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并且，比先前更加嚴重，紅腫的跟煮熟的豬頭似的，簡直面目全非。

    早就退去的高熱，也再次復發(fā)。

    張mama又急又怒，跑去醫(yī)館大罵，說庸醫(yī)害人，沒把病看好，反而越看越嚴重了。

    大夫氣的要死，但又怕她鬧的太兇影響聲譽，便只好忍著怒火，又來了趟妓館。結果一看，蘇婉的病果然更嚴重了，頓時百思不得其解。

    可憐那老大夫還在反思，究竟哪里不對，是不是自己真的誤診了？

    一旁的張mama卻一個勁抱怨，一會兒怪大夫誤診，浪費了她的銀子；一會兒又說蘇婉病了這么長時間，少接了多少客，館子里損失了多少進賬。話里話外，三句不離錢，大有將這些損失統(tǒng)統(tǒng)算在大夫頭上的意思。

    大夫氣的不行，知道這是個不講理的，也懶得糾纏。索性將診金通通退還給了她，然后丟下句：“這位病人的病我看不了，你另請高明吧！以后你們館子的生意，我也不做了。告辭！”說完背起藥箱，氣呼呼的走了。

    診金是要到手了，可張mama還是愁。

    蘇婉的病該怎么辦？若是治不好，豈不是又虧本？

    想到這，張mama一陣嘆氣，越發(fā)覺得最近邪門，總是走霉運。

    她想來想去，還是另請了一位大夫，給蘇婉瞧病。結果幾副藥‘吃’下去，還是不見好。

    之后，張mama又給她試了幾個偏方。那疹子卻仿佛在蘇婉的臉上生了根，就是不肯消退。

    這樣過了大半月，張mama終于歇了給蘇婉看病的念頭。瞧著這張臉毀成這樣，做妓是不成了，便將她打發(fā)到廚房做粗活，總不能白養(yǎng)著她。

    誰知館子里的姑娘們知道后，竟群起反對。說蘇婉一臉的疹子，瞧著滲的慌，搞不好還會傳染。

    又說蘇婉發(fā)病的前一天，館里曾接待過一位身上長紅疹的客人，說不定蘇婉就是吃了他的剩菜才被傳染上。

    一屋子的姑娘你一句我一句，將張mama說的半信半疑。

    這萬一真是個會傳染的病，那是斷不能留的。

    可蘇婉現(xiàn)在這樣子，若是轉賣，肯定不會有人要。直接趕走，又舍不得當初買她時花的銀子。

    就在張mama滿心糾結的時候，廚房里的王婆子忽然站了出來，道：“張mama，要不……您把這姑娘便宜點賣給我吧！”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奇怪，“王婆子，你買她做什么呀？”

    王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家大山前段時間從大牢里放出來了。他年紀已經(jīng)不小，我一直想給他說門親事?？赡銈円仓溃乙粋€寡婦，沒什么家底。大山又殺過人，壞了名聲，所以沒人敢嫁。既然這姑娘你們不敢留，倒不如讓我領回去碰碰運氣。若是養(yǎng)好了，我家大山就有媳婦了！”

    張mama沒好氣，“你可真是想兒媳想瘋了，那丫頭的臉都毀成那樣了，你也敢要。也不怕被傳染上?！?/br>
    一旁的姑娘們聽了，一個個掩著嘴笑。

    王婆子卻坦蕩的說：“我們窮人本就是賤命一條，沒什么好怕的。再說了，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大山又是個男子，怕什么疹子。”

    張mama見她執(zhí)意想買，也樂的甩開這個麻煩精，便道：“既然你不怕，拿10兩銀子來，這丫頭你就可以帶走了。不過我丑話說前頭，是你自個要買的，若是后悔，可別再找我退人?！?/br>
    王婆子忙道：“我若是買了，自然沒有再退的道理。只是張mama，10兩銀子未免太多了。我要是有這么多錢，早就去人牙子那買兒媳了，哪還會在這里碰運氣?！?/br>
    張mama也是知道王婆子家情況的，想了想道：“你能出多少？說說看，要是我能接受，就便宜你算了?！?/br>
    王婆子窘迫的說：“張mama，我一個月的工錢也就300文，若是犯了錯，還得扣去一些。這些年大山坐牢，對家里沒有幫助不說，我還得隔三差五的花錢打點衙差。所以……實在沒有錢。全部積蓄加起來，頂多一兩銀子?！?/br>
    “一兩銀子！”張mama叫了起來，“這也太少了！我買這丫頭的時候，可是花了15兩的銀子。你如今一兩銀子就想買走，是想趁火打劫嗎！”

    可實際上，因為蘇婉當時昏迷不醒，對方又急于脫手，張mama和對方砍價，只花了二兩銀子便買下了蘇婉。這么說不過是想抬高價錢。

    果然，王婆子聽了這話，頓時大急。哀求說：“張mama，你就行行好吧！這丫頭一身病，除了我，也沒人敢要。一兩銀子雖少，可也是錢??！您多少能回點本?！?/br>
    張mama不肯松口，眼睛轉了轉道：“這樣吧，你沒錢，就先佘著，以后從你的工錢里扣。這丫頭算你三兩銀子，不能再少了?！?/br>
    王婆子也精明。一聽說要三兩銀子，頓時遲疑起來。

    她想了想說：“張mama，三兩銀子對你來說便宜。對我來說，可是好大一筆的錢。若是個正常姑娘，也就算了?？蛇@芙蓉姑娘染了怪病，是有風險的??！萬一她這病一直不好，甚至更加惡化了，我不就虧本了？不滿mama說，我想買她，圖的就是便宜。若是太貴，我就不要了。家里還要生活，我也要不起?。　?/br>
    沒想到三兩銀子就讓這婆子打了退堂鼓，張mama頓時心急。

    若是這婆子不要，她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怎么處理蘇婉。想了想，干脆認了。

    “一兩就一兩。把錢交了，盡快將這丫頭帶走?！?/br>
    王婆子頓時歡喜，千恩萬謝的說：“謝謝張mama，我下了工就回家拿錢，然后叫大山將芙蓉姑娘接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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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自由啦

    王婆子說回家拿錢，其實是騙張mama的。

    她在妓館有宿舍，錢就放在宿舍床底的舊衣箱底層。

    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怕蘇婉耍花樣，半路逃跑。為了保險起見，這才想著先回去叫上兒子。

    王婆子的兒子叫顧山，今年二十三歲。三個月前，剛從大牢里放出。目前暫住在舅舅家，隨著舅舅做些泥瓦工的活計謀生。

    這天，顧山和舅舅下工回家，吃了飯正準備上床休息，就見母親王婆子滿臉喜氣的走了進來。

    “大山啊！我給你買了個媳婦。你有媳婦啦?！蓖跗抛右贿M門便興奮的嚷嚷。

    顧山以為自己聽錯了，奇怪的問：“娘，你說什么呢？”

    王婆子卻催促：“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趟妓館，把人接回來。我怕去的晚了，張mama發(fā)覺不對勁會反悔?！闭f著一拉顧山的手，便往外走。

    一路上，王婆子將事情的大概跟顧山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