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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里的寂靜。 他話音突然一轉(zhuǎn),“姑娘,還有那個少年,你們可要來這坐著?這里還有兩個位置?!?/br> 衡玉輕笑道:“公子客氣了,這場傾盆大雨最多下一刻鐘罷了。”話音一落,衡玉指著外面,“看,雨要停了?!?/br> 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魏道子突然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往衡玉身上瞥了一眼。 只一眼,素來從容的魏道子身體無法抑制地僵住——這個女子的面象,竟然兼具帝王與權(quán)臣兩種傾向? 魏道子的目光不由往衡玉旁邊的齊凌望去,面容一肅——竟是與武威侯世子一般,都是帝王之象。 這兩人,來自何方? 衡玉察覺到魏道子的目光,唇角微微上揚,抬手握住腰側(cè)的長劍,“雨停了,兩位,山高水遠,后會有期?!?/br> 丟下這么一句話,衡玉與齊凌大步走出長亭,直接淋著細雨往馬車走去。很快,馬車就消失在了魏道子和傅致的視線范圍內(nèi)。 魏道子輕輕閉上眼,他已擇定輔佐之人,絕不會輕易更換,可那兩人的面相…… 魏道子睜開眼,輕聲嘆道:“世子,剛剛那兩人來歷不明,但應該會成為您的大敵。” 傅致原本溫和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回想起剛剛的碰面,傅致輕笑道:“是不錯的用來為我磨劍的敵人?!?/br> 一個女子,一個少年,談何大敵。 魏道子瞥了傅致一眼,終于又緩緩把眼睛閉上。 馬車里,衡玉懶懶倚著軟枕,對齊凌道:“剛剛有一刻真想直接殺了傅致,這樣能省不少事。” “但一則會讓你少了磨礪,二則他身邊那縹緲峰來人有些奇特,以我如今的實力未必能在他和傅致的攻勢下護住你?!?/br> 不到五年的時間就躋身江湖一流高手,這樣的速度足以令常人羞愧,但聽著老師話中的意思,似乎還有些遺憾。 齊凌回想著傅致和魏道子的容貌,緩緩揚起唇角,“日后的手下敗將罷了,就讓他做我的磨刀石好了?!?/br> 語氣驕傲又從容,與衡玉說話時的語氣如出一轍。 江北之地三月風景秀美,一輛馬車悠悠碾過城外的青石地板,往城中駛?cè)?,最后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br> 有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掀起馬車簾,然后一個做士人打扮的人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 從馬車走下來的人年歲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但一身氣度溫雅秀致,眉間卻帶著些說一不二的凌厲。明明像是游學而歸的士子,卻因為他眉間的凌厲而讓人下意識心生敬意。 此人正是南下來到穎縣的齊凌。 靜觀天下局勢四載演變,游走各地兩載有余,如今的齊凌就像一柄懷芒的利刃,溫潤表象為鞘,內(nèi)里早已被世事打磨,有了一位領(lǐng)袖風采。 他轉(zhuǎn)身,沒有借侍衛(wèi)之手,而是自己親自將馬車簾掀開,對著里面的人道:“老師,已經(jīng)到了?!鄙焓址鲎∠埋R車的衡玉。 坐在二樓臨窗處的是兩個做士人打扮的青年,一人聽到齊凌的稱呼往下看去,卻發(fā)現(xiàn)被齊凌扶出來的竟然是個身著紫裙的年輕姑娘,不由倚窗而笑,“時人說陶多有離經(jīng)叛道之舉,退之兄,下面那少年郎拜一位姑娘為師,不是比陶更離經(jīng)叛道嗎?” 男子的話沒有刻意壓低,守在馬車邊的四個侍衛(wèi)聞言紛紛抬頭望向男子,臉上雖沒有什么表情,但都下意識抬手握住腰側(cè)的劍柄。 “子衡。”何陶對面坐著的陳進無奈嘆了口氣,以何子衡這張嘴,真是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齊凌略一抬手,四個侍衛(wèi)紛紛束手站好。齊凌抬頭,往上方瞥了兩眼,沒有作聲,只是扶著衡玉,“老師,我們上去吧?!?/br> 衡玉隨意笑了笑,更不在意,“好?!?/br> 兩人一路上了二樓。 雨天酒樓的生意很好,兩人上了二樓后,才發(fā)現(xiàn)二樓已經(jīng)沒有了空位置,只有剛剛出聲說話的那兩個男子那里還能尋出兩個空位置。 “叨擾了,不知兩位可否行個方便?”齊凌環(huán)視一圈,泰然自若走到陳進與何陶面前。 “公子不計較陶先前的冒犯之語便好?!焙翁针S意拱了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桌子上正擺著一局棋,兩人不知廝殺了多久,棋局危機四伏,難分勝負,一子落錯就極有可能落敗。 棋局下得極妙,齊凌瞥了兩眼,便不自覺被吸引了注意力。衡玉捧著店小二端過來的茶杯,慢條斯理抿了一口,目光在酒樓四處打量著。 亂世之中最重重不過兵糧二字,如今世道秩序崩壞,打破了不少地方的商路壟斷局面,衡玉看準時機鋪開商路,不過三載時間,天下商路已經(jīng)有三分都在她手里——而且無人知曉這背后有她和齊凌的布局。 眼下這家酒樓,也是她手下的產(chǎn)業(yè)。 打量了周圍幾眼,衡玉便也閑來無聊觀看陳進與何陶的棋局。 棋局走向逐漸分明。 何陶捻起一子。 一子定生死。 “退之兄,承讓了?!焙翁展笆中α诵Α?/br> 陳進無奈搖了搖頭,把手中的白棋丟回棋盒里。這時,齊凌突然眉梢微揚,緩聲笑道:“兩位,不知可否將棋盤借我與老師下一局?在路上時我就興起想要下棋,只苦于找不到棋盤?!?/br> 陳進與何陶對望一眼,何陶點頭道:“公子請自便?!鄙晕⒁屏艘破灞P的位置,更方便衡玉和齊凌下棋。 衡玉與齊凌本就是面對面坐著,齊凌收攏好棋盤上的棋子,率先捻起黑子溫雅笑言:“棋力本就弱于老師,此次還是我執(zhí)黑先行吧?!?/br> 輕輕落下一子。 衡玉跟上。 兩人落子速度極快,何陶與陳進多看了幾眼,不由抬眸對視起來,原本坐姿有些慵懶隨意的何陶下意識坐直,目光落在棋盤上。 不到一刻鐘,齊凌放下手中棋子,坦然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游歷數(shù)月有所寸進?!?/br> “的確有所寸進?!焙庥衩虼揭恍Α?/br> 但還不夠。 “為了得到老師口中一句有所寸進的夸獎,看來下回與老師下棋又要待到數(shù)月之后了?!饼R凌收攏著棋盤上的棋子,突然將目光移到何陶身上,“不知公子可有興趣與我下一盤棋?” 何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