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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在了許仲延的病上,就連許知瑜自己一天也只有一葷菜,甚至再過幾天,這葷菜也吃不起了。姚氏吃得這么好,應(yīng)是用了自己的小廚房。 再看姚氏,近三十的年紀,微微發(fā)福,臉色紅潤,即使這么大的變數(shù),不見半點惆悵與憔悴,頭上珠釵也不見少。 許知瑜知道她現(xiàn)在就在打算著什么時候卷款而走呢。 她斂去眼底神色,假意沒看到桌上的吃食,姚氏以為她沒注意,給凈云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東西收下去。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叫許知瑜坐到身邊,問:“瑜姐兒,今天那蘇公子,當真是你表哥?” “嗯?!痹S知瑜輕聲應(yīng)道。 “聽凈云說他護著咱府內(nèi)呢,這孩子真俊,怎的之前都沒見過。”姚氏親昵地拍拍許知瑜的手。 許知瑜笑了笑,說:“是啊,今天俞家的人來門口撒野,是表哥幫忙出了口氣?!边@句話說完,她悠悠地嘆了口氣,說,“姨娘,俞家怎么能這么待我們?” 毫不留痕跡地將話頭轉(zhuǎn)向了婚嫁。 “世人險惡,俞家這樣的親家,不結(jié)也罷!”姚氏說,“瑜姐兒,我可斷不會叫你吃了虧?!?/br> 這話與上一世的無異。許知瑜勾了勾嘴角,做出上一世那般感激的神色,她倚靠在姚氏懷中,道:“姨娘,現(xiàn)在爹爹病倒了,許府不能再沒了您?!?/br> 耍嘴皮子的功夫,誰不會? 姚氏哄著許知瑜,而后,許知瑜狀似無意,道:“家中現(xiàn)在須得用錢,姨娘,您把我的嫁妝打點打點,我們看看還能換多少錢吧?” 姚氏臉色一變,卻裝出一副悲痛的神色,道:“你的嫁妝,是生身母親從你滿月那天開始攢下來的,那是你的行頭,怎么能動?” “我懂,可府內(nèi)實在……”許知瑜說著,她本意是做戲,沒想到這身體自己掉起了眼淚,端的是梨花帶雨,她不由暗暗驚訝,真是沒成想這時候的自己這么容易哭。 姚氏起身,從八寶箱里拿出一吊子錢與幾件首飾,末了,把拿錯的貴重的手鐲放回去,只剩下一些不值錢的首飾。 她拿過來,塞到許知瑜手里,說:“這是姨娘不多的家當,許府缺錢,姨娘不會叫你空難受的。” 這些錢就和蒼蠅rou似的。 許知瑜擦掉了眼淚,把姚氏的東西收起來,說:“姨娘的大恩大德,知瑜……不對,是許府上下,許府上下沒齒難忘!” 姚氏露出了笑容。 許知瑜繼續(xù)做戲,她低頭看著首飾,忽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姨娘讓我想起我娘親的好,我娘親在世時,留了件白玉祥云鐲給我……” 這件鐲子是許知瑜的嫁妝之一。 姚氏動了動眼珠子,沒有說話。 “姨娘,我想要那件鐲子?!痹S知瑜揚起臉,說。 姚氏點了點她的鼻子,說:“好,瑜姐兒想看,姨娘自然給你去拿?!?/br> 姚氏放許知瑜一人在房中,她出了門,叫來凈云,吩咐她去小庫房拿鐲子,心內(nèi)有些不舍,這鐲子她也喜愛得很,本以為許知瑜忘了,沒想到她還惦念著。 許知瑜悄悄站起身,在姚氏房內(nèi)看了一圈,打開八寶箱,里頭琳瑯滿目的首飾,哪一件不比姚氏施舍給她的首飾珍貴? 這些年,姚氏占著許府唯一妾室的身份,搜羅許多錢財,這只是一部分。許知瑜心里有數(shù),她冷笑聲,把八寶箱歸回原位。 