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過年時候憊懶些也無關(guān)系?！闭f罷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道：“來，沉璧坐我身邊來，叫我好好瞧瞧你。”

“怎么無雙不在？”陸沉璧從輪椅上站起來，依言坐在了她身邊。

梅三娘握著陸沉璧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脈，溫聲道：“過兩日不是要進宮嗎？我叫他去準備東西了。”

“他都與您說了？”陸沉璧問道。

陸婉點了點頭，道：“他都與我們說了，你待會便給右相去個帖子，這件事越早解決的好。九兒一日不接回來，你五奶奶便一日不安心。”

陸沉璧應(yīng)了一聲，見老太太和梅夫人面上都一副平靜，想了想還是道：“那國師怕不是什么普通人，此行前去怕是諸多危險，祖母還是……”

“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标懲翊驍嗨脑挘粗赃叺闹x松又道：“聽著你同那國師打過了交道，且同我們說說，他究竟是個什么樣子?！?/br>
謝松忙道：“那人帶著黑兜帽并未露出過自己的樣子?！?/br>
難得陸老太太有事相問，謝松自然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一遍，只是省去了有關(guān)韓舟的部分。

梅三娘聽罷默了一會，問道：“你說那人雖然手是年輕人模樣，但是聲音蒼老？”

謝松點頭。陸沉璧見她沉思模樣，忙問：“夫人可是從前見過這種情況？”

“如若是聲音蒼老嘶啞，便有可能是從前受過傷?？赡阌终f這國師是先帝在世時便入宮了，假若這其中國師并未換過人，這原因倒是叫人難說?！?/br>
梅夫人說罷又抬頭看了謝松幾眼，抬手朝他招了招說：“你這孩子站這么遠做什么，靠近些叫我瞧瞧。”

謝松一怔，便聽見旁邊的陸沉璧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連看一眼也舍不得，你這個小氣鬼?！泵啡镄χf了一句，見著旁邊陸婉的面色又沉了下來，又道：“瞧瞧，你祖母都不說話了，還不去說上兩句好聽話，叫她開心些?！?/br>
陸婉只道：“倒也不需說什么好聽話，只要他懂事我便開心了?！?/br>
“沉璧一路來都懂事，你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無雙這么大的時候能夠有他這么聽話，我每夜睡覺也安心些?！?/br>
梅三娘話音剛落，房門便推開，梅無雙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面進來，嘴里還問道：“我怎得又不聽話了？”

“別的話聽不到，一說你不好便聽著聲就來了?！泵啡镆妰鹤踊貋磬凉至艘痪洌謫枛|西可準備妥帖了。

“都準備好了，只等沉璧這里了?！泵窡o雙應(yīng)了一聲。

陸沉璧皺眉道：“但就算是我同侯奕遞了信過去，陛下也未必能允許?！?/br>
“你且先去準備，如若陛下不答應(yīng)，我們再做謀劃?！泵啡锏?。

陸沉璧依舊是皺眉默著，只聽陸婉又道：“你只管先去，后面的事后面再談?！?/br>
聽見陸老太太都如此說，陸沉璧才點了點頭，起身坐回了自己的輪椅上，叫謝松推著自己去書房。

“當真要如此去做？我怕那國師認出他們來，到時候又暗地里動些手腳，將他們苗族的身份翻到陛下面前去，到時候連著你都要受牽連?！?/br>
謝松推著陸沉璧走在廊上，壓低了聲音同他說道。但陸沉璧并未回他的話，只是垂頭瞧著自己的腳尖發(fā)呆。

過了許久他才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去問誰。”

謝松一怔，便又聽見陸沉璧道：“你說的我何嘗沒有想過，只是這事一日不解決，九兒便在宮中多一日，那國師便多一日機會。我們這些知道孩子在何處的心中還安定些，可那些不知道自家孩兒在何處的父母呢？”

他手握緊了些輪椅的扶手，沉聲道：“況且若是那國師不認識梅夫人和無雙呢？這些我們都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你是謝松，言明他想要你的血。”

謝松見他因著用力而手關(guān)節(jié)泛著白，忙將輪椅停了下來，走到前面按住他的手。他將陸沉璧的手指一根根從輪椅扶手上掰了下來，攥緊在了自己手心里。

陸沉璧垂眼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用力回握他的手，輕聲道：“我昨晚上做夢，夢見那些脖子被割開的孩子。他們一下變成九兒的臉，一下變回他們自己的臉。后來我就看見你躺在那里，流了好多血，我怎么止都止不住。我喚你你也不應(yīng)我，最后……”

“別說了?！敝x松打斷他的話。

廊上一下安靜下來，只聽見呼聲而過的風。兩人對視一會，便見謝松笑了一聲，而后道：“都是夢，夢醒了就無須記得了?！?/br>
陸沉璧見他站起來，相握的手一下用力，拉住了謝松。

“不管那是不是夢，我都害怕?！标懗凌悼粗难劬Γp聲道：“所以這次如若陛下允許，我也會跟著進宮。無論是那國師還是別的什么人，我都不許他們打你的主意?！?/br>
謝松推著他往前走，試圖去說服他：“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你無需這樣放在心上。況且我同他交過招，只要防住他身上的毒，便無需太過擔心。”

到了門口謝松也不推輪椅進去，直接彎腰將陸沉璧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房里燒著炭火，謝松抱著他在窗邊坐下，倒也不讓陸沉璧坐在旁邊，而是坐在自己腿上。

“倒是你跟著去了，我總是要留心在你身上。你好好待在府里，我跟著陸老太太還有梅夫人去。”

謝松見陸沉璧依舊是默著不說話，心頭有些著急，擔心他下定了心要去，到時候自己顧及不到，他受傷了要如何好？若是受傷又驚了身體里的蠱蟲又要如何辦。他見過陸沉璧腿疼過一次，便再也不想見第二次。

“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要是陛下傳了旨意下來說要我進宮，就算是我不想進宮也由不得我自己了?！标懗凌悼吭谥x松的身上，垂著眼嘆了口氣。

兩人靠著坐了一會，便聽見謝松忽得笑了一聲。陸沉璧伸手戳戳他的手，問道：“你傻笑些什么？”

“只是想著今年開頭便這樣多的事情，說不得過兩月事情辦完，便是要閑上大半年?！?/br>
陸沉璧應(yīng)了一聲，臉在他身上蹭了蹭，低聲道：“等這些事情都結(jié)束了，我便同你回天劍門一趟?！彼f著頓了頓，見謝松并未說什么，才繼續(xù)道：“總也不能讓那里一直都是荒地一片，到時候按著原來的樣子重新建一座，你要是愿意，就每年春秋的時候過去住一住，要是……”

謝松一下攥住他的手，直到聽見懷中人呼了一聲疼，才反應(yīng)過來松了勁。

只聽他沉聲道：“好，我都聽你的?！?/br>
陸沉璧給侯奕去的信在第二日早晨便有了回音，帶來的還有一個并不好的消息。今日早上又發(fā)現(xiàn)一個孩子失去了呼吸，只是往日發(fā)現(xiàn)的孩子尸體的脖子上的傷口整齊，一看便是用利器割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