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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熬紅糖雞蛋水的時候,劉愛枝的眼睛都紅了,趙小玲抱著孩子,低聲道,“媽,咱們家小磊喝了好多天的米糊糊!” 家里大人吃的飯菜都是帶野菜的,但是給阮小磊的吃的,卻是單獨的做的純米糊糊,周秀英雖然偏心阮綿綿,但是對待家里的老阮家第四代頭一個孫子,自然也是放在心尖上的。 劉愛枝一聽自家兒媳婦這話,眼睛恨不得紅的滴血,對?。∷麄兗倚±谶€沒喝上紅糖雞蛋水呢!阮綿綿那個傻丫頭片子,憑什么喝?? 那死丫頭將來還不是要嫁人的,和老阮家有半毛錢關(guān)系??也就那老太婆子偏心的要死,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死丫頭片子,關(guān)鍵還是個傻子。 劉愛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阮志文跟沒看到一樣,老老實實的把土紅糖捧在手心里面,雞蛋擱在了口袋里面,騰出一只手把灶膛里面的柴火給添滿了,一把火起來,鍋里面的水就燒開了,他把土紅糖往里面一灑,原本清澈的水頓時變了顏色,待咕嘟嘟冒泡了以后,他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雞蛋給打開,丟了進去。 只聽見刺啦一聲,那雞蛋就凝成了白色的荷包蛋,整個廚房都彌漫著一股香氣兒。 劉愛枝這會也忘記了要給她孫子阮小磊搶紅糖雞蛋水喝,她自給兒咕咚咕咚的咽口水,“志文??!這一個雞蛋哪里夠啊!你奶把鑰匙給你了,你多拿幾個雞蛋出來,咱們一塊香一香!” 阮志文拿著勺子的手一頓,慢慢把勺子扣著下面,刮著粘在鍋底上面的雞蛋,他漫不經(jīng)心道,“沒了!家里這最后一個雞蛋就在這里了?!?,他去拿的雞蛋,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劉愛枝眼睛一瞪,“這不可能!咱們家可是有兩只母雞的!”,雖然不是天天下蛋,但是攢這么久,可不少了。 阮志文麻溜兒的把鍋里面的紅糖雞蛋給盛了到了粗瓷碗里面,就一個雞蛋,但是他水添的比較多,盛了一碗后,鍋里面還有不少紅糖水,“沒了,要喝的話,把鍋里面剩下的紅糖水盛起來?!?/br> 劉愛枝罵罵咧咧,“你說!是不是你奶那個偏心的老太婆子,把雞蛋私下給你們開小灶了??” 阮志文抬了抬眼皮子,瘦弱的身板挺的直直的,把粗瓷碗里面紅糖雞蛋水給緊緊的揣到了懷里面,面無表情道,“家里煙囪什么時候冒煙,大伯娘你還能不知道??” 這話可有點嘲諷了,但卻是實話,只要家里煙囪一冒煙,劉愛枝可是第一個從外面沖回來的,次次都不少的那種。 劉愛枝氣的跳腳,往阮志文身上撲去,“你個小崽子,快把鑰匙給我,我不信只有一個雞蛋!” 阮志文到底是年輕人,腿腳利索,他身子往旁邊一側(cè),劉愛枝撲了一個空,卻剛好磕到了灶臺上,看到鍋里面還剩個底的紅糖水,她也不搶鑰匙了,直接抄起勺子,就舀著紅糖水往嘴里喂著,跟豬喝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在安靜的廚房內(nèi)格外大聲。 阮志文冷笑一聲,抬腳就要走。 趙小玲快被自己這蠢婆婆給氣死了,直接搶了鑰匙就完事了,她竟然被鍋里面剩下的紅糖水給勾了過去,這鑰匙搶到了,別說紅糖水了,想吃雞蛋都有。 懷里的小磊聽到咕咚咕咚的喝水聲,以為是到了飯點,他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著,見半天都沒人問他,哇的一聲,嚎了出來,吐字不清,“吃……吃!” 