不一會兒,姚氏拿著包著帕子的手鐲進來,說:“來,瑜姐兒,白玉祥云鐲。” 許知瑜知道姚氏還不曾起了疑心,便學(xué)著孩童似的,把鐲子戴手上,玩了一會兒,又哭了起來。 姚氏巴不得送人走呢,見她又不依不饒似的哭了,收起了煩躁的神色,耐心哄著,許知瑜把鐲子壓在胸口,抬著臉露出滿臉淚痕,說:“姨娘,娘親留了許多這樣的物什,我都想看看。” 姚氏面露難色,她沒想到許知瑜竟要看這些東西,那不等于要看嫁妝了? 許知瑜繼續(xù)鬧:“家里如今這樣,不知道娘親看到了會何等傷心,唉娘親啊……” 此等拒絕的借口本就不好想,一個不慎,就會被人懷疑有吞嫁妝之嫌,尤其還被許知瑜這么吵著,姚氏干脆先放了手,道:“好好,姨娘陪你去看?!?/br> 實則她心頭驚疑,她們怎的就忽然說到了嫁妝?難不成是許知瑜是有意的? 許知瑜小心翼翼地把手鐲收起來,破涕為笑:“好姨娘,您待知瑜最好了?!?/br> 姚氏看著她的笑容,放下心來——不過是個小孩子,空有一副皮囊,天真得好笑,應(yīng)該只是想親娘了。 姚氏的小庫房在她的偏房,如此,許知瑜和尤嬤嬤隨她一同走去了偏房。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一串鑰匙,熟練地找到其中一把,鑰匙相互碰撞,嘩啦嘩啦的,推開了門。 姚氏“哎呀”了一聲,道:“應(yīng)該拿清單本來的——凈云?!眱粼圃谏砗髴?yīng)了聲,姚氏吩咐她去拿本子,只是這本子卻怎么也找不到放在哪。 姚氏只是做做樣子,真拿出本子來,她定會對不上那些缺口。 許知瑜笑了笑,說:“姨娘,不需在意,我只是看看娘親的東西而已。” 尤嬤嬤扶著許知瑜進了屋內(nèi),擺在最前面的是一口大箱子,四周的架子上也有不少東西,幾人先搬開箱子的大蓋子,竟沒落一點灰塵,可見是時常打開,至于打開來干什么—— 尤嬤嬤怪怪地笑了聲,道:“沒有灰塵,辛苦姨娘經(jīng)常收拾了?!?/br> 姚氏聽著這聲也不臉紅,說:“唉,都是下人在做,不算什么。” 許知瑜裝作沒聽懂她們的話,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一面玲瓏銅鏡,輕聲問:“這個是什么東西?。俊?/br> 尤嬤嬤說:“瑜姐兒,這是你出生那年,老爺著人去問了天師,用煅燒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銅水,鑄成的銅鏡,說是在您出嫁那天一同帶著去?!?/br> “哦……”許知瑜露出驚喜的神情,說,“叫什么呀?” 姚氏臉色沉了沉,尤嬤嬤接話道:“七星玲瓏銅鏡?!彼蟮植碌搅嗽S知瑜所想,并叫凈月送來紙筆,逐件逐件記下來。 姚氏在一旁也不好拉下臉,只得一直笑著,直到這一箱子好物清點完,她的嘴角終于撐不住了,哭喪著臉,道:“瑜姐兒,你是信不過姨娘??!” 許知瑜回過神來,連忙扶著她說:“姨娘,怎么會?”她面露猶豫之色,說,“就是前幾天聽凈月說,看到一件白玉祥云簪子在當鋪,我懷疑……” 許知瑜記得簪子與鐲子本是一對,可方才清點時,發(fā)現(xiàn)簪子不見了,故而現(xiàn)編了這個借口,姚氏拿捏著許府的財務(wù),現(xiàn)在還不能和她鬧僵了。 姚氏看向凈月,凈月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她向來只聽許知瑜的,連連點頭,姚氏的心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