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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聿泓每天都很忙,方晨霖是知道的,只是,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想見見自己最看重的人,難免的。“霖兒,疼就跟我說?!敝茜翊蟠蟮难劬ο旅嬉黄嘧?,顯然沒有休息好。“周珩,謝謝你?!?/br>“謝我什么?”“我,我這一身的傷,不好處理吧?”方晨霖的聲音有點(diǎn)沙啞,每說一個字,嗓子都撕裂般疼痛,許是昨日受刑的時候喊過頭了。“沒事的?!敝茜衩黠@有點(diǎn)哽咽,強(qiáng)忍著笑道,“你昨天可把我嚇到了,以后不許再出事了,聽到?jīng)]?”“我……”方晨霖皺了皺眉,不曉得張聿泓如何向眾人交代他的“以權(quán)謀私”,心下難過,完全無心顧及滿身的傷痛。“霖兒,喝點(diǎn)水。”周珩命人倒了杯溫水,摟著他的脖子,親自喂他喝了兩口。微微一動,又牽扯到傷口,方晨霖沒忍住,哼了一聲,有點(diǎn)內(nèi)疚道:“給你們添麻煩了?!?/br>周珩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說:“是我沒保護(hù)好你?!?/br>“小珩……”方晨霖也是一愣,知道周珩何意,只是他一心一意都給了張聿泓,實(shí)在是分不出絲毫,“對不起。”“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敝茜襻寫训匦α诵Γ冻龃蟀籽?,“你這個饞嘴貓,餓了沒?”“還真有點(diǎn)兒?!?/br>周珩端著一碗魚片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口氣,送到他嘴邊。方晨霖順從地張開嘴,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不能餓著。等張聿泓回來了,他必須精神抖擻的。門“咿呀”地被打開,聽到腳步聲,他就下意識地猛回頭。“泓哥!”“你醒了?”沒有期待中溫暖的聲音,也許對方只是太忙了,畢竟一早就出去了。意外地看見來人穿著正式的西服,方晨霖問:“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嗯?!睆堩层鼪]有看他,只是對著周珩說話,“小珩,你忙了一宿,趕緊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晨霖?!?/br>“哥?你昨天也沒怎么睡,一早又出去了,這……”“我沒事?!?/br>周珩看了看張聿泓,又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盛粥的碗遞給張聿泓,“我去診所看看,晚上過來換藥?!?/br>張聿泓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手中的粥發(fā)呆,然后拍了拍周珩的肩膀說:“辛苦了?!?/br>“沒什么?!敝茜竦匦α艘幌拢c他們道別。周珩走后,張聿泓終于看了方晨霖一眼,卻又迅速瞥開。“泓哥?怎么了?”方晨霖不傻,察覺到張聿泓的異常,看了看自己腫脹的雙手,還是有滿身繃帶的傻樣子,咬了咬牙,還是問了,“是不是我現(xiàn)在的樣子太難看了?”“這是什么渾話!”張聿泓立刻反駁,臉色依然不好。他們之間安靜了好一會兒,方晨霖聽見張聿泓的聲音柔和了很多,讓他張嘴喝粥。對方的臉依舊是冷的,動作卻極其溫柔。方晨霖垂下眼瞼,惴惴不安。或許張聿泓在生氣,他確實(shí)是個麻煩的家伙,給人惹了不少事兒。跟張府大管家的關(guān)系也不好,又莫名其妙地背上“貪污”的罪名,實(shí)在是個不省心的人。所以張聿泓不高興是理所當(dāng)然的。“對不起?!?/br>“什么?”“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我是個麻煩——”“你不可以這樣妄自菲??!”張聿泓厲聲打斷了他,眼眶有點(diǎn)紅。“泓哥……”方晨霖被駭住了,不敢說話,張聿泓真的在生氣。二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張聿泓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語氣軟了下來,“霖兒,好好養(yǎng)傷。我……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張聿泓也沒說出什么。真的是失望吧,可能張聿泓還是怪他的,只是,出于憐憫,不愿對一個傷患惡語相向罷了。方晨霖抿了抿嘴,點(diǎn)頭答應(yīng),尋求依靠一般,往張聿泓那邊靠了靠。“泓哥,我……我身上……有點(diǎn)疼……”“……”張聿泓沉默著,盯著他看了半天,眼眶更紅了。溫柔的瓣相貼的時候,方晨霖閉上了眼睛,似乎張聿泓的氣息和溫度就是最好的止痛藥。他努力地回應(yīng)著,感覺到guntang的液體打在臉上,順著臉頰,滑落到二人相連的唇角,有點(diǎn)苦澀。張聿泓沒允許方晨霖住回原本的房間。他在彌補(bǔ),精神上滿足不了的,盡量在物質(zhì)上滿足。他命人把方晨霖的東西全都搬到這兒,又加了一張床,自己休息用。至于以后的新房,張府里隨便哪間都可以,就是不能在他住了幾十年的屋里。方晨霖聽他的話,乖乖配合周珩的治療,就是在換藥的時候執(zhí)意不給他看。他沒強(qiáng)求,卻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顧。所以每每換藥之際,他會坐在屋子里,背對著他們,喝著茶,仔細(xì)聽那人隱忍的□□,直到那聲音每日遞減,他才放心。傷口結(jié)痂之后哦,那個不老實(shí)的家伙總是忍不住亂撓。張聿泓看在一旁,抓著已經(jīng)好全了的手腕,不許人亂動。方晨霖很聽他的話,乖乖咬著下唇忍著,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汽。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冬至。張府上上下下忙得不亦樂乎。張聿泓每日晚間回房,越來越不敢跟方晨霖說話,甚至是對視。“泓哥……”“嗯?”“快冬至了,今年府里好像準(zhǔn)備得更熱鬧些兒?!?/br>“嗯?!?/br>“我聽說……”方晨霖的聲音有點(diǎn)抖,“你要跟許家小姐成親了。”“嗯。”“我住在這兒不合適吧?!?/br>“沒。”“明天我搬回自己那屋?!?/br>“不行?!?/br>“……”“這以后就是你的房間?!睆堩层€是鼓起了勇氣,向方晨霖走去,“對不起……”方晨霖抿著嘴,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低頭說:“泓哥,我其實(shí)挺高興的。就是你不同意,我……我也會勸你成親的。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娶妻。老爺、夫人會傷心的……我,我也不想你連個子嗣都沒有,畢竟……我是個男人——”“霖兒……”張聿泓聽不下去,方晨霖過分的“懂事”令他內(nèi)疚得無以復(fù)加?;蛟S,他不應(yīng)該綁著方晨霖,這人并不是他的附庸,“你也該找個姑娘?!?/br>方晨霖聞言笑了笑,長長的睫毛上浮著水珠,“我想在你身邊?!?/br>張聿泓無言地?fù)е匠苛?,覺得懷里的身子有點(diǎn)冷。第4章第四章寧城舊事(四)大婚那日,突然飄起了漫天的雪花。每個人裹著厚重的大棉襖,在張府里忙碌。老爺和夫人盛裝出席,帶著整個張家的期望去迎接家族的新成員。方晨霖在這鑼鼓喧天中,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