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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色彩素凈含蓄的彩鉛,所畫的東西也漸漸奇怪了起來,千姿百態(tài)的奇異生物,讓人不由感嘆小孩子的天馬行空。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的作品,都無一例外地用鋼筆在右下角認認真真地署上了名字:輕寒風。“這是小風給自己取的筆名嗎?真好聽。”女人夸獎著,指著一張畫問道:“這畫的是什么呢?”畫面上是一個男人正牽著一個小女孩在漫步,陶風瞟了一眼,快速答道:“是爸爸?!?/br>“啊,這樣啊……”女人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復又指著另一張畫問道:“那這個又是什么呢?狗狗嗎?毛色很獨特呢?!?/br>這張畫畫的,是一只青色的大狗,用彩鉛細細描繪的皮毛看上去非常溫暖。陶風望了那張畫一眼,眼簾微垂,許久才用細弱但又堅定的聲音道:“這個……也是爸爸。”“誒?是什么?”陶風將視線移向窗口,九方梓彥派來的小鬼們正從窗外把臉壓扁在玻璃上往里看。很可怖又很可笑的情景,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該看到的景象,也不是從前的她所能“看到”的畫面。每一段相遇,不論長短,總會留下些印跡,有的稍縱即逝,有的會成為懷念或糾纏,有的卻也會促成新的緣分。這個時候的陶風還不知道,自己因為妖怪爸爸而覺醒的一雙眼睛,會帶著自己走近一個怎樣的世界。她或許注定無法像廖清舒或者九方梓彥那樣深入進去,但卻可以比常人站得更近,看得更多,也因為這一段本該忘卻卻深刻心底的獨特經(jīng)歷,讓她對非人眾生的目光更加得溫柔和包容,偶爾也會惹上一些麻煩卻也有趣的事情,成為她畫布上的色彩。此刻的她,只是看著窗外,然后很堅定、很用力地又重復了一遍:“嗯,是爸爸?!?/br>第29章詭樹(1)“那個,我想要回家一趟?!?/br>廖清舒說這話的時候九方梓彥正坐在沙發(fā)上拿著小靈通做客服,聞言只睨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耐著性子教別人重啟。廖清舒靜靜地等他電話打完,不慌不忙地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想要回家一趟?!?/br>“……你現(xiàn)在不就在家嗎?”“我是說,我的住處——原來的住處?!绷吻迨娼忉尩?。自從革揚的事情后他就一直住在九方梓彥家里了,兩人分攤水電煤和伙食費,相處得倒還算融洽,只是他還有很多東西放在原來的住處沒搬過來,這個月房租眼看就要到期,房東已經(jīng)在催他去取了。“那你去啊?!本欧借鲝┎唤獾乜粗?,“要是嫌搬家麻煩,那叫我也沒用的,重俊倒是有輛皮卡……”“不不不,我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而已,打車就行了?!绷吻迨孢@么說著,臉上卻顯出些尷尬的神色,“就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為什么?”九方梓彥剛問完就反應過來,“你不會還在害怕吧?”“也不是害怕,只是稍微有點不自在而已……”廖清舒沒什么底氣地辯解著,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對那房子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不過好像也差不多多少。注意到九方梓彥高高挑起的眉毛,他辯解到最后干脆放棄了:“算了,你要是不想去就不麻煩了,我還是找華非吧?!?/br>“什么時候?”“???”“我說,你什么時候要去?”九方梓彥不大高興地又重復了一遍,“日期告訴我,我好去問重俊借車?!?/br>廖清舒其實也并不是很急,只要在月底之前就可以,九方梓彥卻是個急性子,當天下午就跑去找九方重俊借了車和鑰匙。九方重俊對員工素來大方,說借就借,只提了一個條件,就是車子不能讓九方梓彥開,因為這家伙很容易犯路怒癥。于是開車的活就落到了廖清舒身上,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他本來就是一個基本沒上過路的新手本本族,開著一輛哐當哐當響的老爺車在百鬼夜行的冥界上哼哧哼哧地跑,旁邊的九方梓彥還跟駕校老師上身似,一路都在汪汪汪,聽得他只想把車開去撞刀山。好不容易總算開到了自家樓下,九方梓彥下車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方向盤上掛個男人,沒褪毛的狐貍都開得比你好!”廖清舒差點沒砸了方向盤。以為把九方梓彥放在副駕駛座上就能壓制他的路怒癥的想法簡直太天真了——只要這家伙還在車上,哪怕在車底他都有辦法把司機逼成路怒癥好不好!廖清舒怒氣沖沖地上了樓,卻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冷靜下來。客廳和房間都還維持著他離開時候的樣子,凌亂得像是入室搶劫,碎了一地的窗戶玻璃和家具碎塊也沒人來收拾,客廳的地板上還能隱隱看到當初詹姆斯留下的血跡。說是噩夢也不為過的房子,死過人的住所總會被人視作不祥,可當這不祥是因自己而起時,愧疚總會比恐懼更折磨人??謶诌€可以鼓勵自己去克服,可愧疚的心情,如果想去擺脫的話,有時反而會在產(chǎn)生“擺脫”念頭的那一刻變得更愧疚了。廖清舒嘆了口氣,自覺地拿了掃帚和簸箕,先打掃了起來。九方梓彥無所事事地在旁邊看了會兒,最后不知怎么就自說自話地進了廖清舒的房間。等廖清舒收拾好客廳、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正翻檢著當時華非送給廖清舒的一箱自衛(wèi)用具。“這些都是你那個朋友給你的?”他好奇道,“他很有門路嘛,這里面很多都是技服部的內(nèi)測用品?!?/br>“大概吧,他大二的時候就到技服部實習過,畢業(yè)的時候好像還有人來挖他,被他給拒了?!?/br>“拒了?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研究院?!绷吻迨嫣а劭吹骄欧借鲝┏粤松n蠅的表情,奇怪道,“怎么了,研究院不好?”“搞科研的人都是神經(jīng)病?!本欧借鲝┬攀牡┑?,廖清舒覺得好笑:“我以為你只對妖怪有偏見。”“不是偏見,是事實。”九方梓彥冷哼一聲道,“重俊經(jīng)常會去研究院做實驗,你哪天見識到了就知道了。”“見識什么?”九方梓彥這話說得語焉不詳,廖清舒頓時起了興趣,見對方不答,又問道,“主任也在研究院工作?好厲害啊,他也是研究員?”“不。”九方梓彥淡定道,“他是實驗品?!?/br>廖清舒:“……”“資深的?!毕肓讼?,九方梓彥又補充道,“聽說這種兼職有很多錢……”“行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廖清舒已經(jīng)不忍心聽下去了,他知道山管辦窮,可沒想到居然會窮到主任要去出賣身體供人使用的地步!太慘了,太悲哀了……廖清舒唏噓不已,不再追問,低頭研究起這一箱東西來。這箱子里裝的護身法器不少,他自己能用的卻可以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