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學(xué)校，過去他常去的這幾個地方通通沒人影兒。

    她越找越焦急。給商離衡和盛延熙幾個發(fā)小打電話，問他們周最有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也都被告知沒有。

    找了一大圈沒找到人。徐長安越發(fā)坐不住了。

    她開始后悔之前自己去了醫(yī)院，而沒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今天上午剛舉辦完周望的葬禮。周最正是最難過的時候。雖然剛才在她面前放聲大哭了一場，可心里的痛卻始終在的。痛失大哥，那種痛又豈是哭一場就能消除掉的。真正的痛深埋心底，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忘，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一朝消散。

    她還是大意了。以為他能哭出來就沒大礙了。她應(yīng)該寸步不離的看著他的。

    不敢讓唐婉眉女士知道周最不見了，她悄悄打電話問了周藹。周藹告訴她，周最一下午都沒去過醫(yī)院。

    夜越來越深，一晃眼夜色就深沉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徐長安都沒能找到周最。這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完全沒了蹤跡。

    她都快急哭了。

    聽說周最不見了。盛延熙和商離衡等人也都紛紛開車出去找人。

    素以和付忘言則陪著徐長安在公寓附近找。

    三個姑娘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再這么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素以說：“長安，你再仔細想想，周最平時還會去哪些地方？”

    “沒有了?！毙扉L安頹然地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把能找的地方通通都找了一遍，她實在想不出周最還能去什么地方。

    付忘言：“長安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沒有什么地方是對周最和他大哥很有意義的地方？今天是他大哥的葬禮，他難免會去一個老地方，追悼他大哥。”

    付忘言這么一說，徐長安猛地想起了北景園的那套房子。那是周望送給周最二十歲的成人禮。

    “我知道他會去哪里了。”徐長安果斷地說：“他大哥生前送了套北景園的房子給他，他應(yīng)該會在那里?！?/br>
    付忘言問：“北景園很大，你知道房子在哪棟？”

    付忘言這么一問，徐長安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那套房子的具體位置。

    剛升起一點希望，這會兒又滅了。

    “我之前聽周最提過一嘴，具體的樓棟我也不知道，我沒去過那房子。”

    素以一聽，兩道秀眉一皺，“不知道樓棟，那么大一個小區(qū)怎么找人啊？要不去找物業(yè)？不知道物業(yè)會不會提供業(yè)主信息?！?/br>
    付忘言直接掏出手機，平靜地說：“北景園是華宇的產(chǎn)業(yè)，我找我小叔叔幫忙?！?/br>
    聽到“華宇”兩個字，素以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識便追問：“你小叔叔是誰？”

    付忘言：“付今年，華宇的總裁?！?/br>
    素以：“……”

    付忘言退到角落里打電話。一兩分鐘以后回來說：“搞定了，我們現(xiàn)在去北景園，有人會帶我們過去的?！?/br>
    然后素以開車，三人直奔北景園小區(qū)。

    北景園的物業(yè)工作人員帶三人找到了那套登記在周最名下的房子。

    她們到的時候，房子的門虛掩著，并沒有關(guān)嚴實。

    屋子里黑黢黢的。徐長安指了指屋內(nèi)，對兩個姑娘說：“我先進去看看。”

    素以和付忘言點點頭，“小心點?！?/br>
    徐長安躡手躡腳地走進屋里。房子正在裝修，屋子里各種雜物堆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空氣里厚重的灰塵懸浮著，還有一股濃烈的油漆味兒。

    她探出鼻尖嗅了嗅，太過刺鼻。防止有害物質(zhì)吸進肺腔，她忙抬手捂住口鼻。

    她小心翼翼地喊：“阿最，你在不在？”

    “阿最？”

    客廳里沒人，空空蕩蕩的，全是回音。

    她想開燈，可惜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開關(guān)。她估計這新房子還沒有通電。

    客廳里沒人。她馬上就進了臥室。接著就是廚房和衛(wèi)生間。

    找了一大圈終于在陽臺處找到了人。

    少年席地而坐，一邊抽煙，一邊小聲地抽泣。

    聲音含糊不清，徐長安難以辨析他究竟說了什么。

    黑漆漆的夜色，猩紅的一抹火星子忽明忽暗，星星點點。

    晚十點，燈火輝煌。大城市的星火映照進陽臺，光影斑駁。

    徐長安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周最嘴里喊的是“大哥”。聲音那么小，沒什么力量感，卻嘶啞難耐，讓人聽著都覺得格外心疼。

    今天是他大哥的葬禮。他的心痛程度鐵定達到了極致。

    她靜默地看了一兩分鐘。沒有打擾他，默默地出了屋子。

    素以和付忘言還在外面等她。她說：“人在里面，你倆先回去吧，辛苦你們了?！?/br>
    素以問：“不用我陪你嗎？”

    徐長安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和小九先回去，明早還上班呢?！?/br>
    說完又拜托素以，“以以，麻煩你把小九送回家?！?/br>
    素以點點頭，“放心吧，保證把人安全送到家。”

    素以和付忘言離開后，徐長安轉(zhuǎn)頭又進了房子。

    她不打算打擾周最，找了個塊木板墊在地上，直接盤腿而坐。

    這個時候，周最最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宣泄，不被人打擾。

    ——

    這一天真是周最二十多年來最糟糕的一天了。從上午到現(xiàn)在，整個人的情緒已然到了奔潰的邊緣。

    他以前從來不抽煙。這一天一下子就學(xué)會了?，F(xiàn)在他終于理解，為何徐長安在霍霆離開的那天，一下子就將抽煙喝酒全學(xué)會了。

    一個人的情緒到了奔潰的邊緣，如臨深淵。一顆心痛到極致，近乎麻木。眼角干澀難耐，擠不出一滴眼淚。只能靠抽煙喝酒來短暫地麻痹自己。

    一下午他就坐在新房里，一個人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到了最后，滿地?zé)燁^。

    腦子里全是大哥的音容笑貌，全是他生前的模樣。

    他其實很想哭，可惜哭不出來。想來應(yīng)該是在徐長安面前放肆大哭了一場，如今就再也哭不出來了。

    周圍靜悄悄的。萬家燈火，璀璨絢爛。

    他終于掏出手機，摁亮屏幕，晚十點了。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這么晚了。

    未接來電十多個，全是徐長安給他打的。盛延熙和商離衡的也有。

    他這么晚不回去，徐長安肯定擔(dān)心壞了。

    他從粗糙的水泥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細泥和灰塵，準備回家。

    一走到客廳，卻發(fā)現(xiàn)有個黑影窩在地上。他登時被嚇了一大跳。

    他走上前，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徐長安。她就這么刺喇喇地蹲在地上，睡得酣熟。

    周最倏然愣在原地，五味雜陳。

    第59章 尾聲

    周最幾乎一夜之間就成長起來了。放棄自己的理想， 以一己之力擔(dān)負起周家的全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