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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揚州裘氏醫(yī)館的老大夫代表在場幾位大夫站了起來。 他們剛剛湊在一起就是在討論這件事,這些行醫(yī)幾十載的老大夫全都沒有聽說過這種防治疫病的法子,所以這時候也顧不上什么敬畏尊卑,直接站起來詢問。 如果這些方法真的有用的話,那么對天下而言,將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衡玉偏頭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把你拿著的那本取出來,遞給幾位大夫?!?/br> 裘費站起身,把脈時非常穩(wěn)的手在捧過那本醫(yī)書時竟然有幾分微微顫抖,“不知道這本醫(yī)書王爺是在哪里找到的,草民從未聽說過哪一位著名的醫(yī)者姓唐?!?/br> 衡玉笑了笑,“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的一位醫(yī)者,但是足夠可信?!边@本醫(yī)術是他在某一世時曾經寫下來的,自然可信。 頓了頓,衡玉又道:“我翻閱過這本醫(yī)術,上面不僅記載了有關疫病的防治方法,還有一些常見疾病的治療方法,如果諸位大夫有興趣可以研究一番,然后將這些知識在天下范圍內推廣開?!?/br> 古代重視傳承,醫(yī)者也好,其他領域的手藝人也好,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看家本領傳出去。裘費聽到衡玉這番話后,原本已經坐下來的人又重新站了起來,肅著神色道:“王爺大德?!?/br> 無論是這樣寬闊的心胸,還是愿意以身犯險在這種時候從帝都趕來揚州。 他們今日隔離那些病人時,根本沒有讓官兵動用什么強硬手段,那些病人在得知一國王爺竟然親身趕赴揚州后,都心甘情愿走進了隔離的地方住著。 “這是本王爺該做的。”衡玉對裘費的恭維贊揚沒什么多余的想法。 該做的。 是啊,這都是他該做的。 裘費心嘆道,但是有多少人在其位不謀其政啊。 “還請諸位大夫分出一批人為城外的災民診治身體,另一批人則去鉆研這本醫(yī)術,早日找出醫(yī)治疫病的方法?!焙庥穹愿老氯ィ缓缶桶芽臻g留給那些大夫了。 新得了一本醫(yī)術,每個大夫都興奮得很,等晉王一離開后立馬又重新湊在一起探討。 四日后,朝廷押運的糧食送到江南,裴衡雍還多撥了四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過來。 這幾天里,那些大夫雖然沒有找出根治疫病的方法,但是已經能配出防染疫病的藥方了,這兩日也都熬煮好給那些流民飲用。 等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到揚州后,衡玉直接把人扔去了揚州那些大夫作伴,讓他們早日想出合適的藥方治療疫病。 而衡玉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 洪災這方面的內容他安排得井井有條,如今的形勢已經逐漸轉好,他的心思就轉到了其他事情上。比如趁著如今江南局勢不穩(wěn)定,開始暗地里徹查起江南官場來。 江南富庶天下盡知,而江南的官場比起其他地方來說也更為復雜。 衡玉的調查沒有驚動任何人,等到那幾位太醫(yī)和揚州大夫研究出治療這一場疫病的藥方,江南局勢開始逐漸穩(wěn)定,衡玉也該動身返回帝都時,他想要查的所有東西都拿到手了。 離開揚州那一天,天公作美。 這幾天雖然不下雨了,但天色也一直陰沉,今日卻難得出了太陽。不算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吳元慶那邊早就為衡玉一行人備好了馬車。 防震性能良好的馬車碾過石板路,慢悠悠從驛站出發(fā),緩緩行到了城門口。 “殿下?!毙「W泳褪卦谕饷?,突然把馬車簾子掀起一角,小聲說道。 “何事?”衡玉把手邊的書微微挪開,出聲詢問。 “百姓們正在給您送行呢?!?/br> 衡玉眉梢微揚,將手邊的書擱下,掀起他身旁的馬車窗簾。 道路兩旁,整整齊齊站著很多衣著整潔的百姓。他們沒有出聲說什么,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歡送他們大慶朝晉王殿下離開揚州。 看到衡玉掀開簾子時,不少百姓都小聲驚呼起來。 “殿下,可要把馬車停下來?”小福子詢問他。 “不必了?!焙庥窬従彴押熥臃帕讼聛?,出聲拒絕了小福子的提議。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罷了,這些百姓才是在這場洪災中受到最大傷害的人。 這時候水勢已經恢復了平靜,回去的時候眾人主要是走水路的,大半個月后,眾人就回到了帝都。 衡玉剛一入帝都,就直接在城門口被宮里的內侍攔住,說太上皇有請。 往年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是在行宮住到十月十一月才會回京,現(xiàn)在才八月就回來,怕是聽說了他趕往揚州的消息。 衡玉無奈輕嘆,路過晉王府時先讓小福子等人回去了,他則隨著內侍進了宮。 “瘦了,也黑了。”太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 “不在府里養(yǎng)上一兩個月別出門了,這樣子出去誰還認得你是全帝都最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啊?!碧匣屎笠舱f道。 “只是瘦了些黑了些而已?!焙庥駥捨績扇?。 裴衡雍就站在旁邊,衡玉與他微笑頷首。 “八弟辛苦了?!迸岷庥号牧怂硪粋€肩膀,輕聲嘆道。他這一句話里,含著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復雜情緒。 衡玉倒是有些理解裴衡雍的心思,“除了趕路那幾天辛苦了些,其他時候在揚州誰敢虧待臣弟啊。” 宮殿里的氣氛有些低沉古怪,衡玉率先轉移了話題,“父皇母后還有三哥,我剛剛回到帝都,連口水都沒喝就進宮了,你們能先讓我坐下來喝口茶水嗎?” 太上皇被他逗笑了,毫無威壓地瞪了他一眼,“簡直胡鬧,你想喝水誰還攔著你不成。” 太上皇后在一旁吩咐道:“竹瑾,端茶過來堵一堵晉王的嘴。” 竹瑾是太上皇后身邊重用的宮女,她連忙給衡玉端了茶水過來。衡玉接過,飲茶的時候與裴衡雍對望了一眼,對裴衡雍笑了笑。 裴衡雍心底的那些復雜情緒突然就消散了。 八弟是知道他的為難的,并不會怪他怨他。 陪著太上皇他們用過午膳后,衡玉就與裴衡雍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裴衡雍先把如今慶朝與狄戎的戰(zhàn)況告訴衡玉——謝念的奇兵已經和朝廷派去的另一路軍隊里外呼應,對狄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