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身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是我見過最酷最帥的人，各種層面上的，謝謝你在我被欺負(fù)的時候站出來，雖然你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你人真的很好，很溫暖，剛進(jìn)學(xué)校那會兒，別人都怕你，可我一點(diǎn)兒也不怕你。”

“不怕我你路過我座位的時候干什么哆嗦？”賀忻笑著拿了瓶沒開過的啤酒，用牙齒咬開了瓶蓋，跟他的杯子一碰，“敬你。”

“一杯就行。”費(fèi)勁剛說完就看見賀忻仰頭把酒咕咚咕咚干了個精光，酒瓶重重放在桌上，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說，“畢竟我是你見過最酷的人，一杯怎么夠？”

費(fèi)勁傻笑著看著他，好半天才端起自己的酒杯喝完，走到李言蹊身邊的時候他沉沉地呼了口氣。

“我可能不能這么酷了?！崩钛怎璧沽艘槐?，“晚上還要打工，我干一杯?！?/br>
費(fèi)勁跟他共同舉杯，對于李言蹊，他其實(shí)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間那些話好像通通堵在了嗓子口，最后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謝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依舊選擇幫我。”費(fèi)勁低著頭，咬了咬嘴唇說，“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不管是小時候站出來幫我抗揍，還是現(xiàn)在默默把證據(jù)寄給警察的你，都是我心里最值得感謝的人。當(dāng)初分到一個班的時候我特別開心，但發(fā)現(xiàn)你這幾年過得一點(diǎn)兒也不好，性格也變了很多，但還好，自從賀忻轉(zhuǎn)學(xué)過來以后，你又變得愛笑了，所以我這一杯酒祝你，以后事事順利，高考考出好成績，弟弟的病很快好起來，未來光明一帆風(fēng)順?！?/br>
李言蹊應(yīng)了一聲，“嗯?！?/br>
“這些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彼昧饲米烂?，“一帆風(fēng)順，越活越好?！?/br>
費(fèi)勁仰頭干了，大伙兒紛紛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再走一杯?！?/br>
“費(fèi)勁，記得哥的好，以后發(fā)達(dá)了千萬別忘了哥！”

“不會忘了的?！辟M(fèi)勁笑著說，“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的?！?/br>
之前喝得不多，在費(fèi)勁說要離開以后，賀忻喝了幾瓶，他跟對方并不是太熟，只是有過幾次短暫的交流，聽到這個消息也算不上多難過，頂多有些惆悵。

后來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他就記不清了，只覺得耳邊朦朦朧朧的，非常不真實(shí)。

賀忻想，原來離開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啊。

就像他當(dāng)初頭也不回地來南溪，也只是收拾了下行李，兩腳一邁就出去了。

而以后他還會面臨無數(shù)次離別，就算這一次坦然面對，他會不會有在乎的一天？會不會在離開南溪的時候有不舍？

賀忻一邊喝了口酒，一邊恍然地在心里搜尋他什么時候?qū)δ舷辛诉@么深刻的感情的蛛絲馬跡。

第三十三章不普通的葫蘆和石頭

直到李言蹊站起來撈著外套說要去打工了，賀忻才跟著移開了凳子。

“賀忻你也走了??？”廖枚朝他喊了一句。

“嗯?！辟R忻撣撣衣服，“去透透氣，吃太撐?！?/br>
“路上小心?！辟M(fèi)勁看著他，“謝謝你的禮物?！?/br>
“不客氣。”賀忻走了兩步，又回頭笑了下，伸出拳頭跟他碰了碰，“你也一路小心?！?/br>
這就算告別了。

賀忻下了樓梯，看見李言蹊在門口等車，他走了過去，倚在一旁的欄桿上說，“去哪兒打工？”

李言蹊看著他從口袋里掏出兩枚硬幣，意思挺明顯的。但是他不確定賀忻去了他打工的地方，會不會就這樣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賀忻看著偏著臉的李言蹊，沒發(fā)現(xiàn)他眼里的猶豫，伸長腿往他旁邊跨了一步，“車子來了?！?/br>
李言蹊嘆了口氣，跟著他上了車，一路上賀忻都閉著眼睛休息，他愣是沒找到時間跟對方交代他在哪兒打工。

賀忻喝了不少，但沒到醉的程度，只是微醺，看見李言蹊推開酒吧的門也沒多驚訝，只是覺得他會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打工，挺不可思議的，但是轉(zhuǎn)眼就想明白了，酒吧里給的錢肯定比餐館多。

酒吧名字叫漩渦，非常文藝，并不像一般的酒吧那樣昏暗嘈雜，音樂聲開得震耳欲聾，到處都是興奮嗨了的人群魔亂舞。

這里人不多，挺安靜，氛圍適合小酌一杯，朋友情侶一塊兒聊聊天。

李言蹊一路沉默地繞到吧臺，穿好工作服，然后看了眼坐對面玩手機(jī)的賀忻，往他手里塞了幾顆糖。

賀忻抬頭瞇了瞇眼，“我來酒吧你就給我吃糖？”

李言蹊擦著杯子，“你未成年?！?/br>
賀忻說，“得了吧，你不也未成.......”

李言蹊猛地捂住他的嘴，賀忻看了一眼旁邊跟人聊天的服務(wù)員，反應(yīng)過來，了然地噓了一聲。

李言蹊壓低聲音說，“我跟他們說我二十二了?！?/br>
賀忻笑了笑，“塔哥，你是我大哥?！?/br>
李言蹊對他的揶揄一笑而過，跟換班的服務(wù)員做好交接工作，送了幾桌酒后看見賀忻坐在吧臺上發(fā)愣，桌邊都是糖紙，手里拿著一瓶酒，嘴里叼根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半點(diǎn)著地，姿勢散漫隨意，透著股慵懶勁兒。

李言蹊手上拿著空托盤走回去，在賀忻斜后方有個男的已經(jīng)盯了他十幾分鐘了，看樣子是想要上前搭訕。

賀忻指了指把他身材勾勒得寬肩窄腰的小馬甲，“挺像那么回事兒的?！?/br>
“帥嗎？”李言蹊從口袋里摸出小領(lǐng)結(jié)，戴在襯衫領(lǐng)口，看著賀忻說，“我今天要工作到十二點(diǎn)，你在這兒待著不困嗎？”

“我無聊了自個兒會走的。”賀忻無所謂地笑了笑，在李言蹊很無奈的時候又問了一句，“你們這邊怎么沒一個女的？”

李言蹊倒了杯酒，讓他往四周小雅座看，昏黃的燈光透著曖昧和旖旎，這是酒吧的尋常氛圍，賀忻并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直到他看見兩個男的從位置上站起來，互相貼著抱了一會兒，然后側(cè)過臉接了個吻。

賀忻震驚的表情讓李言蹊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這里是gay吧，怎么會有女的?！?/br>
賀忻愣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臉來，但臉上精彩的表情已經(jīng)消失了，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半天沒說話。

李言蹊拿不準(zhǔn)他是什么想法，是被惡心到了還是嚇壞了。

“你.......”李言蹊頓了頓，又給他從吧臺拿了瓶酒，“還要不要？”

賀忻嗯了一聲，組織了挺長時間的語言才說，“酒吧我來過很多次，gay吧倒是頭一回?！?/br>
李言蹊說，“嚇?biāo)懒税?，感覺你看著我都快對眼了?！?/br>
賀忻看了一圈周圍擁在一起的男人們，往嘴里塞了顆檸檬糖，摸了摸鼻尖說，“還行，不都是大家尋歡作樂的地方嘛，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都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李言蹊沉默地看著他，“你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