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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你該戒酒了,酒后不能開車,國內(nèi)抓得嚴(yán)。而且喝太多會硬不起來的?!标愐喽孺i骨窩里盛了一點(diǎn)酒,黃志雄走過去用舌尖舔干凈,入迷地用牙尖廝磨著那處的一顆小痣。陳亦度又顫抖起來,也許是因?yàn)榫评洌蛘呤悄蔷屏鞯搅似渌胤?。他說:“……不過我身上的可以除外。”黃志雄的味蕾早就被酒精鈍化,除非特別重口味的食物,否則什么吃起來都差不多,但這一次他覺得在陳亦度身上嘗到了蜜,每寸皮膚的味道都好極了。他并沒有像陳亦度那么迫切的回國的愿望:國內(nèi)他沒有什么親人了,年輕的、能出去的那些現(xiàn)在都在國外,意大利,法國,美國,用盡方法讓自己活得更好,不能出去的那些老人不知道還有幾個活著——其實(shí)到哪里都是一樣的。或許陳亦度是在用這種手段說服自己答應(yīng)他。或許他只是想來一次不一樣的性愛呢?黃志雄寧愿相信是第二種可能,他抱著陳亦度倒在地毯上,致力于探索這具比酒更能醉人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陳亦度的嘴唇撫慰過那些牙印,黃志雄想,醉生夢死大概不過是這樣吧。下午的時候陳亦度再次衣冠楚楚地打算出門,臨走時把昨天濕透的衣服裝在袋子里,準(zhǔn)備交給酒店的洗衣房。黃志雄不問他去哪里不等于不想知道,陳亦度看出了他這點(diǎn)心思,走回來拍拍他臉頰:“我去領(lǐng)事館,領(lǐng)事參贊們的家屬也要回國的,可能還比航空公司靠譜些。哦,你想吃什么自己打電話叫客房服務(wù)——別喝酒?!?/br>黃志雄沉默著點(diǎn)點(diǎn)頭,陳亦度又來扯他的臉:“你笑起來比較英俊。相信我,這個世界上值得你笑的事情有很多。”他最后給了他一個很輕的吻,狡黠地眨眨眼揮手出門去了。第20章愛如捕風(fēng),但總有勇敢的獵手黃志雄在窗邊站著看了一會兒,注意到陳亦度一從酒店正門里出來,立刻就有輛看著很貴的車停在他面前。他態(tài)度從容地上了車,尾燈閃爍著匯進(jìn)基輔的車流里。大概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比他說過的還要多一點(diǎn)——那是輛掛著外交牌照的車,所以陳亦度說的大概是真的,他去了領(lǐng)事館,至于為什么去,黃志雄覺得自己多少能猜到點(diǎn)兒:他是很久沒回過國了,但沒有背景的生意人能有這份兒面子,打死也沒人信。在屋里閑晃了幾圈,黃志雄想起打算給陳亦度重新買件貂的事兒,便也出了門。他是第一次來基輔,不過事前在腦子里反復(fù)熟悉過的地圖派了用場,離酒店最近的黑市不過在三個街區(qū)以外,穿過幾條街就行。和豪華閃亮優(yōu)雅有序的酒店比,后巷里是另一個世界,即使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可能還不到三百米:赤裸著大半個胸脯貼上來的年輕女人粉擦得很厚,仍擋不住眼底的青黑,伸出來糾纏黃志雄的手腕上層層疊疊地摞著疤,不知是自己弄的還是在她身后影子里躲著的男朋友兼皮條客下的手;再往前些有幾個多說二十歲的年輕人圍在一起無所事事地吞云吐霧,從臉上的表情看八成抽的是大麻,他們倒沒敢湊過來找黃志雄的麻煩,只是指著他的黑發(fā)大笑,換來黃志雄冷冰冰飽含殺氣的一瞥之后又縮回去。