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時析神情柔和下來，看他和莫筱冉雖是神色緊繃，卻并未狼狽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聞人語點頭：“我一進門就聽你救了個人回來。大晚上的跑出去做什么，外頭不安穩(wěn)，自己也不知道留意。”

時析抿了抿唇，知曉十八衛(wèi)到底是沒敢說出自己失職的事。笑了笑，含糊道：“湊巧遇上了。這位穆公子也是秋闈考生，若不是他，我還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這些有趣的東西?！?/br>
莫筱冉湊過去打量了穆秋生一番，直把對方看得手足無措才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這是怎么了？”

時析續(xù)了茶遞給兩人驅(qū)寒，口中道：“穆公子身懷內(nèi)力，癥狀較輕，只是受了寒意侵襲暈了過去，卻并未有嘔吐流涎的癥狀。不過……我方才替他逼了口淤血，讓青柳看了看，是碰了蛇芒的?！?/br>
“蛇芒？”莫筱冉咂咂嘴，看向穆秋生：“你是打哪來的？”

穆秋生沒見過如此豪放的女子，聞言怔愣地答道：“在下家住京城二十里外萬柳鎮(zhèn)。”

莫筱冉一臉茫然：“不對啊，京城附近怎么可能有蛇芒？等等……蛇芒？”

三人目光落到她身上，卻見她撓了撓臉道：“難道我那天看到的是蛇芒？”

聞人語皺眉：“你見了？”

“就去百花別苑那天?！蹦闳较肓讼耄溃骸拔颐N房看了一眼，是看見那面粉有些奇怪。不過當(dāng)時沒想太多，這么說起來，倒還真沒準是蛇芒?！?/br>
時析微微揚唇，含笑道：“穆公子先在此休息吧，余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br>
穆秋生似乎看出什么，聞言便道：“多謝。”

三人離開房間，朝著時析的住處走去。聞人語還不忘了教訓(xùn)他：“我才走了多一會你就自己往出跑，若是受了寒怎么辦？”

時析扶額，受不了他訓(xùn)孩子一般教訓(xùn)自己，無奈道：“我是你師兄！”

聞人語捏了捏他的手，冷聲道：“是我?guī)熜脂F(xiàn)在也歸我管了，我說的你都不聽，別人你更不聽了！”

時析妥協(xié)：“罷了罷了，不說這個，日后我定然聽你的。先進去吧，還有事與你說?！?/br>
作者有話要說：　　頭疼_(:зゝ∠)_

☆、第五十二回

這一次莫筱冉難得沒有被攆去睡覺，愉快地托著下巴聽兩位師兄大大談事情。

取了燒開的清水滴入天青露，聞人語將杯子放進時析手中才道：“想說什么？”

時析輕輕晃著杯子，思索道：“徐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膽子在秋闈考生身上做手腳，除非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了。那么蛇芒出現(xiàn)，是誰的主意？”

聞人語沉吟：“你的意思是，對方是在用徐家遮掩？這件事情做的并不算干凈，要查下去很簡單。”

“不錯。被診為瘟疫的考生幾天就徹底恢復(fù)，那么作廢的最后一場考試就可以照舊舉行。但是事情傳到皇上耳中，定然會命人查下去。這樣一來，百花宴是定然瞞不住的，連同這一次百花宴的幕后人徐家也是必然會被揪出來的。對方不可能想不到這些，所以他們是在有恃無恐，并不介意有人查出來?！?/br>
時析摩挲著杯子思量道：“百花宴上各路人馬都有，徐家究竟有沒有別的意圖很容易查出來。一旦查出來，即便是皇上也不可能治徐家重罪。于是此事便會輕易皆過，而最后一場秋闈之試也應(yīng)當(dāng)會順利結(jié)束。而這一次事情鬧得太大，皇上極有可能會親自過目順天府批下的試卷?！?/br>
“你的意思是？”聞人語顰眉，有些不解。

時析仰頭喝盡手里的水，將杯子輕輕放下看向莫筱冉：“冉冉，與你師兄說說蛇芒的作用。”

“蛇芒生于潮濕地帶，帶有微弱毒性，果實可入藥做引。曬干碾碎后呈近乎面粉白色，食用之后潛伏兩到三天可出現(xiàn)嘔吐流涎，目直暈厥之征，形似疫病，七天之內(nèi)則可痊愈?！蹦闳秸f完，看時析仍在看她，便仰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雙手一拍，繼續(xù)道：“對了！蛇芒服用到病發(fā)期間會出現(xiàn)神思恍惚，思維混亂的情況。但并不算明顯，所以極少有人會注意?！?/br>
頷首輕笑了一聲，時析復(fù)又看向聞人語：“可想明白了？”

聞人語摸了摸鼻子，了然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的目的是考生的試卷？”

“貢院的人是齊閣老當(dāng)初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想要讓他們偷jian?；墒抢щy的很。此次秋闈之試又是老四一手cao辦，不是同路的定然也不好參與。再則，今上痛恨徇私舞弊之事，想要單靠作弊風(fēng)險實在太大。但同期考生盡數(shù)發(fā)揮失常，只有他們想提拔的人受了點撥，即便是不能一鳴驚人，卻也足夠在無數(shù)考生中脫穎而出。何況有了這么一出，皇上定然會看到京中考生的卷子，這樣地方上的考生即便在出眾，也不會抹了他們的存在感?！睍r析唇角微揚，嘆了一句：“這一局，下得太大，也太冒險?！?/br>
聞人語凝眉：“想辦法阻止皇上看到試卷？”

時析搖了搖頭：“不，要讓他看，而且要讓他仔仔細細記住這些人。不過這件事自然不用你我擔(dān)心，會有人迫不及待將卷子送到皇上面前。你我要做的，是想辦法將蛇芒一事遞到皇上面前，再考生蛇芒之癥痊愈前將他們治好，借著這份救人之功，請求圣上延后秋闈，重新來過?！?/br>
莫筱冉托著下巴嘟囔道：“可是……秋闈重考那豈不是試卷題目也要重新出？這樣也很難查出東西啊?！?/br>
“不急?！睍r析緩緩道：“一旦秋闈重新來過，急的人可不是我們?；艁y之下再用出來的法子，可就不會如此復(fù)雜難纏了?！?/br>
隔日一早，莫筱冉悄悄潛入暫時被鎖了的百花別苑，直奔著廚房而去。翻窗進去后，卻看到已經(jīng)被收拾的整潔利落的屋子，幾乎沒有半點使用過的樣子。

莫筱冉懊惱地皺著眉，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沒什么收獲，哭喪著臉蹲在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結(jié)果這一蹲，恰看見案板下方的有個極為不起眼的陰影。伸手過去掏了掏，摸出個巴掌大小的紙團。莫筱冉心下一喜，小心翼翼將紙團展開，里頭赫然還有那么一小撮白面似得粉末。

另一面，得了聞人語傳信的段天諭特地見了齊銘軒一面，叮囑他讓齊閣老務(wù)必在有人提議讓皇上過目秋闈試卷的時候不要阻止，最好還要幫襯幾句。

齊銘軒不解，連問了半晌也沒問出個究竟，只能一頭霧水的回了家，將段天諭的意思表述給自己祖父。

齊閣老摸了摸胡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微微瞇起：“二皇子是這般與你說的？”

齊銘軒點頭：“是這么說的。不過到底是為什么卻沒有說明白，孫兒也想不清楚。”

“哈哈?！饼R閣老笑道：“所以說你如今比起二皇子還差著火候。倘若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