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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mama在身邊護(hù)著你,我只有一個人,還帶著一個患有心臟病的七歲大的弟弟,我沒辦法豁出一切站在你那頭?!彼聊睾袅丝跉猓弑M全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當(dāng)年,我爸沖動了一次,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敢做卻沒種,所以跑了,六年,現(xiàn)在都不知道躲哪個犄角旮旯里跟蒼蠅一樣活著,但我不可以,我弟弟只有我,他只有我了。”李言蹊看著費勁失落的臉,嗓音干澀,“.......對不起,我一直都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br>費勁抓了抓衣角,不住搖頭,“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我強人所難了,你本來就是無辜的?!?/br>李言蹊沒有說話,他憎惡自己的冷硬,可又不得不為了生活低頭。費勁沖他笑了笑,然后揮揮手,說了句再見。店門口那面墻皮剝落了,李言蹊摸著它,指尖傳來突兀的刺痛感,狹窄逼仄的弄堂里,他感到黑暗里不斷滋生的絕望,李言蹊將臉埋在胳膊里,狠狠喘了口氣,他到底該怎么辦?該不該相信那位警察,該不該就這么賭一把?他很矛盾,也很害怕。李言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他摸黑掏出鑰匙開門,李岸正趴在床上拼拼圖,一見他來了,立馬跳下床,蹦跶到了他懷里,李言蹊將他抱起來,捋了捋他的頭發(fā)說,“洗澡了嗎?”“還沒有?!崩畎墩f,“想等你回來了再洗?!?/br>“快去洗,哥哥把衣服洗了?!?/br>見李岸拎著水桶進(jìn)了浴室,李言蹊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外面樹影搖曳,風(fēng)很大,大概快下雨了,踱步很久后他最終來到書桌前,雙手剛搭上裝滿信的抽屜,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野蠻的敲門聲。李言蹊縮回手,走到門口開門,看見賀忻拿著手機,疲憊毫無保留的顯露在他的黑眼圈上。“門又被鎖了?”李言蹊側(cè)身,讓他進(jìn)來。“沒有,我睡不著,藥吃完了?!币驗橥饷嫱蝗唤禍?,賀忻披了件外套,將衣服拉鏈一直拉到下巴上,那模樣有點隨心所欲的痞氣,門關(guān)上后,他半倚在墻上開口道,“你之前跟我說的有個促進(jìn)睡眠的app是什么?”“聽雨?!崩钛怎璋咽謾C拿出來指給他看,“就這個?!?/br>賀忻看了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下載起來。那小板凳又窄又小,他腿蜷縮的姿勢不太舒服,李言蹊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你坐床上吧,看你這樣,我感覺跟擰麻繩似的。”“哦?!辟R忻站起來,挪位到了他床上。李言蹊新鋪了毯子,一屁股下去還挺軟,賀忻下載完了以后,打開app聽了兩首催眠的雨聲,也不怎么犯困,腦子里還嗡嗡嗡吵成一片。他撂了手機,頗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說,“不好用,我沒感覺,你還有別的方法沒有?”李言蹊轉(zhuǎn)身看他,“你幾天沒睡了?”“三天。”賀忻嘖了一聲,“你檸檬蛋卷里是不是兌興奮劑了?”李言蹊無奈地笑笑,“你是因為嘴欠才睡不著吧?!闭f著斜了一眼桌上的試卷,“我給你講個題,看看有沒有效果。”賀忻很爽快地點頭了,伸長手臂把桌上的試卷拿下來,那是李言蹊的滿分?jǐn)?shù)學(xué)卷,沒多少涂涂改改,基本上都是一筆下去的,看得出條理非常清晰。“看這題?!崩钛怎枘贸黾埞P往他身邊坐了下來。賀忻屁都聽不懂,純屬為了找困意,這招倒是比雨聲app好用的多,不知道是不是那堆數(shù)字像馬賽克一樣飛進(jìn)了賀忻的腦子里,把他攪得一團(tuán)亂,還是李言蹊講課的聲音太低沉,導(dǎo)致催眠效果翻了個倍。賀忻盯著他握著筆的修長的手指,還有被朦朧的光照得一片柔和的側(cè)臉,聞到了床頭柜邊散發(fā)出的淡淡薄荷香薰味,困意一點一點涌上了腦門。“會了嗎?”李言蹊偏頭問,發(fā)現(xiàn)賀忻迷迷糊糊快睡過去了,腦袋晃到了另一邊,差點撞上床頭柜,他伸手?jǐn)r了一下,摸到了他刺刺的頭發(fā)。他的一只手摟在了賀忻的腰上,整個人往前撲了一下,模樣大概有點兒蠢,導(dǎo)致洗完澡出來的李岸沒忍住笑出了聲。李言蹊瞬間收回了手,低頭咳嗽了一聲,賀忻被他丟到床上,順勢抱著被子翻身睡了過去。李岸走到他身邊,好奇地左右打量著,抬頭問李言蹊,“哥哥,他就是檸檬精嗎?”李言蹊從床上下來,盯著賀忻無處安放的長腿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弟弟的語氣很好笑,低頭揉著李岸的頭發(fā)說,“是啊?!?/br>“他怎么就睡著了?”李岸眨巴著眼睛問。“不愛學(xué)習(xí)的小孩兒長大了就這樣?!崩钛怎枘闷鹋赃叺乃攘丝谒?/br>李岸拿小爪子戳戳賀忻的腿,“哥哥,我知道為什么,我在你身邊也很容易睡著的,廖meimei哥哥說,那是因為哥哥有安全感,才會讓靠近你的人放松下來,然后就困了。”李言蹊順著話茬笑了笑,“那你是不是該去睡覺了,都十二點多了?!?/br>小家伙圈住他的脖子,仰頭,李言蹊在他額頭上親了下,“晚安,寶貝兒?!?/br>李岸爬到自己的小床上蓋上了被子,李言蹊拿著換洗衣服去洗漱,走到他床邊的時候,被人攥住了衣角。“怎么了?”李岸說話的聲音很輕,怕吵醒對面的人。“你給檸檬精哥哥蓋床被子吧,晚上會冷。”李言蹊突然有些醋意涌上心頭,“才見一面,你就這么關(guān)心他啊?!?/br>李岸吸了吸鼻子,“因為他是哥哥的好朋友啊?!?/br>李言蹊長久沒有說話。好朋友嗎?他回頭看了一眼霸占了他半張床,睡姿極其散漫恣意的賀忻,眼神驀地深沉了起來。洗完澡出來,李岸已經(jīng)睡著了,李言蹊過去給他掖了掖被子,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了自己的床上,賀忻興許是真累了,睡得很熟,打起了無傷大雅的小呼嚕。李言蹊靠著床墊,他很困,卻一點也沒睡意,閉上眼,腦子里亂成一片,很多情緒都涌了上來。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賀忻在說夢話,聲音很輕,帶著點兒顫。李言蹊想從他那兒扯點被子,剛靠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他重復(fù)著一句話,“媽,我錯了,對不起?!?/br>借著窗外微亮的月光,李言蹊注意到了賀忻清瘦漂亮的鎖骨上有一道斑駁的疤痕。很深的一道,看樣子年數(shù)已久。腦海里突然響起賀忻那晚語調(diào)平淡的自嘲。你被你mama打過嗎?賀忻翻過身,右手搭在他腰際,明明是很輕的觸碰,李言蹊卻覺得他好像在緊緊抓著點什么。那種強行被壓在心口的憋屈感又來了,李言蹊的手指下意識地蜷起來,緊緊握成了拳。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