再往前走就算是黑市的范圍,路邊三三兩兩站著人,來回打量潛在的顧客,穿著長大衣的中年人敞開衣襟,里面掛著幾排子彈,看起來像是樣品,或者是個招牌;地上鋪開一塊破舊帆布,上頭擺著從列寧時代開始的各種勛章,黃志雄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些勛章的主人參加過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和基輔保衛(wèi)戰(zhàn),且每枚勛章都保養(yǎng)得很精心,可惜最后還是被子孫賣了。他還看到了賣紅酒的——法國貨,連向他推銷那人的口音都像是羅納河谷的,慢條斯理地把“partner”拖成“帕特哪哈你呀”。于是他掏出錢買了一瓶打算今晚和陳亦度分享,拿了裹好的酒瓶子剛走出幾步,那賣酒的又追上來暗示自己在黑市里很有辦法,問他還需要什么。黃志雄停下腳步說,我要一件基輔最好的毛皮大衣。黑市商人打了兩個電話,示意黃志雄跟著自己往外走,一路上深情的懷念了巴黎的天氣和姑娘,連自來熟的熱情也是如假包換法式的,不知為何黃志雄卻覺得如芒在背,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似的。這種直覺以往數(shù)年里只出現(xiàn)過兩三次,每次都確實(shí)有危險(xiǎn),所以他毫不猶豫掉頭就走,右手徑直插進(jìn)衣服里拔槍,拇指一扳打開保險(xiǎn)貼在肋側(cè),是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煞樣子,邊走邊側(cè)身看后頭有沒有人追上來。好在這處黑市離主干路相當(dāng)近,黃志雄疾步穿出陰暗的巷口,馬上橫穿馬路隨手拉開泊在路邊剛要起步的一輛車門坐進(jìn)后排,沉聲命令司機(jī)開車。司機(jī)一看到槍口就大聲慘叫了起來,大概是些求求你別傷害孩子之類的話,副駕駛上還有個捧著甜品盒子的小男孩,大概是剛接了孩子放學(xué)。黃志雄趴在后座上又命令了一次,車子終于開動了。他比陳亦度回去得早,浸在浴缸里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理論上說烏克蘭境內(nèi)應(yīng)該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難道是陳亦度?不,自己出門只是一時興起,連自己都想過要去哪里,也許只是巧合——他突然想起最后處理那兩具尸體的時候在他們身邊被打壞的衛(wèi)星電話,會不會是他們最后向團(tuán)部說了自己還活著的事?……太復(fù)雜了。喉頭干得要命。應(yīng)該來杯酒潤一潤。只不過一點(diǎn)點(diǎn)酒精,用來打開思路——他成功說服了自己,滴瀝著水從浴缸里起身去拿剛買的那瓶酒,等不及找開瓶器,直接用軍刀削掉了半截瓶頸,喝水一樣連著喝了三四杯,算是稍微好一點(diǎn)了。另一個問題浮出水面:有沒有人知道陳亦度和他在一起?換句話說,陳亦度會不會有危險(xiǎn)?身體里的干渴和恐懼交織著漫上來,紅酒里的丹寧全部變成了酸澀堆在舌根,心往深不見底的地方沉,黃志雄覺得自己像永遠(yuǎn)蓋不成沙堡的孩子,努力再多,一個浪頭過去就化為烏有,越重視越渴望的便越得不到。一整瓶紅酒很快就告罄,他又打電話向服務(wù)臺要兩瓶伏特加,放下電話兩三分鐘便有人敲門,裹了浴袍去開,門外是好端端的陳亦度。陳亦度聞到了黃志雄身上的酒氣,但卻什么也沒說,只伸出手來把他額前濕亂的頭發(fā)理順一下,往浴室里張望一眼:“很好,進(jìn)步了,紅酒至少度數(shù)低些。”黃志雄吶吶地不知說什么好,陳亦度也不再提喝酒的事,站在床邊脫衣服準(zhǔn)備洗澡。事到如今他們之間該看不該看的通通看過了,沒什么好避忌的,陳亦度邊脫邊說:“談過了,大概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