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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我沒想到這里會是這樣,真的沒想到?!?/br>十四歲,十五歲,十六歲,都還是半大少年。可他們卻要開始面對一個爾虞我詐、弱rou強食的世界。早嗎,不早了。這只是一個開始,只有適應(yīng)下來,才能繼續(xù)向前走。顧然沒多說,拍了拍衛(wèi)崢的肩膀,轉(zhuǎn)身出門。衛(wèi)崢的身體微僵,半響從重重的鼻音中帶出一句話:“顧然,謝謝你。”顧然腳下沒停,抬步離開。朱貴昌跟了上去,要出門了,他又換上那副憨然之態(tài):“我說……顧然,咱們交個朋友唄?!?/br>“不!”傷疤少年回答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朱貴昌絲毫不惱,依舊是那句話:“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衛(wèi)崢抬頭,看著兩人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心里冷涼冷涼的。其實他可以和他做朋友,但是他錯過了。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想法坦白出來,也許顧然會幫他……可是他選擇了算計。顧然身后跟著一個朱貴昌,說來也是巧了,這死胖子竟然和他選了一樣的課程,這下真是想甩都甩不掉了。從少青峰到書院峰有兩條路,一條是懸崖棧道,陡峻異常,但是路程短,來回只要一刻鐘。第二條路則是普普通通的山道,從少青峰下去,再爬上書院峰,別看這兩個山頭是緊緊相鄰,但這山卻不是普通的山,占地極大極廣,真要走起來,從北走到南得用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所以說走山道上課,哪怕腳程再快,也至少得半個時辰。但顧然和朱貴昌都默契的選擇了山道,這路不好走,既遠(yuǎn)又累,可是勝在一點,就是安全。對于他們這些新入學(xué)的小羊羔,沒什么比安全更重要了。的確,有刑事堂在,族學(xué)內(nèi)不準(zhǔn)同窗相殘,但若是在棧道上出了什么‘意外’,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走山道就順暢得多,顧然雖然生的身板纖細(xì),但因為打小就跟著母親上山下地,所以體質(zhì)額外好,體力也足,走了一大半路,依舊氣息均勻,面色不改。再看朱貴昌,卻是滿頭大汗,一身肥rou恨不得甩出水來。“顧然,你這人瞧著老實,可心眼是真壞啊。”顧然不理他。“你明知道我rou多體重走不快,而故意挑難走的路,還走得這么快,真是要累死我啊?!?/br>顧然走在前頭,回他一句:“你不跟著我不就行了?!?/br>朱貴昌被堵的語塞,但緊接著他就沒臉沒皮地說道:“所以說你心眼壞啊,明知道我非跟著你不可。”顧然也是無語了。人至賤則無敵,衛(wèi)崢就是面皮太薄。別看之前朱貴昌說的一套又一套,可這貨盤算的又何嘗不是找個墊背的?他們小院五個人,走了兩個,還有衛(wèi)崢這個萬萬不能選的超大號靶子,朱貴昌只身一人,就只能賴著顧然了。他倆人只要走在一起,別看顧然死咬著牙不和他做朋友,但在別人眼里,這兩人就是一伙的了。如今這形勢下,大家都還不明白彼此實力,要搶種子也是找落單的,基本不會去突襲雙人組。顧然其實也想找個結(jié)伴而行的,但卻絕對不是朱貴昌。這死胖子一臉憨態(tài),但內(nèi)核就是個鬼精,真和他走近了,怕是分分鐘要被他賣了。所以哪怕顧然知道獨自一人不安全,但也打死不選朱貴昌。太陽徹底從半山腰爬上來,顧然和朱貴昌也到了書院峰。他們起的早,走得也不慢,但來到書院峰,也被眼前的熙攘的人群給震了震。人真多啊!有同他們一般懵懵懂懂的新生,而更多的卻是三兩成群結(jié)伴而行的高級院生。書院峰的山前有一個大門,盤龍繞鳳,華麗非凡,正中一道大匾,上書‘學(xué)而問道’。其氣勢震天,磅礴若海,身立門下,似是都能感觸到那懾人之威。公孫氏不愧為傳承千年的大世族,厚重底蘊,容納山河,絕不容人小覷。顧然心中不禁生出些許敬畏之情,舉步向前,看見那數(shù)不清的高樓院落,心生向往。在這里他能學(xué)到知識,能提升自己,能向上向前走的更遠(yuǎn)。進而……看的更多!他只居于庭院,而外面,卻廣袤到難以想象。在少青峰積壓的沉悶和抑郁,似也隨著這一步步向前而煙消云散了。大道之上,風(fēng)景無限,哪怕艱辛,但總歸會得有所償。只拘泥于方寸之間,計較得失,才是真正忘了根本。心底暢然,顧然的步子也輕快許多。書院峰上很是寬敞,放眼一看,其規(guī)模竟不亞于富饒的羅慶城。寬街大道,屋舍臨立,本以為這只是個單純的書院,卻不成想這里別具一天,自成世界。顧然和朱貴昌踏進山門,走在道上,迎面就看見一個高聳的精致木墻,他們走去一看,卻是一份簡略的概括圖。書院峰分區(qū)明確,有授課堂,族學(xué)內(nèi)部的交易區(qū),以及發(fā)布任務(wù)的試煉堂,還有學(xué)生切磋的競事堂和掌管雜務(wù)的執(zhí)事堂。顧然對交易區(qū)和試煉堂頗有些興趣,但現(xiàn)在想這些還沒用,趕緊去上課才是正理。根據(jù)提示,兩人疾步去了授課堂,又根據(jù)另一個指示板找到了育種基礎(chǔ)學(xué)的堂屋,進去一看,又被震了震。人……是真多!他們來的算早了,但這屋里竟已經(jīng)擠了近百人了。而且還在不斷地向里涌。顧然和朱貴昌趕緊找個地方坐下,雖然離著正前方的高臺略遠(yuǎn),但因為在正中央,視野倒是不錯。之后又是一刻鐘功夫,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近百人,這堂屋足足擠下二百多人才總算停了下來。過了沒多會兒,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走進來,他定定地站在高臺之上,冷清的眉眼一揚,涼聲道:“人不少啊,但愿一個月后,還能剩下一半?!?/br>他這話說的隨心,在場的學(xué)生卻是紛紛一愣,滿臉訝異。顧然和朱貴昌也一臉驚訝,不過他們驚的不是他說的話,而是這位夫子相貌。淡眉清眼,涼聲涼語,雖換了一身衣裳,但那事不關(guān)己作死活該的氣度卻是半點不改的。這可不就是他們的引導(dǎo)管事——孫遠(yuǎn)之嗎?☆、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