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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又絕望。 顧母只覺悲不自勝:“晚娘,到底是顧家對不住你……可立軒他,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悲聲說完,就踉蹌的扶墻離去。 劉細娘進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猶如失了魂魄的木偶,呆呆望著床榻一側的沈晚。 “娘子?”劉細娘輕喚。 沈晚僵硬的轉過了身,似好半會才認出了她:“細娘,你說我是不是心腸冷硬?” 劉細娘沉默了會,方輕聲道:“用娘子曾說過的話,我不曾知你疾苦,又有何資格勸你大度?” 沈晚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劉細娘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不知什么意味的嘆了口氣。 在顧家人的心驚rou跳中,迎來了接下來兩日的風平浪靜。 第三日,依舊是那秦嬤嬤到訪。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顧家如此硬氣,如此鐵石心腸,她經歷世故的老眸中閃過些許惱怒,亦有些許惋惜,之后在那顧母的驚惶不安中,掏出了一方小小的紫檀木盒,推到了她面前。 顫著手,顧母膽顫心驚的將其打開,乍然入目的那根血淋淋的一截手指令她短促尖叫一聲,然后當場昏厥倒地。 這次秦嬤嬤卻未立刻離開顧家,而是帶上檀木盒子轉而去了沈晚臥房,冷冷的將盒子所放之物呈給她看。 沈晚仿佛受了驚,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尚還淌著血的手指,就這般盯著,看著,整個人木愣愣的,失了魂一般。 直到秦嬤嬤人離開,沈晚的眼神仍舊定在某處不動,吳媽和劉細娘有些心驚,輕聲喚了好幾聲,但也未見她有所反應。 直待劉細娘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她,沈晚方悚然一驚,頃刻觳觫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娘子……”見此情形,劉細娘心有不忍,便伸了胳膊攬了攬她,輕聲道:“沒事了娘子,沒事了?!?/br> 這一夜,沈晚數次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是俱是一身淋漓冷汗。 劉細娘這夜索性就伏在沈晚的床榻邊入睡,一旦沈晚驚起,便安慰幾句。 直至天亮。 接下來的兩日,對顧家哪個來說,一分一秒俱是煎熬。 又是一個第三日,令顧家人無比眼熟又無比心驚rou跳的侯府官轎,再次停在了顧府門前。 秦嬤嬤依舊是一言不發(fā)的進了顧府,依舊是拿起那檀木盒,在顧母驚恐萬分的目光中推到她眼前。 顫手打開,入目的那截新鮮指骨令顧母哀毀骨立。 合了蓋子,秦嬤嬤拿起來轉身就去了沈晚那。 沈晚一見秦嬤嬤進來,慌亂的將眼死死定在床榻里側。 秦嬤嬤冷眼旁觀,干脆直接打開了木盒,徑直將那木盒里所盛之物擎放在沈晚眼前半尺處。 那血淋淋的一幕便直逼她驚顫的眸底。 秦嬤嬤這次倒是給她帶了話:“侯爺說了,娘子便這般硬挺著就是,左右沒了手指,還有那腳趾頭呢,也足夠娘子撐上一段時日了?!?/br> 語罷,也不去看那沈晚如何反應,冷漠的轉身離去。 秦嬤嬤剛走,沈晚卻猛地從袖口抽出了簪子往臉上狠狠劃去,一直候在旁邊牢牢關注沈晚的劉細娘,見那沈晚一起動作便知不妙,幾乎是第一時間撲了身子上前阻攔,好在及時攔下。 吳媽跟劉細娘背后都是一層冷汗。 “娘子!”吳媽簡直是氣急敗壞。還欲出口斥責,卻被旁邊的劉細娘眼神示意了住。 恨恨的一跺腳,吳媽拾起了簪子怒氣沖沖的出了臥房。 劉細娘余悸未平,無比嚴肅的盯著沈晚:“娘子莫要自誤。那人若是看重皮相,說句不知羞恥的話,便是細娘也使得,如何偏是娘子?”喘口氣微微平復了剛才的一瞬的驚悸,她又道:“娘子若信得過細娘,便不妨聽細娘一句,若您沒有那鐵石心腸,還是莫要與那人做個中較量。您不過是深閨弱質的娘子,比心硬,比心狠,如何比得過那尸山血海殺出來的狠人?想當年,他扶棺入京的模樣,娘子可能是未見過吧?細娘見過。” 當年北疆一戰(zhàn),霍家死傷殆盡,霍家滿門只剩了他殺出條了血路,活著歸京。饒是今日,她始終不忘那扶著父兄棺槨入京的少年郎,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無損,掛著一身浸染了濃厚血腥的戰(zhàn)袍,低著頭面無表情的一步步走向京中,偶爾不經意抬頭間,那雙赤紅眸里的滔天暴虐和兇橫令她觸目驚心。 當時她父親就說此子如豺狼,當下不除,日后必為勁敵。如今她父親死不瞑目,可不正是應驗了當日之言? 當夜,沈晚依舊是從噩夢中驚醒,與此同時廂房外響起的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 吳媽破門而入,驚慌道:“不好了娘子,顧夫人她,她懸梁自盡了!” 第61章 大夫說, 顧夫人是命大了, 要再稍晚一會, 這條命就沒了。 說來還是顧父先發(fā)現(xiàn)的, 虧的當天夜里他起來小解, 迷迷瞪瞪的下了床, 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冷不丁出現(xiàn)的一雙腳。 但可想而知,當時的顧父受到了何種驚嚇。 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臥房叫了人來, 饒是顧母被人救下來好一會, 他的雙腿還在打著擺子, 遠遠看著顧母那發(fā)青的臉色, 都覺的魂飛魄散,不敢近前半寸。 開了藥,大夫拿了診金就離開了。 顧母瞪大了雙眼直直盯著床板,一動不動, 面色青白,脖間青紫勒痕觸目驚心, 要不是吳媽壯著膽子試了試鼻下尚有微弱氣息, 還真當她那廂是過去了。 沈晚由那劉細娘攙著,到顧母屋里遠遠看罷一眼, 之后又扶著門框站了會, 才轉了身, 讓那劉細娘又攙了她回屋。 沈晚在窗前坐了好長時間。 劉細娘也在她身側一直陪了她好長時間。 翌日一大清早,劉細娘就起身去了侯府,不過多會功夫便回來了。 當天夜里, 顧立軒,回來了。 顧母房里傳出痛哭聲,有顧母的,有顧立軒的,也有顧父的。顧家這段時間的變故,煎熬著顧家上下每個人的心。 三日后,侯府的官轎落了顧府門前,依舊是那秦嬤嬤到訪,只是與前幾次不同的,這次回去她拉沈晚的手了與她一起。 侯府的官轎比之前侍郎府上的還要寬敞,奢華,可沈晚已然感覺不到半分,只聽得到身旁秦嬤嬤那略顯氣急敗壞的聲音:“好了罷,娘子您這廂可算滿意了罷?折騰這一通,您又折騰個什么勁來,到頭來還不是得走上這一遭?也好在您吶還有那么幾絲良心,讓那員外郎還留著幾根指頭,留著那條命,否則,每每午夜夢回間,您的良心能安否?” 沈晚覺得猶如入耳魔音,壓的她簡直喘不上氣。 秦嬤嬤依舊覺得恨意難平:“愿娘子您今個往后就別再瞎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