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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我都不一定看懂,更別提你這樣的……”奚淵微微有些歉意地看著小土狗。他晃了晃腦袋,決定暫時先不去管它的這幅畫,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小土狗的腦袋,理了理那家伙的毛。之前它還是一身油光锃亮的,這會兒又上樹又扒土,一身黑毛早已沾了不少泥土和碎葉。奚淵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打著補(bǔ)丁的短褐亦滿是塵土,臟亂不堪。“現(xiàn)在去干嘛呢?”奚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土狗也在他對面坐下,頭頂翹起的那一綹白毛輕輕抖動,瞳孔也已變回原色。實(shí)話說,剛剛它的綠眼睛也著實(shí)把他嚇得不輕。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他從懷中掏出兩個果子,對面的狗子眼巴巴地望著他,墨色眼珠泛起點(diǎn)點(diǎn)星光。若不是它的尾巴太短,又被它壓在屁股下,這會兒定要搖擺起來了。“給——”奚淵給它扔了個果子,小土狗忙張嘴一口咬住,“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奚淵數(shù)了數(shù)懷中的果子,還有三個,再分一輪的話,最后一個怎么辦?那小土狗啃完之后,學(xué)著奚淵的樣子,歪頭將果核一吐,果核飛了二三十尺遠(yuǎn)。奚淵嘴叼著果核,正欲把它吐到草叢中,看著它這個樣子,頓時驚住了,果核“啪嗒”一聲摔在地上。“不是吧,狗子,這你都學(xué)會了?”奚淵默默無語了一下。小土狗幽幽瞥了一眼地上的果核,眼神似是極為嫌棄,又巴巴地瞅著他懷里的剩下三個果子,“嗷嗚”了一聲。奚淵頓時會意,從其中掏出一個,扔了過去,自己也再次拿出來一個啃了起來。還剩最后一個,一人一狗,在這幽幽夜色中,沉默不語。“這果子畢竟是你找到的,剛剛你又救了我一命,就給你好啦?!鞭蓽Y這么想著,便將那果子遞了過去。“嗷嗚?!毙⊥凉房粗枪?,并未張嘴咬住,而是撐開爪子,在地上畫了個圈兒,中間畫了一道豎杠,似是在說:“一人一半!”奚淵看著它的第二幅“抽象畫作”,嘴角一陣抽。但這次他倒是連蒙帶猜也弄明白它的意思了,便將果子咬下一半,另一半遞了過去。小土狗這才“嗷嗚”一聲,心滿意足地咬住了那半塊。“看不出來,你這家伙蠻注重公平的嘛?!鞭蓽Y心道。最后一個果子分完了,奚淵也休息夠了,便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準(zhǔn)備繼續(xù)出發(fā)。誰知,剛向前走了幾步,奚淵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瞥,那小土狗竟然跟在自己身后!“咦,狗子,你干嘛跟著我啊?”奚淵問道。小土狗“嗷嗚”了一聲,停在原地,四只爪子又開始扒拉地面,再一次開工它的“抽象畫作”。奚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扒來扒去,終于,它扒拉完了,挪開毛茸茸的身子。瞬間,一副更抽象的畫作,呈現(xiàn)在了奚淵面前。勉強(qiáng)可以辨認(rèn)出那依然是一團(tuán)歪歪扭扭的線,有圈有叉,有長有短,交織錯雜,令人眼花繚亂。“狗子,你到底想表達(dá)什么?”奚淵立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它的第三幅抽象畫作,揉了揉眼睛,實(shí)在是欣賞不來。小土狗趴在地上,“嗷嗚”了一聲,似有些委屈。突然,它一下子從地上蹦跶起來,一個箭步?jīng)_向奚淵,咬著他的褲腳就往前拖。“哎狗子!狗子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動嘴啊——”奚淵猝不及防被它咬住褲腳,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只得跟著它向前走。小土狗的速度極快,奚淵在這夜色中也看不清路,一不留神,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物什,身子向后一歪,跌到了泥坑里。小土狗聽到身后的異響,回過身去,看到滿身泥土的奚淵,“嗷嗚”了一聲,頭上的白毛一抖一抖的,似是在大笑不止。奚淵一臉狼狽,雙手撐地,站了起來,隨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甩掉頭上的幾片葉子,瞪了小土狗一眼。小土狗見他又爬起來了,轉(zhuǎn)過身去,這次倒不上來咬著他的褲腳了,自顧自向前走去。“狗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我要回家啊——”奚淵看著小土狗繼續(xù)向前走,心內(nèi)好奇更甚,便上前跟在其后。反正他也在這破林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個時辰了,也沒走出去,不妨跟著它看看。小土狗沒走幾步,便要回頭瞅一眼奚淵,似是在確定他有沒有跟上自己一樣。走了不知多久,奚淵漸漸聽到了一陣泉水叮咚之聲,如珠鳴環(huán)佩一般,清脆悅耳。遙遙望去,一抹銀白出現(xiàn)在自己視野中,在這黑夜里極為扎眼。“這不是我之前就想要找的泉水么?”奚淵驚道,“狗子怎么帶我到了這兒?”隨著距離那泉水越來越近,奚淵心內(nèi)越發(fā)不解。正在這時,前方那道小小的黑影,在距離岸邊四五尺之遠(yuǎn)時,突然停住了身子,“嗷嗚”了一聲,一蹦而起,“砰”的一聲落入清冽的泉水里,濺開了數(shù)朵水花。“……”奚淵站在岸邊,看著小土狗在那極淺的泉水中游來游去,四只爪子不時拍打著水面,極為快活愜意的樣子。小土狗抬爪拍了拍水面,似是在讓奚淵也下水洗一洗。奚淵忙擺擺手,道:“我就不用了!”“可別告訴我,狗子你費(fèi)這么老大勁,就為了來洗個澡?”奚淵一陣無語,他蹲下身,輕輕掬起一捧,簡單洗了一把臉。泉清且寒,一眼望不見底,奚淵默默搖了搖頭,拒絕下水。突然,水中濺起一陣水花,正在岸邊默默出神的奚淵,猝不及防就被淋了個滿身。頓時,一陣陰寒傳遍全身,奚淵打了個哆嗦,抬頭憤怒地望向剛剛上岸的那個罪魁禍?zhǔn)住?/br>小土狗剛上岸,抖了抖濕漉漉的毛,沒想到竟然全抖到奚淵身上了,一時也有些無措。“狗子!看招——”奚淵一把從旁隨便抓起一根樹枝,就沖它扔了過去。小土狗見勢不妙,忙撒腿跑去。奚淵見它要跑,立即也跟了上去。兩旁的樹影在飛快倒退,奚淵幾乎使出了所有力氣,小土狗也跑得飛快。奚淵眼光牢牢鎖住那道黑影,完全沒注意到周身景色變化。待得回過神來之時,奚淵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一道厚重的城門前。在門的上方,是三個漆黑的大字——蕪州城。“這這這……”奚淵看著這三個字,心內(nèi)又是一口老血,一歪頭,看到坐在地上,神態(tài)悠然的小土狗,心內(nèi)頓時明白了。“哎,既然都到門口了,不如就進(jìn)城玩玩吧?!鞭蓽Y心道,“正好可以暗中看看蘭簡的心上人長啥樣。”想到此,奚淵嘴角輕輕彎起,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樂過之后,心頭又浮上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