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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滅了滅,又亮了起來。 李墨白撲在一個冷得和冰渣子似的身體上,慌忙跳起來,道了聲對不起。 筆記本男人頭還是低垂著,手上敲擊鍵盤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莫風(fēng)站在李墨白身后,語氣古怪:“墨白,你在干什么?” 李墨白沒好氣地回他:“你絆我干什么,害得我撞了這位先生?” 莫風(fēng)的語氣更加古怪:“我剛才走得急了點,沒留神……可是……哪里有什么先生?” 李墨白呆了呆,轉(zhuǎn)頭看莫風(fēng)。莫風(fēng)用茫然地眼神盯著座椅,仿佛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李墨白額上直冒冷汗,僵硬地扭過頭,筆記本男人這時候也抬起了頭。 灰白色的臉上,那兩個圓溜溜的厚眼鏡片下……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什么也沒有! 就仿佛一團隔了一晚發(fā)酵了的面團,表面光光的,泛著浮腫的熒光。 李墨白總算明白了,為什么筆記本男人總是給人一種看不清面容的感覺,因為他…… ——更本就沒有臉! “鬼?。。。。。。。?!” 李墨白慘叫了一聲,沖出小酒館。 李墨白畢竟是殺過人練過膽的,為了確定那天看見的不是幻覺,過了幾日,他顫顫巍巍地打開Mr.M的酒館大門。 筆記本男人竟然不在,李墨白松了一口氣。他走到吧臺邊,四下望了望,抬手招狐貍老板過來。 狐貍老板慢騰騰地放下手下伙計,堆起假笑:“您有什么事?” 李墨白湊到老板耳邊,小聲問:“想向您打聽一下那位一直在用筆記本的客人……” 老板看看周圍,疑惑:“沒有這樣的客人啊?!?/br> 李墨白忙說:“哦,他現(xiàn)在不在。平時,倒是經(jīng)??梢钥匆?。” 老板又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注意到……” 李墨白瞪大眼,呼吸也急促起來,壓低聲音:“老板,你實話告訴我,你們這……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老板的細長狐貍眼在眼鏡后瞇成一條縫,聲音涼颼颼的:“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這可是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小本買賣,您這么說要是不好的謠言傳出去,叫我們還怎么做生意!” 李墨白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忙連聲道歉,表示自己就是隨口問問,絕對不會到處亂說。 狐貍老板顯然還恨著他,上下打量了李墨白一番,陰森森地開口:“我聽說,走夜路多了會碰鬼,殺得人多了也遇鬼……先生,您是哪一種?” 李墨白在老板那碰了一鼻子灰,干笑兩聲,拿出手機。 若真如老板所說的,那周圍還從事殺人職業(yè)的,他就認識那么一個。 手機那頭的低沉聲音有點意外:“小白,你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很有進步,值得鼓勵!” 李墨白無心斗嘴,開門見山:“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在Mr.M的酒館里有沒有見過一個用筆記本的男人?!?/br> 神秘人笑了:“你招惹上他了?真可憐。” “別啰嗦,快說!” “他是鬼?!?/br> “……” 這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李墨白再也不敢去Mr.M那。活人變態(tài)都還好辦,這妖魔鬼怪,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接觸。 可惜人不敢找鬼,鬼卻易犯人。 李墨白被這個會用筆記本電腦的高科技鬼盯上了。 筆記本男人鬼無處不在,浴室、臥房、商場、公園、寺廟、教堂……每日辰時出現(xiàn),傍晚離開,比需要打卡的朝九晚五上班族還勤快。當李墨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面刷牙一面盯著鏡子里那張沒有面孔的灰白面團時,圕 馫 闁 苐他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只有兩種結(jié)局:1,精神不正常;2,陽氣用盡早見黑白無常。 他決定驅(qū)鬼。 在請教了無數(shù)高人仙師,翻閱了無數(shù)佛法道書之后,李墨白得出了個結(jié)論,驅(qū)鬼,得先弄清楚鬼的出處,這鬼叫啥?怎么死的?可有冤情?最重要的是: ——為毛纏著自己?。?! 李墨白決定重新來過,再一次跟蹤這位鬼兄弟。 當人獨自面對鬼時,就好比個體對抗整個自然界,心里總有那么些發(fā)憷。李墨白倒是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得到外援的相助。 外援是夏成。 夏成苦著臉,面如菜色,在路邊攔住李墨白:“老大叫我?guī)湍忝Α!?/br> 人前他自然不會稱呼神秘人PaPa,那是他和神秘人之間的專屬稱謂,誰都不能奪走。夏成最怕這些鬼鬼怪怪的東西,從來不敢看恐怖電影,人生看過的最恐怖的一步片子是——,那些狐貍精真可怕,深深地傷害了夏成脆弱的心靈。 可是PaPa命令他幫助小白,雖然他害怕,雖然小白恨他欺騙背叛,夏成還是得硬著頭皮,趕鴨子上陣。 瞅見他明明怕得臉色慘白,小腿肚直打著哆嗦還硬要跟著,李墨白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微微點頭:“最后一次,當你向我贖罪,以后咱們就是路人?!?/br> 兩人進了酒館,李墨白一眼就看見筆記本鬼男人。原來這鬼每天傍晚不在他身邊是來這兒啦。 鬼,真是個奇妙的事物。 李墨白能看見鬼,夏成沒有真正殺死過一個人,所以看不見。他瞅見李墨白直愣愣地盯著一個空位子,臉色又白了幾分,拉拉李墨白的胳膊:“小……小白……他……在?” 李墨白面色凝重:“嗯。” 夏成的聲音頓時如蚊子哼:“那……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嗎?” 李墨白搖搖頭,心里有點奇怪,那鬼成日不厭其煩地纏著他,別提多熱絡(luò)了。怎么現(xiàn)在在酒館里就一直埋頭敲鍵盤,仿佛他是人,李墨白才是看不見的鬼魂? 李墨白看了眼身邊緊張地快哭出來的夏成,靈光一閃: ——莫非,那鬼害羞,怕見生人! 這樣想著,李墨白心里有了底,筆記本鬼23點準時出門的時候,他死死地拖住腳底抹油想開溜的夏成。這小子可能是他今晚保小命用的護身牌,既然跟來了,哪能輕易放跑。 今天李墨白吃飽了,今天也沒有足球比賽,所以兩人順利的上了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