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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有意壓制消息,所以很快就風平浪靜了,仿佛什么都發(fā)生過一樣。不過,身為霍家的親戚,朱爾旦家對霍桓突然被禁足多少聽到點風聲,但也沒準信,只知道和王家生罅隙了。朱老爹心想霍桓身為霍老爺最喜歡的小兒子,因為和王家交惡都被禁足了,自己這兒子嘴笨舌拙會不會也惹到王家公子,自家就經營一間小小的鋪子惹不起王家。他把兒子叫過來詢問,最近惹沒惹到王瑞?朱爾旦莫名其妙:“我最近都沒見過他,怎么惹他?”朱老爹心想也是,兒子自從得到了蕊云,在家的時候確實更多了,雖然他以前也不大往外跑。“沒惹到就好,回去溫書罷。”朱老爹把兒子打發(fā)下去了。朱爾旦回到自己住的東廂,他沒娶妻,蕊云現在家的名分是婢女,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其實就是朱爾旦的小妾,等朱爾旦娶到正妻后,就讓蕊云做妾。見他回來,做針線的蕊云放下手中的活計給他斟茶:“是不是發(fā)現陸判的事情了?”自從那次在十王殿分別后,陸判竟然時不常的過朱爾旦的房里做客。蕊云第一次見到時,嚇得的昏了過去,不過第二次就平靜多了,之后就淡定了,現在見到陸判,就像見到朱爾旦的朋友一樣正常。只是除了他們倆,朱家的其他人卻不知情,尤其是朱老爹和朱老娘,兩位老人若是知道,非得嚇個好歹。“不是這件事,他們問我惹沒惹到王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算了,不去想了?!敝鞝柕┲雷约耗X子不好使,所以一般想不通的情況,他都不會刨根究底的思考,而是選擇暫時擱置一邊,擱著擱著就忘了。蕊云苦笑,朱爾旦的確不是個聰明人,腦子說好點是僵化,說不好聽簡直是塊榆木,但榆木也有榆木的好,就是直腸子待人真誠,所以他肯為蕊云贖身帶她回來,待她是很好的,而朱家二老也不可待她,蕊云對目前的狀況是滿意的。只是有一個擔心,就是臉上的黑斑又擴大了,現在有碗口那么大了。她真的害怕這么下去,不管是臉,連身體都長了黑斑。朱爾旦忽然一拍腦袋:“今天是初五,陸兄可能會來,你去打些酒來備在屋內,萬一他晚上來了,我和他喝一杯?!?/br>蕊云答應了,當晚準備好了酒菜。和朱爾旦猜的一樣,晚上一陣風吹開門,穿著大紅官袍,青面猙獰的陸判推開門進來了:“哈哈,我又來蹭酒了?!?/br>“已經準備了酒食,您快坐?!敝鞝柕┱写囊笄冢H自給陸判斟酒。兩人和以往一樣喝了一通,席間陸判忽然神秘的道:“被你招待了這么久,我也沒什么可回報你的,不如過幾天我送你一顆通竅的心吧?!?/br>朱爾旦不明所以:“心還能送嗎?有多余的?”“你不知道,有罪人到了陰間,若是受了挖心掏肺之刑,那些心肝肺就丟在一旁,別說多余一兩顆,簡直堆成小山了。我算到過幾天有個兩榜進士要受這刑,我將他的心臟拿來給你換上,至此之后,你想不作錦繡文章都難啊?!标懪械溃骸澳愕奈恼虏缓?,是心竅不通,按理說應該洗心革面,但你堵的實在厲害,不如直接換一個?!?/br>哪有讀書人不想才思敏捷呢,朱爾旦當即給陸判跪下:“若是真的,受學生一拜?!?/br>陸判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笑道:“本官從不說假話,你就等著吧,我一得到進士的心,便過來給你換上!”蕊云在里屋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愁眉緊皺,哪能聽鬼神的話呢,心臟能隨便換嗎?!真是喝醉了。——轉眼到了年底,沒幾天就要過年了,王瑞等秀才們攜帶禮物去探望書院的山長,雖然今年鄉(xiāng)試全軍覆沒,但大家都知道這不怪山長,崔山長作為書院的授業(yè)者,不管是儒學造詣,還是人品都是過得去的,只是學生們自己不爭氣。崔山長喜歡清靜,不授業(yè)的時候住在遠離縣城的山谷附近,養(yǎng)了幾個奴仆,過著質樸的古雅日子。在王瑞看來,自耕自種自給自足的陶淵明生活,偶爾來了閑情逸致看看來行,真讓他過來住十天半個月非得瘋了不可。其他人沒說,但想法跟王瑞差不多,所以探望完山長,大家都不想過夜,嫌棄這里清苦,紛紛告辭。王瑞和韋興賢還有霍柯一路返回城里,因為出了霍桓那檔子事,霍柯見到王瑞十分不自信,不停得說已經將弟弟打了個半死,再不會出來為禍了,而且霍家商量著,等明年開春了,就把他送到金陵的書院去讀書,不讓他在陽信縣待著了。王瑞的馬車與霍柯的并列走,兩人對著說話,王瑞很“大度”的道:“哎呀,何必呢,他就是年紀小不懂事,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你想啊,咱們那個年紀不也是做事不過腦子么。”這敢情好,把這個小禍害送走是最好的。霍柯搖頭:“唉,不說他了,總之罷,希望金陵的書院能讓他長長品性?!?/br>這時候就聽前面韋興賢的馬車車夫道:“前面有個小酒店,咱們先歇歇腳,吃頓熱乎的再趕路罷?!?/br>這時候已近傍晚,吃頓飯,然后一口氣趕回城里,正好能在城門關閉前進去,其實有韋興賢在,就算城門關閉了也能叫開,所以眾人當然不愿意餓肚子趕路,正好到了飯時,便停下來吃飯。這家所謂的酒店,不過是一間房,推門進去,幾張桌子,有個矮胖的老板在柜臺后面打瞌睡。韋家的家丁一拍柜臺:“店家,上酒菜!”老板一下子醒了,喊道:“渾家,出來,來客人了。”這是一件夫妻店,夫妻倆人既是伙計又是廚子,諒這間小店也沒什么吃的,眾人就叫他們上熱乎暖身的就行了。于是老板推薦:“不如嘗嘗豬rou手搟面,好吃得很哪,這雪天正好,吃得熱熱乎乎也好趕路?!?/br>大家也不挑剔,都點頭同意,叫老板和老板娘去做了。這對夫妻轉身進了后廚,留下眾人在堂內等著吃飯。不過酒店雖破,但卻很整潔,這點倒是不錯,像王瑞這種人,在不干凈的地方絕對不會吃東西的。其實吃什么無所謂,這些人人肚子里又不缺油水,最關鍵的是寒風天有個地方暫時吃口熱的歇歇腳。“你們看,這店雖然破舊,但這壁畫水平卻頗高,簡直是惟妙惟肖。”韋興賢指著兩邊墻上的壁畫道:“堪稱精妙,想不到這深山破廟能有這樣的繪畫造詣?!?/br>壁畫占滿了兩邊的墻壁,內容龐雜,上面有貴族男子宴客、女子舂米、少女賞花等幾組畫面。王瑞歪著頭品賞道:“的確不錯,不過雖然精妙卻很雜亂,瞧不出來是什么主題,而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