趙小玲聽了就來氣,一巴掌拍到了包著阮小磊的被褥上面,故意道,“吃……就知道吃,餓死鬼投胎??!”,這話也不知道是說她婆婆劉愛枝的,還是說給阮志文聽的。 阮志文神色不變,腳下的步子越發(fā)快了,眼見著都走到了廚房門口,趙小玲突然拽著了阮志文的衣角,她把懷里哭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阮小磊遞了出去,細聲細氣的說道,“志文,小磊還小,餓的哇哇叫,你就行行好,把這紅糖雞蛋水分一半給小磊好不好?” 阮志文低頭撇了一眼哭的小臉通紅的阮小磊,神色不為所動,“大伯和大堂哥賺的錢,還養(yǎng)不活一個奶娃子嗎?” “可是那錢都貼補家用了??!”,趙小玲抱著奶娃子的身子一僵,“志文,你當(dāng)真這么狠心!” “貼沒貼補家用,大嫂還是去問下大伯和大堂哥的好,別說錯了話!”,阮志文淡淡道,“當(dāng)初大嫂吃糖果的時候,可是當(dāng)著小妹的面,可有想過小妹也想吃?” 第7章 都說三房有個傻子拖累了整個家,但是實際卻是綿綿看病的錢都是他們?nèi)孔越o兒賺的。 可沒要過大房的一分錢,大伯當(dāng)會計每個月村子里面發(fā)工資以后,都是直接進他們大房的腰包的,大堂哥又是在公社里面上班,每個月掙的工分也不少,不說養(yǎng)活一個奶娃娃的,那就是養(yǎng)活大房一家子,都是夠夠的。 其實,要是大房稍微對小妹好一點,阮志文都不至于這么絕情,看著奶娃娃哭都不分出去糖水雞蛋,綿綿還傻的那兩年,趙小玲剛進老阮家,當(dāng)初給的彩禮可不少,再加上剛結(jié)婚,老阮家辦了席面,最后剩下的糖果他奶奶就直接給了新媳婦,他們其他人可是一點都沒沾的。 當(dāng)時,趙小玲手上可攢了不少糖果,他可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妹眼巴巴的望著,趙小玲扭過頭,扯開糖紙,塞到了自己嘴里面。 若不是他東西忘記拿了,他永遠都不敢相信,這個遇人三分笑的大嫂是這種人。 當(dāng)然,他承認糖果是金貴,但是這個大嫂卻忘記了,這糖果還是他爸爸從副食品公司帶回來的。 趙小玲沒想到糖果的事情,阮志文竟然知道,她臉色一怔,有些不甘心,老太太不在家,鑰匙卻在家,這種事情可不多見,這次是機會。 她牙一咬,對著劉愛枝和李秋菊說道,“媽!二嬸,過來幫幫我!” 她這話一喊,阮志文就知道不對了,邁開腿就往外跑,奈何農(nóng)村的房子都是自家的宅基地蓋的,沒有地方的限制,哪怕是廚房都不小,更何況,趙小玲還在門口攔著。 不錯,趙小玲喊了這話以后,就拽著了阮志文的衣服,死活不丟,而劉愛枝立馬把勺子一放,砸吧了下嘴兒,甜絲絲的,滿是回味。 李秋菊向來不管事,是個沒主意的,聽到趙小玲喊她,她一猶豫,想到好久都沒吃過雞蛋了,咽了咽口水,上前了一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長輩都不要臉了,阮志文也沒沒啥好要臉的了,他扯開嗓子喊道,“大哥,你身子骨弱的弟弟被欺負了!” 這一嗓子一喊,在東屋照看阮綿綿的阮志武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出來,甕聲甕氣的,“哪個王八羔子敢欺負我弟弟??” 被稱做王八羔子的劉愛枝,李秋菊和趙小玲三人面面相覷,阿呸!她們是長輩,才不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