?/br>“是嘛。”熊侶揭開食盒,里面放著兩人份的晚餐,菜色不錯。他笑瞇瞇道:“浮休,起來吃飯了?!?/br>觀浮休猜的不錯,翌日傍晚,北邊果然又來了一隊人馬。那批人馬剛進驛館,屈巫臣便親來傳信,說王命他二人于房梁上待命。觀浮休與熊侶在議會之處事先埋伏,藏身于寬大的房梁之上。就算下面的人抬頭向上,也看不見二人蹤影。房內(nèi)靜悄悄的,除了先前來了幾個仆從放好糕點美酒,便無人入內(nèi)。熊侶在觀浮休耳旁悄聲道:“他們也太慢了些,過了許久不來,當真拖沓。”觀浮休淡淡道:“該來的總要來,過不多久就該到了?!?/br>二人不再說話,過了約莫兩刻鐘,四人相繼而入。熊侶定睛一看,除了莊王和先前認識的美男子的仆從,還有另外二人。一人是昨日旁晚來的秦國人,目似鷹隼眉似刀鋒,體格健壯身形高大,眉宇間是藏不住的肅殺之氣,的確像行走江湖多年的刀客。另一人格外值得注意,按觀浮休的說法,這人恐怕才是最重要的客人。熊侶細細觀察那人,那人年紀略大,或許年近五十,兩鬢已開始長出白發(fā),目露精光,表情和善,像個普通的溫和的中年人。但熊侶知道,此人定不簡單。觀浮休也在觀察那人,目光掃過他身上的配飾,眉頭微蹙。熊侶偏頭看了他一眼,現(xiàn)在幾人在下面他倆不好交流,不知浮休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四人在桌邊坐下,侍從開始奉上熱騰騰的美食,待上菜完畢,侍從將門合上,四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美男子的仆從話不多,多半只在傾聽。中年人跟莊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秦國人倒是健談,除了恭維莊王和那位中年人,言語間有些許自大,對美男子的仆從似乎并不放在眼里,幾乎不主動與他交談。從這些細節(jié)里,熊侶判斷那位中年人應該身份不低,至于是什么身份……他聽見莊王叫他“趙孟大夫”,熊侶想了一陣,覺得挺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秦國人叫季中庭,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