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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一推,將段白月打得后退兩步,右臂也被震得麻痹一瞬。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黑鴉整條臂膀竟自袖中沖出,帶著玄冥寒鐵呼嘯飛過海面黑霧,雷電般徑直穿過了楚淵的身體。而在下一刻,黑鴉也直挺挺倒向后方,像是被抽走骨骼般一命嗚呼。一切事情都快到只發(fā)生在一瞬,時間像是凝固了片刻。段白月手心一片冰涼,大腦空白身體卻遵從本能,縱身將楚淵接到了自己懷中。玄冥寒鐵帶著溫?zé)岬难旱湓诩装迳?,段瑤狠狠一刀劈開那條“手臂”,細(xì)看竟是由無數(shù)飛蟲組成。“小淵。”段白月胡亂握住他的手,腦中亂成一片。楚淵眉頭緊皺,血將龍袍染紅大半,手指無力地與他扣在一起。“先躺在這里別動。”葉瑾跪在甲板上,慌亂地將藥箱打開,提醒自己千萬不能亂。四周腳步匆匆人影紛亂,相對來說,四喜此時倒成了最冷靜的一個,一面吩咐燒水,一面命人拿來帷帳,將楚淵圍在了中間。“皇上受傷了,此戰(zhàn)就仰仗將軍了?!睖亓瓿舜搅岁嚽?,對薛懷岳道。“什么,皇上受傷了?”薛懷岳一驚。“葉谷主與王爺正在診治,皇上方才下旨,此戰(zhàn)我們務(wù)必要贏。”溫柳年行禮,“就辛苦將軍了。”薛懷岳點頭:“大人放心,此戰(zhàn)若敗,末將提頭來見!”葉瑾替楚淵處理完傷口,讓段白月將人抱回了船艙。其余人都在殺敵,只有幾位老人帶著小金子守在門口,問:“如何了?”“血是止住了。”葉瑾往房中看了一眼,走到欄桿邊方才低聲道,“可那是玄冥寒鐵,并非普通刀劍,我也不知明早會如何?!?/br>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南摩邪嘴唇動了動,卻也不知該說什么。仙翁急道:“這……”“與你無關(guān),是我自己硬要搶?!蹦夏π皵[擺手,蹲在地上一言不發(fā)。仙翁便是當(dāng)初玄天口中的韓冥老仙,南摩邪先前為了替段白月尋一件稱手的兵器,便死活硬奪了來,卻沒料到有一天會傷了楚淵。“那汨曇呢?”木癡老人想起來,“當(dāng)初白象國主所贈,說能起死回生?!?/br>“先前從未見過,不知劑量也不知功效。”葉瑾搖頭,“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我不敢亂用?!睕r且此時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若是胡亂用藥,只怕適得其反。四周一片安靜。“罷了,我去看看那汨曇?!比~瑾腦中紛雜,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更冷靜些,“那就煩勞諸位前輩守在這里了。”三位老人連連點頭,南摩邪叫來侍衛(wèi),將葉瑾護(hù)著回了藥廬。船艙內(nèi),楚淵睜開眼睛,眼前光影交錯,過了許久才看清面前的人。“小淵?!倍伟自挛罩氖郑霸趺礃??”楚淵搖搖頭:“沒事?!甭曇艉艿?,低到幾乎聽不清。“沒事就好?!倍伟自屡c他額頭相抵,眼眶通紅,“乖?!?/br>“外頭怎么樣了?”楚淵問。“還在打,不過我們已經(jīng)快贏了?!倍伟自碌?,“最遲明晚便能登上星洲?!?/br>楚淵點點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臉上沒有半分血色,連脈搏也微弱到幾乎分辨不出。段瑤殺光了整整一個營的人,子夜時分方才拖著裂云刀精疲力竭回來,玄冥寒鐵依舊被插在甲板上。黑色霧氣已經(jīng)散開大半,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爬滿藍(lán)色詭異圖騰。段瑤微微皺眉,猶豫著靠近。月色被黑云擋住,那些圖騰也轉(zhuǎn)眼而逝,劍身光潔,泛著幽幽的光。段瑤伸手握住劍柄,用力將其拔出,余音錚錚。“瑤兒?!彼究疹R矎牧硪活^趕來,白衣沾滿了血,“皇上怎么樣了?”“我剛回來。”段瑤道,“看哥哥的劍在這里,便替他收起來?!?/br>“先放到你房中吧?!彼究疹5溃斑@劍傷了皇上,這陣還是別出現(xiàn)在段兄眼中了?!?/br>段瑤點點頭,將玄冥寒鐵塞進(jìn)自己的柜子里,方才與司空睿一道去探望楚淵。“師父?!倍维巻?,“皇上怎么樣了?”南摩邪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葉谷主已經(jīng)看過了,說是傷得不輕,還是別進(jìn)去打擾了?!?/br>段瑤擔(dān)憂:“嗯。”“沒中毒吧?”司空睿小心翼翼地問。“玄冥寒鐵不帶毒。”仙翁嘆氣道,“只是劍氣陰寒,比起毒也好不了多少?!鄙踔粱蛟S還不如中毒。司空睿:“……”“都回去歇著吧。”南摩邪揮揮手,“明日還要接著打仗,守在這里也沒用?!?/br>段瑤往船艙的方向看了一眼,窗縫燭火昏黃,屋內(nèi)靜謐無聲。楚淵靠在段白月懷中,睡得昏昏沉沉,身體時冷時熱,眉頭未舒展過片刻。段白月抱著他,一睜眼便是整整一夜。第一百七十八章終戰(zhàn)(中)黎明時分,玄冥寒鐵在柜中嗡嗡作響,段瑤白日里殺敵已是精疲力竭,此時裹著被子半睡半醒,也只當(dāng)自己是在做夢。葉瑾整整一夜未眠,盯著那朵汨曇不知該不該用,也不知該怎么用,拿起放下數(shù)十次,腦子是前所未有的亂。沈千楓心里嘆氣,上前輕輕扶住他的肩膀:“先回去休息一陣,好不好?”“要是鬼手前輩在就好了。”葉瑾嗓音有些啞,“他一定知聽說過汨曇。”先前怎么就沒想到呢,該一拿到這朵花,就寫信去染霜島,以備不時之需才對。“鳳凰已經(jīng)帶著暗衛(wèi)回島上找鬼手前輩,一來一往,約莫要十天左右?!鄙蚯鞯?,“皇上情況到底怎么樣?”“五臟六腑倒是沒傷太重,那刀是從身側(cè)穿過去,而且玄冥寒鐵雖說重量不輕,劍身卻薄窄,若換成裂云刀,或許才真是天乏術(shù)了。”葉瑾閉著眼睛,額頭抵在他胸前,“可那股陰寒之氣幾乎凍住了傷口,也凍住了心脈,我真不知該怎么治?!?/br>沈千楓聞言皺眉。“怎么辦?”葉瑾難得茫然。“十天能堅持嗎?”沈千楓微微俯身平視,“至少等鬼手前輩來。”“我……試試。”葉瑾猶豫著點頭。沈千楓將他抱進(jìn)懷里:“別怕,當(dāng)初黃遠(yuǎn)中了劇毒,你先前也沒見過,可最后依舊把他的命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皇上吉人天相,這回也不會有事的?!?/br>葉瑾抓著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