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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緒炸裂開來,讓廖枯人生出一種沖動,那就是掐死他父親,然后再往自己的腦袋上開一槍。黃鶴知道對方受了刺激,但他必須趁熱打鐵?!斑@是個機(jī)會,少帥。成功了,他任你處置。如果你還念及他是你父親,我們可以送他出國安養(yǎng)晚年,不移交給軍事法庭?!?/br>這一刻,廖枯人下決心動手。事后廖枯人問黃鶴,何以能忍受他父親這么多年,一直留在他身邊當(dāng)副官。以他西點畢業(yè)的高材生身份,本不必屈就自己,去跟隨一個荒yin無度的惡霸軍閥。“惡霸軍閥,荒yin無度。這就是你對你父親的評價?”黃鶴笑了,隨后非常認(rèn)真的說,“人不能只看一面,誰也不能十全十美。只要在大方向上把握住了,我不介意他那些齷蹉的小癖好?!?/br>“私德上完美,是可以錦上添花。但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在中國這樣的非常時刻,這些都成了小節(jié)。所以你呢,也不要太苛求自己。”這是黃鶴對廖枯人的忠告。第23章所以這段時間內(nèi),廖枯人無時無刻不想找到楊滿,把事情給解釋清楚。那天對方拂袖而去,對他打擊的很大。但是黃鶴,也就是他父親的親信黃副官,一直阻攔他。理由是,國家大事為重,兒女情長先放一邊。什么兒女情長?廖枯人被他說的暈頭轉(zhuǎn)向。黃副官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看來少帥還搞不清狀況,算了,以后會明白的?!?/br>他們派了人去監(jiān)視楊滿,也是為了保護(hù)他。萬一行動失敗,可以第一時間護(hù)送他撤離。但想不到半途殺出個陳咬金,把人給劫走了。廖枯人差點又沉不住氣,最后還是黃鶴讓他清醒,“查出來了,是喬正僧干的,不過人在他手里更安全,這樣反倒好了。”看到廖枯人還是有點悶悶不樂,他又安慰道,“大局為重,不要爭一時之氣。你對他這么上心,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br>手頭的事情確實千頭萬緒。要安撫廖藏林的舊部下;要應(yīng)付日本方面的苛責(zé);要跟國民政府開會商量政權(quán)分配……這樣無休止的忙下去,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個月。這天廖枯人碰巧在天津,他忍不住跟黃副官說,“不管怎樣,我要去找他一趟?!秉S鶴答應(yīng)了,但要求廖枯人等到晚上。晚飯后,黃鶴帶著廖枯人到會客廳,看到楊滿神情落寞的坐在沙發(fā)上。廖枯人勃然而怒,“黃副官,誰讓你這么干了?”黃鶴敬了個軍禮,同時從容應(yīng)對,“稍后少帥可以懲處下官,但我不同意你現(xiàn)在隨便到處走動。我把人找過來了,你們要談多久都可以?!闭f完他退出房間,將門帶上,只留了兩個人在里面。廖枯人只好先道歉,問楊滿有沒有被弄傷。楊滿搖搖頭。接下來的話依然是道歉。然而,到底是為剛剛利用了他道歉,是為他十四年前的遭遇道歉?是為自己道歉,還是為父親道歉?一時之間,廖枯人不知從何說起了。只能說,千言萬語不能表達(dá)他心中歉意的萬分之一。年輕的少帥單膝跪在他面前,求婚一樣抓著對方的膝蓋,一五一十的解釋了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楊滿靜靜的聽,一句話也沒有插。廖枯人說,“都是我的錯,我混蛋!你是為了幫我才進(jìn)去找他的。”那個時候,廖枯人的娘,也就是廖藏林的六姨太,在家病得奄奄一息。而他父親則迷上了一位鶯鶯姑娘,日日宿在小春樓。他來找人,懇求父親回去照看一下母親,廖藏林被鬧得煩了,派人守在妓院門口,不放他進(jìn)來。所以廖枯人才爬墻,遇到了當(dāng)時的楊滿。有一次廖枯人覺得母親快死了,但一直尋不著廖藏林,急的快哭了。楊滿跟他玩了幾日,有了交情,便自告奮勇的幫忙。楊滿在小春樓混的熟,去廚房偷了點酒食端上去,就騙過了樓上的侍衛(wèi)。他進(jìn)了房間就沖著正在尋歡的道臺大人說,“你家夫人病的快死了,大人趕快回家看看吧?!?/br>廖藏林又驚又怒,但他并沒有當(dāng)場發(fā)飆。而是穿好了衣服下樓,帶著蹲在大門口進(jìn)不來的兒子,一道回家了。之后的事情,廖枯人便不知道了。楊滿卻此生難忘。廖藏林如何回到小春樓,強(qiáng)權(quán)壓迫,執(zhí)意要買下楊滿。如何將他帶回家,鎖到一間屋子里,折騰了兩天三夜。他干娘四處求告,想盡辦法,終于求得道臺大人放他回家休養(yǎng)幾天。秋雁來接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干娘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能夠最后見一面也不壞。后來秋雁把他藏了起來,拼了一死,騙廖藏林說人跑掉了。大人一鞭子下去,破了一個女人的相,又差點把她的腿打瘸。屈辱的往事久埋心底,如今再挖出來,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初錐心的痛,而是化作了蒼涼的底色,永久的鋪在了他的生命里。楊滿淡淡的說,“你說你家有一艘裝在玻璃瓶子里的船,約我過來看。其實我來了,只是被關(guān)起來了。你們家西進(jìn)有一個小院子對不對?種了很多美人蕉?!?/br>這次輪到廖枯人墮入地獄,他的心像被捏緊了那么悶,又像是被撕開了那么痛。他當(dāng)然知道那個地方,那是他父親的書院,從來不讓閑人進(jìn)出。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包括那些誠懇的道歉。明明知道對彼此都是傷害,他能不去探究么?探究完了,可以不拿來利用么?無可逃避,不可推卸。廖枯人想,他不是他父親,他不能自欺欺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小滿,你跟我說。你不是一直想要造一艘船么?我?guī)湍戕k一個造船廠,在哪里都可以,天津,上海,還是廣州?”楊滿卻搖搖頭,“你不用補(bǔ)償我什么?!?/br>“為什么?”“你沒有做錯。”沒有做錯,該死的我當(dāng)然沒有做錯!這句話不用楊滿告訴他,從開始計劃行動的那一天,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無論手段多么低劣,無論牽扯朋友多么無辜,都他媽的沒有做錯!因為如果不這么做,就要繼續(xù)打仗,打仗就要死人。他這么做,救了無數(shù)的人。這一點,楊滿也非常清楚。但是為什么有人付出代價?為什么這個人是他?這些本該是楊滿的問題,現(xiàn)在困擾著廖枯人。他必須做些什么來彌補(bǔ)一下,好讓這個世界公平一點,也讓自己好受一些。但楊滿堅決的說,“我不需要。”既然傷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