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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變得很渺小,不用拇指劃開屏幕根本看不見。一顆、兩顆、三顆........十五顆星星,賀忻數(shù)了數(shù)。比較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李言蹊保存圖片的時候還給這張照片取了個名字,叫,他很想往下加一句“地上的傻瓜叫mama?!?/br>賀忻連著念了一遍,感覺挺押韻,笑了笑后,他把手機(jī)塞進(jìn)兜里,無所事事張望了一會兒,便用下巴枕著手臂靠在橋上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身后有一對小情侶刷地一下從他身邊騎車竄過,女孩兒摟著男孩兒的腰,大聲喊著,“讓我飛吧?!?/br>男孩兒很配合的張開雙手,脫離把手炫技,這種高危動作在下坡地段簡直就是找死,賀忻離他們遠(yuǎn)了點(diǎn),看見他倆顛簸了幾下幸福地一路滑過去,哇哇哇的大叫,給這條寂靜的街造出了萬人空巷的熱鬧勁兒。賀忻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然后撥出一根煙點(diǎn)著。真傻逼啊。真......開心吧。吳睿今天問他,你一個人在那兒,你孤獨(dú)嗎?賀忻回他,有空多讀書,別瞎幾把問,我孤獨(dú)個屁,樂得清閑。吳睿說,可是你不在我有點(diǎn)兒孤獨(dú)。賀忻想到這里,又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那條信息,他不太想承認(rèn),其實(shí)不管在哪兒,他都是孤獨(dú)的。就算住在家,每天不到處亂竄,準(zhǔn)時回去,家里有人在等他嗎?就算每天在熱鬧的城區(qū)里走,人海熙攘,但是這些人跟你有關(guān)系嗎?就算有吳睿這么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可他能驅(qū)散掉自己內(nèi)心的迷茫和不安嗎?那種孤獨(dú)感不是寂寞,不是缺少人陪,是讓人搖擺不定的,對未來的懷疑。賀忻把口罩摘下了一點(diǎn),深深呼了口氣。我有未來嗎?我的未來里我什么樣?我有夢想嗎?我有好好規(guī)劃過自己的人生嗎?賀忻連問了四個問題,最后發(fā)現(xiàn)都只有一個答案。我沒有。他想試著改變點(diǎn)什么,可是他沒有改變的方向,甚至壓根就沒有目標(biāo),他一眼望過去,霧蒙蒙的一片,這是他目前所能看到的所有的未來圖景。他喜歡什么,他想要什么,他能做什么?有人會在乎他的喜歡,他的想要,他做的事嗎?令人煩躁,賀忻狠狠抽了口煙。在橋上溜達(dá)了半小時,接著走神了半小時,快兩點(diǎn)的時候賀忻終于把自己弄困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照片,壓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不得不說李言蹊拍照還是挺有水平的,只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很奇怪,賀忻第一次遇到活得這么神秘又矛盾的人,不顯山不露水,卻很小心的做到了綿里藏針。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賀忻把手機(jī)藏兜里,原路慢跑回去。第二天,賀忻給自己定了七個鬧鐘,每一個都被他砸爛了才慢吞吞爬起來,出門的時候李言蹊穿好了校服,正咬著一片面包蹲下系鞋帶,他困得眼皮都沒掀開,手指倒很靈活,瞇著眼睛三下兩下就把鞋帶和領(lǐng)帶一并系好了。十二中的夏季校服很好看,女生是白色襯衣和百褶裙,男生則是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九分西裝褲,李言蹊身材比例不錯,個高腿長,寬肩窄腰,正經(jīng)的一拾掇看起來人模狗樣了許多。賀忻從他身邊走過,也去拿了片烤好的面包,忽然發(fā)現(xiàn)李言蹊今天還戴了副金絲邊眼鏡,乍一看正兒八經(jīng),仔細(xì)一瞅,斯文敗類。趙叔在里面喊,“小賀你起了呀,今天你倆別遲到了啊。”“知道了。”他們同時回答。趙叔笑了笑,“一塊兒走吧。”“不同路?!彼麄冇滞瑫r開口。賀忻瞪了李言蹊一眼,李言蹊推推眼鏡,率先走了出去。走到學(xué)校統(tǒng)共才十分鐘的路程,賀忻腿長加暗自堵著氣,比李言蹊足足走快了半條街,即將繞近路拐到學(xué)校時,他忽然聽見了一陣加快了的腳步聲,嘩啦啦直沖過來。賀忻本能的往墻后退了兩步。他先看見了一個書包以拋物線的形式飛了過來,緊接著,一個小矮個兒被推倒在地,后面猛地躥出一群男的,一腳一踹,小矮個兒也不吭聲,任由他們踹了十幾下,他只是趴在地上認(rèn)真摸索著。“啊——”小矮個兒被踹到了肋骨,終于忍不住痛呼了一聲。然后他緊緊抿著嘴唇,死壓住喉頭傾瀉出來的痛苦呻吟。那些人把他的白校服踹得全是腳印,拳頭也鋪天蓋地地砸向他。小矮個兒在地上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了那枚戒指大小的東西,他緊緊攥在手心里,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后面又加入了幾個男的,戰(zhàn)隊(duì)十分強(qiáng)大,從賀忻的角度看去,他已經(jīng)被人包圍了。毆打的聲音聽著讓人非常惱火,賀忻冷漠地帶起耳機(jī),準(zhǔn)備換一條路走。這時他聽見一直沉默忍耐的小矮個兒突然發(fā)了飆,“把口哨還給我!”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攻擊。賀忻皺了皺眉,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過頭去,小矮個撲過去搶口哨,被幾個男的掄倒在地,后者發(fā)出愉快的嘲笑聲。小矮個兒抬頭跟賀忻對視了一眼,那雙毫無神采的死魚眼即刻移開了視線,他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繼而低著頭,弓著背,也不再掙扎了。李言蹊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賀忻身邊,看見賀忻往前邁了一步,什么都沒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沖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哪個流氓突然大聲喊了一句,“為什么欺負(fù)你?就憑你媽是得了艾滋的妓女,你爸是殺人犯,多惡心啊,哈哈哈,你看他還委屈呢?!?/br>有人跟著起哄道,“要哭了要哭了,不知道我把他寶貝的口哨摔碎他會不會拼命呢?!?/br>“啊,萬一跟他爸一樣殺人了怎么辦?”“那我們就打到他動不了手?!?/br>“誰讓你有個惡心人的父母呢,像你這種人這種人也能來讀書?真是讓人倒胃口?!?/br>賀忻全程冷眼旁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沒繃住,他發(fā)現(xiàn)李言蹊拽住他手腕的手也陡然收緊了一下,表情臭得可以。賀忻當(dāng)然不是想見義勇為,他還沒那么閑,只不過恰好今天心情不佳需要發(fā)泄,而且那些人說出去的話,就像在賀忻的脊梁骨處戳了一下,雖然不疼,但足夠令他不爽到躥火了。賀忻全身的火被點(diǎn)著了以后就難以收住,沒等李言蹊開口,他就使勁推開他的手,快速邁了幾步,想也沒想對著為首那男的狠狠踹了一腳。左手出拳右手?jǐn)Q人胳膊,幾秒鐘的時間后面幾個男的也被賀忻收拾了一頓。“cao!你他媽是誰?!”有人火冒三丈罵了一句。賀忻拉下口罩,在那些男的一并沖過來揍他的時候,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