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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的恨他,簡直不想放過他。如果真殺了他,也許還有一點坦白的欲望。但是就這么讓他走了,倒好像做了一件丑事。喬正僧完完全全的不想提。真的不敢相信,一個陪了他這么久,他也愛了那么久的人。不知道這仗還要打幾年,或許明年就是關鍵了。不管中國能不能翻盤,在世界的巨浪里,個人總是渺小的。也許他們還會相見,也許不會了。沒什么好遺憾的,喬正僧想,他做了所有他可以做的。那么,就此別過吧。聽說楊滿開了汽車過來,項寶通有些吃驚。本來他們的計劃是包一輛人力車。他問,“喬正僧知道嗎?”楊滿皺皺眉,“車子是他給我的,不過他不知道你們的事情?!?/br>項寶通表示懷疑,“真的嗎?”被他這么一問,楊滿也開始回想今天喬正僧的反常。想了半天,答案是不能肯定。如果喬正僧有什么企圖,那他完全可以不露馬腳,隱藏的更好。萬一他真的知情,要放著自己這條魚來個一網(wǎng)打盡,以楊滿對喬正僧的了解,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不是幫日本人,或許是憎恨兇手,或許是保全自己,都有可能。至于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楊滿沒有考慮。確切的說,是不敢去想。除了肖似蘭貝子這一點,他也想不出自己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吸引到喬正僧了。看他們兩個人磨蹭,吳麗環(huán)在旁邊催促,“那么走吧。”項寶通與楊滿對看一眼,事到如今也只有按計劃走。如果真的暴露了,恐怕也早被監(jiān)視住,怎樣都逃不脫。三個人坐上來。往好處想,汽車倒是更隱蔽,也更具欺騙性。只要沒碰上日本人巡邏,保安隊的便衣是很少攔汽車的。而且,本來楊滿可以不去,這下需要他開車,大家總是在一起。這樣想,項寶通又放心了幾分。果然一路上無驚無險。偷渡的船不靠碼頭,到了那里,交出船票和錢,便有一艘橡皮艇來接。楊滿把自己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又去跟吳麗環(huán)道別。她肚子已經(jīng)很大,差不多快足月了,要擁抱很不方便。楊滿只有扶著她的肩膀說,“珍重?!?/br>吳麗環(huán)的眼淚已經(jīng)下來,她本不是愛哭的人。“你當真不跟我們一道……”楊滿搖搖頭,又幫她抹了抹眼淚。“記得幫我打聽干娘,寫信過來?!?/br>隨后他又湊到項寶通旁邊,小聲的問,“你帶著槍吧?”項寶通很警覺的看他一眼,點點頭。楊滿放心了,“那就行,小心點?!?/br>船上的人催促他們,于是兩個人趕緊上去。楊滿也去幫忙,和項寶通一起,扶著孕婦上了船,然后他又跳了下來。海水蕩漾著,一波又一波,似乎也很急切的,給人添上匆匆的行色。今天的月色尚好,照出海上的一道昏黃的綾。上面波光粼粼,像是灑了金粉。楊滿站在碼頭,聽到船槳翻起的水聲。看著船頭的風雨燈搖搖晃晃,一點點的飄遠了。第90章動不動就來一句天皇萬歲,東亞共榮。要說勉強的話,喬正僧已經(jīng)克服了。當然也談不上興奮。不像劉羅新,可以表情真摯,眼含淚花的望著漫天煙火。這也并不是表演。既然上了船,那么在場的每個中國人,多多少少的都在催眠自己。或許這真是目前為止,他人生的最高潮了。喬正僧簡直不忍心剝奪它。在宴席的尾聲里,呂太太公布了女兒的婚訊。祝賀的人聲,潮水一樣,一波完了又來一波。喬正僧應酬的相當辛苦,正想偷閑抽根煙的時候,劉羅新湊上來提醒他,“喬先生,是不是該走了?”早點完事也好,免得夜長夢多。喬正僧找到幾個重要的人,打了招呼,說自己有事需要提前離席。明顯呂太太不高興了,覺得他不夠重視這樁婚事。于是喬正僧趕緊告訴她,說已經(jīng)派人去接老家的雙親。等他們到了,勢必還要補一份禮給女家。如此總算是敷衍過去了。喬正僧帶著人出去,坐到車上,劉羅新還在問,“那邊是不是完事了?有沒有人來通報?”喬正僧回答他說,“來過了,綁了三個人,叫我們過去看?!?/br>劉羅新發(fā)動車子,嘴里嘀咕著,“嚇,三個?”喬正僧指使他開到格林威道上,就在英租界,離公使館隔了一條街。本來那里的房子就蓋的稀疏,現(xiàn)在空出來了許多,就更顯得冷清。喬正僧搖下窗戶來,聽到了風吹起落葉的聲音,嘩嘩啦啦,也像是浪花翻滾。這一帶的路燈壞了很多,車子摸著黑,開得很慢。兩邊的樹葉都掉了,抬眼看去,月掛枝頭的景色,像一幅畫。喬正僧低下頭,掏出手槍來,把消音器安上。劉羅新忍不住多話,一半是興奮一半是害怕?!皢滔壬?,抓了哪三個?有沒有大魚,那邊接頭的是誰?不過也沒事,只要有項寶通,就是立了大功的,誰也沒話講……”地方到了,那棟久違的房子映入眼簾。白墻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只是窗戶黑洞洞的,里面沒有開燈。劉羅新左右看了下,馬上問,“怎么回事?”喬正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表情也是迷茫,“我們進去看看?!?/br>大門上是鎖上的,喬正僧掏出鑰匙來打開。劉羅新緊張的喘氣,站在旁邊很著急的說,“不對呀喬先生,咱們還是……要不先回去?”喬正僧瞥了一眼,“那你在外面呆著,我進去。”如今也顧不得表現(xiàn)了,劉羅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都……都怪我,我沒帶家伙……”喬正僧懶得聽他的,兩步跨進去,順手又把門掩上。劉羅新靠著墻,守在門口。他猶豫著想去車里找樣武器,把手也好棍子也成,但又覺得走過去這段路也不安全。還不如站在這里,有情況就躲進去。好歹喬正僧帶著槍呢。夜很深了,劉羅新估摸著是過了十二點。而自己站在這里,大約也有一刻鐘了吧。不過也說不準,畢竟這樣孤冷的等候,時間總比想象的慢??上膽驯硪驗榕f了,跟新做的西服不搭配,所以沒帶來。腳下翻著幾片枯葉。門前的綠地無人照看,跟所有的空房子一樣,雜草長到臺階上,又被秋風吹黃吹干了。劉羅新想起這地方是出過命案的,就在去年,差不多也在這個時節(jié)。怪不得冷颼颼的,陰到骨子里。他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