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在想事情。

段白月隨手摘了片草葉，道：“吹個童謠給你聽？”

“你還會這個？”楚淵有些好笑。

“小時候玩過，長大也沒忘?！倍伟自潞∧瞧~子，輕輕吹出聲響，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也勉強有些調子。

楚淵看得好玩，道：“教我?！?/br>
“一國之君，吹什么小曲兒。”段白月道，“不怕被人笑話？”

楚淵從他手中抽走葉子，試著吹了吹。

一點聲音都沒有。

段白月看著他笑。

楚淵道：“不學了?！?/br>
“嘴像我這樣?！倍伟自聹惤o他看。

楚淵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段白月道：“我可是真心想要教你?！?/br>
楚淵用一根手指頂住他的前胸，猶猶豫豫嘟起嘴。

段白月忍笑，但著實很想笑。

楚淵：“……”

“皇……”四喜公公一路匆匆跑來，見著兩人后趕忙頓住腳步，心說幸好幸好，還未親上去。

楚淵一把將人推開，像是快要燃燒。

“咳?！倍伟自罗D身背對四喜，摸了摸下巴。

“皇上?！彼南补琶虻?。

“起來吧。”楚淵有些頭痛，覺得自己方才定然是中了邪，居然會跟著他走。

“多謝皇上?！彼南补酒饋恚值?，“是太傅大人來了?！?/br>
怎么又是那老頭？段白月皺眉。

楚淵示意段白月去假山后，而后道：“宣。”

四喜公公面色為難。

楚淵不解：“嗯？”

四喜公公道：“老奴替皇上整整衣裳？領口有些松了?！?/br>
楚淵：“……”

四喜公公低頭上前，替他將衣領拉高了些，遮住那明顯的吻痕——早上伺候皇上洗漱，可還是沒有的，西南王也不注意著些。

楚淵狠狠往假山后瞪了一眼。

段白月望天，很是無辜。

“皇上?！逼讨螅杖实麓掖亿s來。

楚淵道：“太傅大人，出了何事？”

“老臣無能?！碧杖实鹿虻?，道，“依舊是為了那城中女鬼，雖說這幾日大理寺一直在查，卻收獲甚微，昨晚……昨晚，這城里又出了命案，死者是賣早點的小生意人。”

楚淵眉頭一皺。

“查了這么多日，最大的收獲便是城中那處鎮(zhèn)妖塔?！碧杖实吕^續(xù)道，“那原本是陰邪之地，城中百姓個個避之不及，但最近卻似乎有人在里頭活動。”

“可有進去看過？”楚淵問。

陶仁德道：“江懷帶人進去查過兩回，并無收獲?！?/br>
楚淵道：“先將北陰駐軍調來三千人，守著這城中百姓?！?/br>
陶仁德道：“是?！?/br>
“鎮(zhèn)妖塔?！背Y想了片刻，道，“是誰發(fā)現(xiàn)里頭有人影？”

“城中不少百姓都見著了，說是白衣黑發(fā)，瘆人得很?！碧杖实碌?，“今日那妖塔附近的鋪子都關了張，無人再敢靠近?！?/br>
“先下去吧，晚些叫江懷與薛文韜一起過來，宮飛若是回來了，也一并叫過來?！背Y道，“女鬼抓到與否暫且不提，這城中百姓可不能再出事了?！?/br>
“老臣知道?！碧杖实曼c頭稱是，躬身退下。

段白月從假山后出來。

楚淵扭頭看他。

“先前我的提議，如何？”段白月道，“我當真懷疑對方就是藍姬，若如此，用我做誘餌是最省事的法子?！?/br>
“什么叫做誘餌?！背Y皺眉。

段白月很識趣：“是我口誤，你知道意思便好?！?/br>
“也罷?！背Y道，“等會待我與幾位大人商議過，再定也不遲?！?/br>
段白月點頭：“好?！?/br>
“你看，總有這么多的事情?！背Y嘆氣，單手撫上他的側臉，“想清靜也不成?！?/br>
“我讓你將所有事情都給我，你又不肯。”段白月按著他的肩頭，“坐下，我替你揉揉肩膀?！?/br>
楚淵道：“既然做了皇帝，如何能將所有事情都丟出去?！?/br>
段白月道：“丟給自家人也不成？”

楚淵好笑，瞟他一眼：“誰說你是自家人？”

“什么事都做過了，還不準我進后宮？”段白月彎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少說也要先寵我三四個月，夜夜笙歌完了再冷落，小話本里都這么寫?！?/br>
“還指望三四月?！背Y握住他的手，“不到十日，你便要回去了?！?/br>
段白月道：“拖幾日也無妨?！?/br>
楚淵道：“敢?！?/br>
段白月蹭蹭他：“嗯，我是不敢，也好，十日就十日。”

楚淵向后靠在他身上，聲音很低地嘆了一句：“我可就等著二十年后了?！?/br>
段白月心里兀然一疼。

“嗯？”見他許久沒說話，又不動，楚淵有些疑惑。

“我答應你，一定會活久一點?！倍伟自聫纳砗蟊ё∷昂箢^幾十年，我將你這前半生受的委屈都補回來?！?/br>
楚淵笑笑：“好。”

涼風習習，景致和心境都一樣溫柔。

四喜公公在外頭想，若是西南王能不走便好了，最近這段日子，皇上可當真是變了個人。

御書房外的小路上，陶仁德道：“你來做甚？”

劉大炯憂心忡忡：“這城中出了這么大的事，還不準我來看看了？”

“去做你的正事?！碧杖实滦臒┮鈦y。

劉大炯搖頭：“如今連風里都帶著刀子，我可沒心思說媒。”

陶仁德簡直要膜拜他：“劉大人的正事就是說媒？”

“啊?！眲⒋缶嫉?，“不然呢？”

陶仁德：“……”

“二位大人，御書房到了。”御林軍副統(tǒng)領江懷在后頭提醒。

劉大炯道：“聽到?jīng)]有，江統(tǒng)領嫌你聒噪?！?/br>
江懷趕緊道：“末將并無此意?！?/br>
“行行，都閉嘴?！碧杖实潞喼币X仁子疼，進到御書房后，楚淵正在案幾后看折子，抬頭見著后問：“怎么劉大人也來了？”

劉大炯趕忙道：“城中出了亂子，微臣自然也想出一份力?！?/br>
楚淵點頭：“也好?！?/br>
江懷眼底卻有些疑慮，他內力高強，自然能覺察出屏風后還有一人。

楚淵笑笑，道：“是朕的暗衛(wèi)?！?/br>
“是?！苯瓚掩s忙道，“末將多慮了?！?/br>
楚淵放下手中奏章，看了眼側邊擺著的屏風。

段白月沖他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