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只能看到削尖的下巴和和抿著的唇線，這應(yīng)該就是許初。

霍長治松開手，站起來，許初立刻抽回了手腕，霍長治注意到他手腕上綁著一個兩指寬的黑色塑膠環(huán)，正一下一下閃著綠光。

“抱歉，我是霍長治，霍久安的哥哥，”霍長治介紹自己，依照霍久安的囑咐，告訴許初，“他有急事去海外工作了，讓我來看你?！?/br>
許初聞言一愣，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隔了一會兒，許初發(fā)出一聲輕笑，道：“海外？”

“緊急援非，去了通信很差的地方?！被糸L治講起預(yù)先想好的說辭，觀察著許初。

許初呆坐片刻，見霍久安不動，起身送客：“看完了，你可以走了?！?/br>
許初沒穿襪子，赤足踩在地毯上，他左腳的腳踝上也帶著一個閃著綠光的塑膠環(huán)。

霍長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霍久安和許初的關(guān)系似乎不像他想的那么簡單。

“你——”出于對霍久安的承諾，霍長治還想說幾句，卻被許初打斷了。

“你怎么還不走？”許初突然轉(zhuǎn)過來，跌跌撞撞地推搡著霍長治，要將他推出門，霍長治不明就理地被他推著，接近門口時，突然間，許初腳步一頓，房內(nèi)響起了警報聲，警報聲不響，也不快，像是在告誡房子里的人：不要越界。

許初手上和腳上的腳環(huán)也發(fā)出了橙色的光，不過他自己是看不到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警報就停了。

霍久安的溫和的嗓音從音響里傳出來：“小初，不要亂跑?！?/br>
“你走吧?！痹S初慢吞吞地走回沙發(fā)，他穿著寬大的居家服，左腳有些跛，霍長治只能看見他黑色的頭頂，頭發(fā)長了，遮著一半的細(xì)白的后頸。

霍長治皺著眉問：“這是怎么回事？”

“你緊急援非的弟弟沒有告訴你嗎？”許初不帶情感地敘述，“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我替你報警?！被糸L治掏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

許初好像知道他在做什么，發(fā)出一聲嘲笑：“霍久安，你這次又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br>
“……”霍長治有點無奈，“你等我一下，我去有信號的地方報警?！?/br>
隨即便轉(zhuǎn)身要走，近門口時，突然又響起了警報聲，這次的警報尖利了不少，螺旋音撞擊著了兩人的鼓膜，霍長治退了回來，警報依然不停，他靠回許初身邊，大聲問他：“怎么回事？”

許初捂著耳朵，一臉難受地?fù)u頭。

過了一分鐘，警報聲才停。

“小初，為什么要帶別人回家呢？等我回來?！?/br>
霍久安的聲音又傳出來。

霍長治看了許初一眼，深感自己低估了弟弟的變態(tài)程度。

“我走出去會有什么后果？”他詢問許初。

許初微微一扯嘴角：“高壓電擊，不會致死，可能會失禁，你可以試試看?！?/br>
“好了，現(xiàn)在我也出不去了。”霍長治有些后悔替霍久安辦這份差事，他以為最多是兩個小時的事情，連助理都沒有知會。

等助理發(fā)現(xiàn)他失蹤，到報警，再到警察找到他們，至少也得一兩個整天了。

許初不接他的話，坐在沙發(fā)上，蜷著身體靠在柔軟的皮椅背上，手放在玻璃面的茶幾上用指尖敲擊，發(fā)出脆響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許初道：“霍久安這走的真夠急的，什么都沒告訴你?！?/br>
霍長治突然想起自己包里的圖紙，便取出來，他告訴許初：“他給我留了一份圖紙，或許建筑安保系統(tǒng)的設(shè)計圖。”

3：30p.m.

霍長治把圖紙攤開在餐桌上，是兩張A0圖紙和幾張A3，掃了一眼便犯了難，霍長治是學(xué)金融的，只懂得看最基本的電路圖，像這么復(fù)雜的圖紙，他就完全抓瞎了。

許初聽著霍長治突然沒聲了，問他：“你不會是看不懂吧？”

“……”霍長治很難得地有些尷尬，“我不是工科出身?！?/br>
許初磨磨蹭蹭站起來，挪到霍長治邊上：“我懂，你說給我聽?！?/br>
霍長治看著紛繁復(fù)雜的線路，不知從哪開始說。

“不，我還是要先確認(rèn)你不是霍久安，”許初改變了主意，后退一步，“萬一你是霍久安，裝別人來騙我，我這么認(rèn)真讀圖，不是很可笑嗎？”

霍長治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他決策，眼下被鎖在房里，身邊還有個瞎子一直說自己是霍久安，這才是可笑?；糸L治不耐煩地抓著許初的手摸自己的臉：“那你確認(rèn)吧?！?/br>
“你干什么！”許初縮回手。

“盲人不都是這樣？”霍長治見許初還不配合，壓低了聲音，怒氣涌上來，大有平日里訓(xùn)斥下屬的架勢。

許初被他兇得愣了愣，才說：“我只失明了一年不到，而且我也沒摸過霍久安的臉?！?/br>
“那你打算怎么確認(rèn)？”霍長治口氣仍舊不善，“你又看不見?！?/br>
許初想了想，手伸向摸霍長治的頭頂：“先讓我看看你的身高?！?/br>
霍長治由他摸，許初的手既冷又軟，像蛇一樣從他的頭頂摸下來：“好像比霍久安高一點。”

他的拇指按過霍長治的眼窩，鼻梁，和嘴唇，再到下巴：“大概有點不一樣。”

“可以安靜地摸嗎？”霍長治克制自己，冷靜地建議許初。

許初的手又從他的脖子滑下，來到了他的胸膛，戳了幾下他襯衫底下的胸肌，再下滑到他的腰間。

“好了沒有？”霍長治生平第一次被人這么搜身，心里極度不適，開口喊停。

“沒有，我還要確認(rèn)你沒有穿內(nèi)增高呢?！痹S初跪了下來，手從從霍長治的大腿根一路往下，從霍長治的角度往下看，簡直是要了命的別扭。

終于，許初滿意地收回了手：“可以了，霍長治，霍久安，長治久安，真夠土的?！?/br>
霍長治一身雞皮疙瘩還沒下去，懶得與他多說，去一邊開了燈，坐在椅子上看圖紙：“我要怎么說給你聽？”

“你從總設(shè)計圖的從左上方開始說吧。”許初道，生怕霍長治聽不懂，他又加上一句，“總設(shè)計圖就是最大的像建筑平面圖那張?！?/br>
總設(shè)計圖比總線路圖簡單一些，主要是各個儀器的分部，以及一部分重要的電源布線，圖右邊一條深線條代表大門入口，門口有一個方塊樣的東西，用紫色的陰影線填滿方格。

霍長治對許初描述了方塊的形狀，許初支著下巴想了想，敲敲桌子：“順著方塊下面連著的那條實線再往下走。”

“你怎么知道方塊下有線？”霍長治問他。

許初抿了抿嘴：“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