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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說。“你這么恨我嗎?其實當年讓你去香港,只不過想保你一個周全……”“啪”地一下,方晨霖甩出一個耳光,用了全力。張聿泓呆住了,怔怔地看著他,即便鮮明的指印凸顯在臉上,男人依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硬氣得很。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狡辯什么?方晨霖吼道:“你還騙我!”“騙你?”對方露出困惑的神情。“你當年既然決意對我痛下殺手,現(xiàn)在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tài)?再說這些詭辯之詞,只會讓我無比惡心!”方晨霖憤憤地發(fā)泄著。“你說什么?”張聿泓依舊掙扎著要站起來。現(xiàn)在裝出這副純良的樣子還有什么意義?方晨霖冷笑著退后了幾步,轉(zhuǎn)身離開。“霖兒……”方晨霖停下腳步,恨恨道:“你不配這么叫我?!?/br>張聿泓處變不驚,淡淡道:“這樣囚禁我,并不明智。張家的人很快會找到你?!?/br>“是嗎?”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可笑的威脅嗎?“找上門又如何?我還很期待呢?!?/br>“你怎么……”張聿泓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似乎真的在傷心。不愿意再聽、再看、再想,方晨霖迅速離開,“嘭”地一聲關(guān)上了沉重的鐵門。冷得難受,張聿泓只能盡量靠在地下室的墻角,減少熱量的散發(fā)。他和方晨霖之間似乎藏著些誤會,所以對方才會陌生至此。在那輛離開的列車上,應該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方晨霖才會比想象中生出更多莫名的恨意。不管遭到如何的對待,只要是方晨霖給予的,張聿泓都可以承受。至少他知道,四年過去了,對方依舊是在乎他的,無論愛恨。有一個薄薄的棉被,或者一小杯暖腹的姜茶,對于現(xiàn)在的張聿泓來說,都無異于雪中送炭。只是,凄冷的慢慢長夜,任何有溫度的東西都離他遠去,只有冰冷的墻壁供他倚靠。喉嚨又干又疼,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他真的是年紀大了,受了點涼便撐不住,連意識都隨著濕冷的空氣越飄越遠。也許是夢吧,也只能是夢。身體上的鐐銬似乎消失了,接著是柔軟的絲綢面料的包裹,再接著好像有人在耳邊,喃喃地,喊他“泓哥”。張聿泓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在夢里流了淚。那樣真切的聲音,熟悉又遙遠的稱呼,聽得他心軟,又痛得厲害。原來,明明知道回不去了,在夢里卻還是存著僥幸的期待啊。醒來的時候,看到周圍華麗的拜占庭式家具,張聿泓才知道自己真的被善待了。抽一鞭子后給的糖往往更甜。他從來不怪方晨霖,這些年,對方經(jīng)歷的煎熬不會比他少。生一場病就能獲得如此待遇,他是意外的,欣喜的。此后的幾天,方晨霖沒有出現(xiàn),他也沒有重獲自由。但那人提供給他最好的吃穿用度,也找了醫(yī)生替他治病。初期病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雖然出不了房間的門,張聿泓反倒覺得如今比苦等的那四年要輕松得多。送飯打掃的仆人都不跟他說話,他從能發(fā)出聲音開始,就跟這些人表達了想見方晨霖的愿望。方晨霖處理完生意上的事情,跟許昊吃完晚餐后回來,卻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晨霖……”周珩有點焦急地看著他。“小珩,你怎么來了?”“泓哥呢?”“我怎么知道?”周珩拉著他坐下,口氣依舊溫和:“一定在你這邊。我真的想不出還有其他什么人,敢關(guān)著我哥不放。哎……張府都亂套了,遲早查到你頭上,你這又是何苦……”“我不會放他走的?!?/br>“為什么?”“我……不知道?!狈匠苛嘏路抛吣侨?,張聿泓就會去香港,或者東南亞的某個國家,再也見不到了。“你……沒把我哥怎么樣吧?”周珩問。“……”方晨霖想了想,那人只是發(fā)燒了,現(xiàn)在也好得差不多,算不上虐待吧,“沒有?!?/br>“我想見他。”“小珩……”“怎么了?”“你既然知道是我,為什么還替我隱瞞?”方晨霖覺得他這輩子算是幸運的,至少有周珩這么好的朋友。周珩聞言一愣,隨后笑道:“你們之間的誤會,應該你們自己解決?!?/br>“誤會?”方晨霖癡癡一笑,“你知道嗎?張聿泓當年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不可能?!敝茜窳⒖谭穸?,“你還不了解我哥嗎?”“當年我陷得極深,自然看不清,等看清時,差點死在他的手上。”“怎么會這樣?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敝茜癜欀?。“我親口聽到的,還會有錯?”四年的日日夜夜,方晨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希望自己聽錯了。“方晨霖,我還是不相信。有時候即便是聽到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br>“是嗎?”不可置否。“你讓我見見我哥?”方晨霖拒絕不了周珩。他自己又何嘗不想看看張聿泓?雖然每天都會向仆人打聽那人的病情,卻還是忍不住擔心;雖然每天都會聽到那人的請求,他卻又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周珩的出現(xiàn),給了他自我說服的借口,給了他見那人一面的理由。打開門,不大的房間里,那個曾經(jīng)驕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坦然地、順從地接受他的安排,沒有異議,也沒有反抗。男人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但比起那晚重病昏迷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了太多。方晨霖和周珩的出現(xiàn)并沒有讓張聿泓覺得意外,他只是溫和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小珩,你來的正好。”“哥?”“我這些日子待在這兒,家里應該亂套了吧?你吩咐大家不用再四處找我,就說我去了香港?!?/br>周珩點頭答應,坐在床邊,跟張聿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方晨霖呆呆地站著,有些意外——張聿泓居然心甘情愿被他關(guān)著。只是,他已經(jīng)不敢再對男人抱有任何積極的幻想了。畢竟,再被拋棄一次,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挺過去。周珩從方晨霖那兒出來,口袋里攢著張聿泓偷偷塞給他的小紙條。當著方晨霖的面兒也要如此隱晦,當真忘了他們?nèi)齼菏且黄痖L大的?只不過四年罷了,人與人就這般生疏了。組織工人運動的機緣巧合,周珩認識了警察局的陳隊長。共事的朋友因為罷工□□被關(guān)進去,他也是通過陳擇端接應的。張聿泓托他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他立刻想到了這個人。陳擇端比他小了好幾歲,看似稚氣可愛,實際辦事牢靠又穩(wěn)重,沒幾天就幫他找到了當年的家丁。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家丁雖然離開了張家,卻仍舊在張夫人娘家的藥房做伙計,過得十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