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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么他們會找不到這些？”

    “可能不是沒找到，”珀西瓦爾想了想說，“說不定……是沒找全，因為‘內(nèi)核’是會分裂增殖的。”

    說著，他看了看手中那一把尖利的針頭。

    “‘內(nèi)核’都是長這樣子的？”池清跟著問道。

    “有很多種形態(tài)，”珀西瓦爾說，“有時候也可能沒有實體，是氣味，聲音，顏色……那類比較抽象的東西。”

    池清點點頭，大致明白了。

    半個小時后，兩人的手機電量都只剩下最后一格，不能繼續(xù)停留了。珀西瓦爾從口袋里抽出一塊手帕，把找到的東西小心地包好，用手握著揣進兜里。

    “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全部的都在這兒了……總之，這些我?guī)Щ厝ヌ幚?，”珀西瓦爾說，“今晚至少弄清了你那位朋友的來歷，這一趟不算白來。”

    ……那也是對自己而言，池清想。

    他本人可完全是來幫忙的，跟這件事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謝謝，”池清說，“改天……等這些事調(diào)查完了——不是，等這期雜志上市了，我請你吃飯?！?/br>
    黑暗中，她只聽到旁邊的人吞吞吐吐地笑了兩聲。

    “還是別說這樣的話了，”珀西瓦爾說，“我的家鄉(xiāng)有個說法——請客吃飯要在當(dāng)場，不然永遠不會有這頓飯?！?/br>
    “……那走啊，”池清說，“走走走，去吃夜宵?！?/br>
    雖然她這么多年來沒在晚上出門吃過東西……不過，總可以查嘛。

    珀西瓦爾又笑了笑：“還是回去吧，時間不早了?！?/br>
    于是兩人一起出門，鎖門，搭著電梯下樓了。

    當(dāng)前時間是晚上十點，小區(qū)里靜得只剩下燈光。池清怕驚動住戶，也不敢大聲說話。兩人像來時一樣輕手輕腳地走在小區(qū)步道上，路過籃球場，路過小公園，路過那個安靜的噴水池。

    就像珀西瓦爾說的，今晚不算白來，但要說太大的收獲，也基本沒有。池清一邊走一邊望著不遠處漆黑的樹叢，仿佛那里藏著一對發(fā)光的綠眼睛。

    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那個“綠眼睛”應(yīng)該就是寒牙本人。而剛剛他和“那些人”發(fā)生了纏斗……是不是意味著，他并不是和他們一伙的？

    池清又有些困惑：如果寒牙不是為了讓傳言成真，又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地要給自己的雜志投稿？

    “小心腳下?！迸赃叺娜送蝗徽f了一句。

    池清剛剛回過神來，左腳措不及防地踢在一塊凸起的地磚上。她頓時一個踉蹌，幸好被旁邊的人及時扶住，才不至于在地上磕個響。

    “……我走神了?！背厍寮t著臉說。

    “不是走神，”珀西瓦爾說，“是太入神。”

    ……他說得沒錯，并且因為形容過于準(zhǔn)確，讓被說的那個感覺更尷尬了。

    “我就……稍微想了點事，”池清說，“感覺還有不明白的地方……不，是基本沒有明白的地方。”

    旁邊的人突然靜了一下。

    “那……我叫他出來？”珀西瓦爾小聲說道，“他懂得比我多，應(yīng)該更幫得上忙?！?/br>
    池清一張嘴就要說個“好”，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語氣不對，趕緊打住話題：“那也不必，畢竟是我自己想調(diào)查的，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

    旁邊的人又安靜了。

    “而且……而且……”池清腦內(nèi)飛快地搜索詞語拼湊成句，“而且他肯定會羅里吧嗦一大堆話，我才沒時間懟他——你已經(jīng)幫我大忙了，謝謝你就夠了?！?/br>
    “‘懟’是什么意思？”對方成功地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就是用語言攻擊。”

    珀西瓦爾大概是想象了一下那樣的情景，然后笑了出來。

    ……太難了，池清想，比起懟人來，哄人真是太難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兒童樂園，擺著些蹺蹺板、滑梯、秋千之類的娛樂設(shè)施。池清白天也走過這里，看到不少住戶的孩子在這里玩耍。但入夜之后，那些鮮艷的色彩可愛的造型通通被抹了黑，看上去就像一群怪獸匍匐著聚集在此。

    “池小姐等會兒怎么回去？”珀西瓦爾突然問了一句。

    池清不假思索：“打個車，要不要送你？”

    被提問的對方?jīng)]有開口，旁邊傳來另一聲動靜。

    ——“嘎吱”，生銹的金屬摩擦而出的澀響。

    池清循聲轉(zhuǎn)頭一看，是旁邊的秋千架晃了起來。

    ——沒有風(fēng)，沒有人，為什么秋千會自己動？

    池清只覺得心頭一緊，倒抽了一口氣。她停下腳步，飛快地左右一看——只有影子和更大的影子。

    “……可能是只貓，”池清說，“被我們嚇著了，所以跳走了?！?/br>
    她的話音剛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池清剛要辨認(rèn)聲音傳來的方向，那動靜又停下了。

    池清又吸一口氣，緩緩?fù)鲁?。她轉(zhuǎn)頭去看同行的人，對方也皺著眉頭，朝她望來。

    “有人”——他的口型是這么說的。

    池清點點頭。

    然后珀西瓦爾伸出手指，指了指旁邊的小滑梯。

    那滑梯是個半包圍的蘑菇形狀，底下的空間不算太大，但一個成年人如果蜷起身體，要藏進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綠眼睛”——珀西瓦爾動著嘴說。

    池清又點點頭。

    小滑梯離兩人還不到10米。

    池清悄悄朝滑梯挪了一步，鞋尖踏著地磚，沒有發(fā)出聲音。

    珀西瓦爾瞪她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搖頭，然后繼續(xù)朝滑梯移動。

    還有5米。

    “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響了一段，大約一秒。那聽起來像是衣料摩擦的動靜——或許他也很害怕？

    池清想起“綠眼睛”剛剛的纏斗……他也許受傷了。

    是個機會，池清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她又朝滑梯邁了一步——還有4米。

    3米。

    2米——

    一個黑影突然從蘑菇底下沖出，兩束金綠色的瞳光流星般晃過。池清只覺得一股風(fēng)迎面撲來，濃重的血腥味瞬間灌滿鼻腔。

    然后，尖利的指甲朝她臉側(cè)刺入。

    ——意料之中。

    池清飛快地矮身朝來人的腋下一閃，躲過這波攻擊。然后蓄勢待發(fā)的右手高高揮起，朝對方的后頸劈落——

    對方及時轉(zhuǎn)身，避過了這一下手刀。

    池清落空的右手來不及撤回，被他穩(wěn)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