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找個地方埋起來，找到仇人，用仇人的頭來祭奠她老公。黑皮、小麗、肖志成和伍衛(wèi)國都同意他的意見，剩下的都沒吭聲，趙文濤只是茫然地坐在一旁看著徐衛(wèi)兵的尸體。等文翰進來的時候，因為劉麗紅一方聲色俱厲地要求，張斌另一方的不發(fā)一言，這事情，幾乎就定了下來了。

文翰聽了兩句，不耐煩地打斷了劉麗紅的滔滔不絕：“徐衛(wèi)兵的後事，不能弄大了。你們這邊正麻煩著呢，要把警擦都招來嗎？去吃牢飯？還是再來一場火拼，多弄幾個人到地下去陪徐衛(wèi)兵？就這樣，徐衛(wèi)兵的死亡證明我也弄到了，火葬，悄無聲息。死的已經(jīng)死了，要為活人著想。劉麗紅，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嗎？先把她弄妥了，別讓徐衛(wèi)兵絕了後。我知道，一口氣憋著不好受，不過，要發(fā)泄出來，也要三思而後行，想清楚了再動手。張斌，吩咐你手下的兄弟，先養(yǎng)好傷，養(yǎng)好元氣，以後，該怎麼著怎麼著?，F(xiàn)在，先把死的料理了?！?/br>
那些人面面相覷。文翰講話很不客氣，不過他和趙文濤在這些人面前地位超然，這幫子人當中，沒受過這兩人恩惠的沒幾個，不好反駁。

張斌瞧了瞧文翰，知道他不肯讓自己參與報仇一事，先壓一壓，以後自己走了，報仇就成了別人的事了。心里有些不甘心。徐衛(wèi)兵死得太慘，趙醫(yī)生那樣，受的打擊太大，劉麗紅成了孤兒寡母，弟兄們恨那幫家夥恨得要命，自己也差點沒了性命，就這麼收手，以後就算不在道上混了，自己也沒臉見人。不過看看文翰鐵青的臉，也知道現(xiàn)在說什麼只會引起內(nèi)訌，幫里的內(nèi)訌，和文翰之間的內(nèi)訌，兩個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便說：“文醫(yī)生說得有道理?，F(xiàn)在委屈大哥，以後再討回來。幫里面連個說定話的都沒有，兄弟們的命交到我們手上，我們也不能亂來。大哥九泉之下，會諒解我們的?！?/br>
以劉麗紅為首的人都不甘心，卻也不好反駁，事情就這麼定了。

迷迭香之魅（29）

29.

文翰一腳將椅子踢倒，怒不可遏，壓低著聲音吼道：“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說了不干了，找個干凈的活。我已經(jīng)給你時間了，你不但沒有退出來，反而當了老大，我說的話，你都當作是個屁啦？”

張斌靠著墻站著，低眉順眼地，沒說話。

已經(jīng)是夏天了，吊扇轟轟地響著，可是房間里的溫度似乎比外面的要高出許多。文翰的襯衣已經(jīng)濕透了，汗順著額角往下淌。他沒法不生氣。當初張斌答應得好好的，想著徐衛(wèi)兵沒了命，那些個混混也需要個帶頭的，文翰也沒有逼他，希望他了結(jié)了幫會的事情再談以後。文翰抽出業(yè)余時間，幫張斌打探著以後的出路，開個小店，張斌有經(jīng)驗，飯店，錄像廳，服裝店，修車店，什麼都行。要不然開出租，自己可以出點錢，一起買輛車，張斌也會開。或者別的什麼。每次跟張斌講，張斌的頭都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毫無意見。誰知道剛才說要去定下店鋪或者是買出租車號，張斌卻吭吭嗤嗤地說他已經(jīng)當上了興幫的老大，文翰能不發(fā)火嗎？

張斌見文翰喘著粗氣，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心里起了色心，還不敢明目張膽地表現(xiàn)出來，只是低聲地回應：“我也沒有辦法啊。本來，黑皮哥可以當老大的，他也想，可是這次老大的死，他說他有責任，大家夥也說他有責任。兄弟們都說，是我把老大的身體帶回來的，有功，幾個點也都是我在管，管得也不錯，就推舉我了，我也推不脫?！?/br>
文翰恨恨地看著他：“你也不過二十二三歲吧，當老大，帶七八十個人，你搞得定？再說了，跟徐衛(wèi)兵比你久的多的是，論資歷，你怎麼比得上？興幫，哼，上頭沒有人，你們在這個城市還只是小混混，他們要你當頭，不過是那里做幌子，你以為你真的做得了？”

張斌咬著嘴唇，不吭聲。

死豬不怕開水燙是不？文翰心里咬牙切齒，又說：“你那個時候說的話不算數(shù)了？”

張斌點點頭，說：“算數(shù)啊，我是想要跟文醫(yī)生一直在一起的?！?/br>
“我也說過，你安安生生過日子，我不會離開你?！?/br>
“我是在安安生生過日子啊。文醫(yī)生，那個，你也知道，我和兄弟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十七歲就跟了老大，老大和兄弟們對我都很好。如果我就這麼不做了，怎麼對得起他們？黑皮，榔頭，李子，他們以前都幫過我，老大和黑皮都救過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負義啊?！?/br>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講的話你就都不聽了？我也救過你的命啊?！?/br>
張斌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好像下了什麼決心，說：“我知道。所以，文醫(yī)生怎麼我都沒話說。你上我，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到我的屁眼里面去，怎麼著，我都愿意。這個不夠嗎？”

文翰氣得直哆嗦：“你說什麼？我勉強你了嗎？是我強暴你嗎？”

張斌搖搖頭：“不是，我樂意的。不過，文醫(yī)生，我真的很……那個你，文醫(yī)生對我也很好，不過最開始，文醫(yī)生并不是喜歡我吧。最開始，不過是耍我。不過，我沒關系。我只是有點兒不安心。不一定什麼時候，文醫(yī)生耍夠了，不想耍了，到時候，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文醫(yī)生，讓我還留在興幫吧，起碼那些兄弟們……”

“閉嘴！”文翰聽不下去了，一抬腳，又將一把椅子踢倒地上，在房子里轉(zhuǎn)了兩個圈，拿好鑰匙，沖了出去。

張斌渾身無力，靠著墻壁往下滑，坐到地上，抱著頭，無語。

怎麼會這樣呢？張斌并不傻，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卻有著平民的狡詐，腦子也轉(zhuǎn)得快，在混混的世界里混得如魚得水，很有幾套。對著文翰，先是有著敬畏，崇拜，并沒有想到最初文翰只不過是耍他。碰到錄像廳事件後，張斌的腦袋瓜子終於轉(zhuǎn)過彎來了。不過那時候身體已經(jīng)屈服在文翰的美人計下，對文翰的感情也有了轉(zhuǎn)化，喜歡那個人，喜歡得不得了。

可是，一旦不再被蒙在鼓里，張斌的精明勁又恢復過來了。對於同性戀的知識，他無法像文翰那樣先獲得理論知識，再理論聯(lián)系實踐。正好相反，他是先實踐，再理論，這些東西，他是從李京那兒獲得的。

那兩個在錄像廳挨打的小兩口，因禍得福，得到了張斌的庇護，就常常到錄像廳去玩。阿武跟他們很熟，張斌也隔三差五地去錄像廳找他們聊天，不動聲色，慢慢地掏，逐漸了解到同性戀的情況，知道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