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授是專門來聽課的，聽完之后就直接越俎代庖地開始舉手提問了。

白如安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就跟教授們愉快地交流答疑了起來，把一群云里霧里的學生晾著不管了。

這些教授同樣也是慕名而來，除了煉金系的，還有很多醫(yī)學系甚至是數(shù)學系的，開始問的問題還和真空管、二極管、無線電報等等有關，后來就一路歪樓到了不知哪里。

半小時后：

“鎢絲燈芯的造價已經(jīng)非常平易，但是這樣一來電燈泡的制作技術開始成為門檻……”一名教授正好說道，“總體來說，光學的未來還是集中在對以太的研究上……”

白如安：“不不不，以太這個東西……”

教授：“我聽說蘭斯特學院的光學研究所已經(jīng)在測定以太的波動了，很快我們可以……”

白如安：“你們顯然會失望的，‘以太是光的介質(zhì)’什么的無稽之談……”

教授：“我們有理由相信，物理的大廈已經(jīng)基本落實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有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進一步校驗和取得更精準的事情了。物理學這一門新興的科學，已經(jīng)被人類研究盡了！”

他擲地有聲地說完，全場鼓掌，顯然對這個說法感到非常與有榮焉。

白如安：“……”

接著只聽咣地一聲，白如安一腳踩在自己的凳子上，扯開自己的領帶，怒道：“聽我說可以嗎！光根本不是一種波好嗎？它沒有介質(zhì)，‘以太’是不存在的東西——”

全場靜了幾秒鐘，轟隆一下炸了。

在這個時代的塞恩聯(lián)盟科學界，有幾樣東西已經(jīng)被確認是基本正確的，比如說：光是一種波，其介質(zhì)是無處不在的以太。

幾十年前極其囂張的微粒派因為干涉現(xiàn)象和泊松亮斑、橫波理論的出現(xiàn)以及水中光速的測定，而被打入了異教徒的行列，現(xiàn)在只有寥寥幾個人還在堅持粒子理論。

但是這不妨礙波動派將這個壓了自己幾百年的微粒派依然視作最大敵人，在物理學家面前提起“光是粒子還是波”，好比在程序員聚會里說“哪種語言最優(yōu)美”，絕對能瞬間吵破天。

……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瞬間沸反盈天了。

臺下坐著的九成波動派學者嘰嘰歪歪個不停，臺上只有白如安勢單力薄，在奮力回噴，獨自一個仗著有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簡直要頂天立地斗破蒼穹。

這時學生們已經(jīng)徹底懵逼了，看著白如安一個人在臺上挑大梁鏖戰(zhàn)群英，眼睛里都充滿了驚嚇和敬畏。

就這樣吵吵了足有幾分鐘，皇家煉金學院的校長終于看不下去，一個箭步?jīng)_到臺上，拎起擴音器就怒吼道：“你們夠了沒有！不管干涉條紋怎么說，光電效應你們怎么解釋！光不是一種粒子，還能是什么——！”

白如安：“……”

臺下：“……”

好哇，皇家煉金學院自己的頭頭居然是個隱藏的微粒派！這這這這簡直喪權辱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群溫文爾雅的教授瞬間化身噴火巨龍，嗷嗷嗷狂叫著吼道：“微粒派的小兒，來戰(zhàn)！我宣布戰(zhàn)爭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世界？_(:з」∠)_工科狗蠢作者寫的超high是不是然并卵【悲愴臉

☆、第6章

現(xiàn)代人可能都知道，光是一種電磁波，也可以說“既是粒子也是波”。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在他們的觀念里粒子就是粒子，波就是波，物質(zhì)和能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兩個領域——光要么是粒子，要么是波；物理學家要么是微粒派，要么是波動派！

一個世紀前第一次波粒戰(zhàn)爭，世紀偉人牛頓爵士創(chuàng)建了經(jīng)典的力學體系，波動派被經(jīng)典力學體系的親兒子微粒派壓在身下肆意蹂|躪，那叫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幾十年后，第二場波粒戰(zhàn)爭結束，波動派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惡狠狠對著微粒派全面反攻，微粒派反被玩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派人馬斗了幾個世紀，基本上如膠似漆如影隨形相愛相殺禍國殃民……

如果白如安不搗亂，微粒派還要在小黑屋中苦苦煎熬幾十年，等待一個魔鬼把量子論帶出來……然后過不了幾年，量子物理這個幽靈鑿塌了經(jīng)典力學，微粒派和波動派同歸于盡！光是一種電磁波！

這個過程將會千辛萬苦充滿曲折，各種大牛層出不窮，堪比百家爭鳴工業(yè)革命，牛頓會哭著被摁倒在地啪啪啪打臉，愛因斯坦自己生出了量子論然后哭著丟掉，物理學家們風中凌亂如魔似幻，哆哆嗦嗦地迎來一個新的紀元。

這個世紀屬于新的物理學。

但是現(xiàn)在的一切都還在襁褓中慢慢醞釀，九成的教授都認為物理學已經(jīng)差不多走到了盡頭：人們在經(jīng)典力學體系的肩膀上往下看，一切都可以解釋、一切都可以利用，沒有什么新的知識等待被發(fā)現(xiàn)了！

這個時候，白如安轟隆一聲閃亮登場，作為一個醫(yī)學最高獎項的獲得者，他一腳踩在皇家煉金學院的演講臺上，對著臺下所有人怒吼：“以太是不存在的東西！光的傳播不需要介質(zhì)！”

波的傳播必須要有介質(zhì)，白如安這句話就相當于反駁了波動派的地基。

教授們?nèi)呵榧^，要跟白如安拼命，他們從經(jīng)典的衍射實驗、干涉條紋、泊松亮斑，說到光在水中的速度……

白如安站在臺上，居高臨下地問道：“那你們怎么解釋以太風？你們的任何實驗都測不出以太這種介質(zhì)的存在不是嗎？”

正中死xue。底下靜了一會兒。

白如安又道：“我可以解釋光電效應！”

轟隆一下，底下炸了。

光電效應一直是懸而未決的一個解釋難題，現(xiàn)在有很多個實驗可以看到光照射在金屬表面能打出電子來。但是波動派無法解釋一個問題：如果光是波的話，波的強度應該決定能量大小，那為什么紅光無論多大的強度都不能打出電子，而紫光再暗都能隨隨便便就打出電子來？

這個問題絆倒了波動派所有人，一直無法解釋。

聽到白如安說出“光電效應”這四個字的時候，多數(shù)有那么點常識的人心里都是兩個字：哇靠！

大禮堂中沸騰的情勢好像稍微減緩，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白如安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將身后的巨型黑板拉下來，拿起粉筆，抬手第一行就放出了奧義必殺大招：

普朗克黑體公式。

——量子力學的第一縷曙光。

當這個簡潔有力的公式緩緩在黑板上第一次現(xiàn)世的時候，臺下所有人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震懾住了。

白如安滿意地點點頭，整理了一下剛才因為激動而歪了的衣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