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精進了。

    念及此，了念覺得自己手中握著的玉盒就有些棘手了。若是師兄已經(jīng)把過往徹底放下，那他給這個玉盒，是否會影響到師兄的心緒。

    “了念。”還沒等了念悄悄退下，了悟已經(jīng)緩緩睜開了眼，平和的視線落到了念身上，“你所來尋我有何要事？”

    話音未落，了悟的視線便已經(jīng)先一步移到了玉盒上。

    他在玉盒上感應(yīng)到了一絲熟悉的玄力波動。

    故人一別，原來已過去了十年之久。

    “師兄?！绷四钣樣橀_口。

    “給我吧?！绷宋蚓従徠鹕?，走到了念面前，抬起自己的右手。

    待了念離開，了悟方才試探出玄力，將玉盒開啟。

    一根依舊保持著剛?cè)牒心拥奶呛J正靜靜躺在里面。

    一陣風刮過，菩提樹被風搖動簌簌作響，泛黃的葉子在這樣的風勢下隨風飄落。

    已是入了深秋。

    許久，那道靜靜矗立的身影才抬起手，將糖葫蘆拿起來，輕輕咬了一口。

    甜的，酸的，然后說不上是什么味道。

    了悟閉著眼，慢慢將糖葫蘆吃完。最后一口糖葫蘆咽下，了悟體內(nèi)的玄力也在飛速調(diào)動，原本卡在瓶頸期的修為再度往前踏出一大步。

    佛心無缺。

    糖葫蘆的味道原來是如此的。

    也不知道那位姑娘為何惦記著。

    實在難吃得很。

    了悟體內(nèi)玄力泛起，將手中玉盒與木棍碾得粉碎，被風刮得無影無蹤。

    出關(guān)不久，了悟向掌教請辭，重新選了條與當年不同的方向，于諸國游歷講解佛法。

    這一次傳道，無定宗佛子了悟的大名徹底在各門各派間傳播開，不少門派的長老都已經(jīng)認定他會成為佛門之光，還極有可能成為無定宗史上用最短時間得證佛道之人。

    一日，了悟口述完佛經(jīng)，從高臺上走下來。

    “大師請留步?！庇幸粋€老婦人突然攔在了悟面前。

    “女施主有禮。”了悟行了一禮，落在老婦人身上的目光溫和慈悲。

    老婦人道：“了悟大師，十年之前我曾有幸在龍淵國柳城那里聽過您的幾場佛法講解。”

    了悟淡淡笑道：“這是我與女施主的機緣?！?/br>
    “當年陪著了悟大師一同傳道的另一個大師呢？”

    “師弟了念最近正在宗門里深造佛法。”

    老婦人嘴唇動了幾動，有些遲疑，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問出口。

    “施主有話不煩直說，若是我能為施主解惑，自當盡力而為?！?/br>
    她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不知與大師同路的那位仙子可還安好。仙子曾救過我兒一命，只可惜當時家里亂糟糟的，老婦沒能好好向她道謝，這些年也一直記掛著這件事?！?/br>
    了悟沉默下來，半晌，他開口道：“她若是知道施主一直記掛著她，定然會開心的?！?/br>
    聲音放輕，像是一聲長長的喟嘆。

    后來老婦人又說了些話，了悟微笑著傾聽，待他回到寄宿的寺廟用過晚膳做完功課，突然升起了研墨作畫的念頭。

    筆隨心動，寥寥幾筆，一個女子的剪影落在畫紙上。

    了悟的目光落在畫紙上，深沉而又柔和。

    這一次論道所需的時間比起十年前要長了許多，待了悟回歸無定宗，已是五年過去。隨后他又陷入了長久的閉關(guān)。

    悟道三十余載，了悟的眼睛終于睜開。

    他伸出手掌，虛光在掌心凝聚，逐漸化成一個金色的小人。但這個小人的心臟部分卻是黑色的，還沒有出現(xiàn)金化的跡象。

    佛身塑造還是差了一步，而且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

    了悟?qū)⑹痔撐粘扇?，金色小人化為虛光消散，他從蒲團上站起身，推開緊閉許久的房門。

    隨后十年，了悟一直徘徊在那道門前，卻始終窺不見踏入的途徑。

    這些事情講究機緣，也許一個機緣出現(xiàn)，了悟就能直接邁過去，若是機緣遲遲不出現(xiàn)，那他也只能一直在門外徘徊了。尋不得機緣，了悟也不心急，繼續(xù)等待著。

    又是大半年過去。

    這日，了悟正盤腿坐在蒲團上為門派內(nèi)眾內(nèi)門弟子講解佛法。他的修為已經(jīng)精進，佛法更是高深，如今已成為無定宗講經(jīng)人。

    為諸位內(nèi)門弟子解完惑后，了悟站起身，就要離開。

    “哇，這個帖子熱度好高。”有弟子驚叫道。

    “咦，合歡宗洛衡玉？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這不就是光腦的研發(fā)者嗎？”

    “什么情況，洛主怎么了？”

    “……聽說好像是隕落了?！?/br>
    “我看到正文了——合歡宗史上最年輕的執(zhí)法長老洛衡玉，進入玉虛秘境后失蹤，直到玉虛秘境關(guān)閉，洛衡玉依舊不見蹤跡，而她在宗門里的名字已經(jīng)徹底黯淡下來。合歡宗方面已經(jīng)確認洛衡玉隕落了?！庇袀€剛?cè)雰?nèi)門不久的小和尚還處于愛表現(xiàn)的年紀，大聲把帖子主樓的內(nèi)容復(fù)述出來。

    “了悟師兄？”一道更大的驚叫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了悟已經(jīng)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他緩緩閉上眼，在他身后，一道金色虛像凝結(jié)化實。原本呈黑色的心臟部分，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金色所替代。

    “了悟師兄習遍佛經(jīng)，自當知道世間并無雙全法?！?/br>
    “……”

    “若無雙全之法，我要你成佛，我要你鑄無上金身，修無上佛法，得無上大道。”

    “……洛主想要什么？”

    “逍遙自在，進退由心?！?/br>
    “今后在佛前念誦時，我會時常為洛主祈禱?！?/br>
    “祈禱我得償所愿嗎？和尚，不必了?！?/br>
    “……”你本就足夠逍遙自在，進退由心。我所能祈禱，是你一世平安喜樂，最好再覓得一位與你相配的道侶。

    ……可他明明日夜祈禱，故人怎就突然杳無音信。

    漫天佛光自云端降下，祥云仙樂出現(xiàn)，仙鶴虛像在了悟周身游走繚繞。

    身后的金色虛像徹底成型。

    他終證佛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算錯時間了，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