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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他臉上的表情溫和慈祥,看了衡玉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太上皇又與惠宣法師聊了一會兒,便讓衡玉先送惠宣法師出宮,然后再過來寧壽宮陪他和太上皇后一道用晚膳。 再從寧壽宮出來時,外面的雪已經停了,但風依舊刮得起勁。凜冽的風迎面打過來,讓從溫暖室內走出去的衡玉下意識縮了一下。 惠宣法師倒是神色如常。 兩人一起走在前方,兩個內侍墜在幾步之外跟著他們。 “法師從我身上看出了什么?!焙庥耖_門見山問道。 “有時候不知道一些事情,反而是一種幸運?!被菪◣熭p聲嘆道,語氣里帶著些悲天憫人的情緒在。 “那我來猜一猜吧,法師說自己擅長看面向,可是看到我面帶煞氣?”衡玉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但還是先行試探了一句。 “殿下福澤深厚,并沒有煞氣。” 衡玉揚眉,“福澤深厚到什么程度呢?!?/br> “殿下身上有大功德大氣運加身,此乃貧僧生平僅見。而且殿下的命格十分奇怪,從面相上看出的命格與你如今的命格并不相同。”惠宣法師看了衡玉一眼,倒是沒有再拐彎抹角。 衡玉曾經于末法紀元力挽狂瀾,也曾經將亂世平定,還曾經鑄就盛世,大功德大氣運便是如此而來。 至于命格,如果衡玉沒有猜錯的話,惠宣應該是看出了他身上的帝王紫氣。所以才說他的命格奇怪。 “法師可會把我的面相透露出去?”衡玉目光落在惠宣臉上。 惠宣法師搖了搖頭,輕聲嘆道:“貧僧知道殿下在擔心什么,但請殿下放心?!?/br> 衡玉移開了他的視線,望向宮道旁摘種著的梅樹。在它周圍的植株全都有些衰敗的時候,唯有那些梅樹,依舊顯得精神。 “這樣的生活我很滿意,并沒有改變的想法。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求法師。” 惠宣順著衡玉的目光看向梅樹,聽到衡玉的話后把視線重新移到衡玉身上,“殿下請說?!?/br> “還請法師告知我父皇與母后,就說我身上命格奇怪,不宜成婚?!焙庥駨拿窐淠抢镆崎_了視線,目光落在虛空,淡淡說道。 惠宣有些不解,但是想想晉王殿下身上的奇怪命格,他又覺得晉王殿下這樣的選擇并不難理解。 那樣龐大的氣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積攢下來,也許晉王殿下的魂魄經歷轉世在凡間磨練也不無可能。 佛法深厚,他堪不破的東西太多了,這樣的機緣誰又能說得清呢。 所以對于衡玉的請求,惠宣甚至沒有問個緣由就答應下來,“如果殿下做好了決定,貧僧可以為你從中周旋一番。” “多謝法師。”已經行到了目的地,衡玉停下腳步,向惠宣道謝。 目送著惠宣上了馬車,衡玉才轉身走回寧壽宮。 剛剛停了一小會兒的雪又重新下了起來,比起最開始那小小雪絮而言,現(xiàn)在的雪大了不少。 衡玉伸手,把斗篷的帽子戴起來。 瑞雪兆豐年,等到冬雪消融、春寒料峭之時,慶朝就該迎來一番新的局面了吧。 衡玉向北方眺望。 那個方向,有著一位受盡屈辱、尸骨長眠于嘉慶關的英魂,也有著侵犯慶朝邊境近百年的異族狄戎。 接下來,到了下下一步棋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穿越定理之一,總會有個和尚看穿主角命格 所以我也來套路一把了 咳咳,大家晚安 144、悠閑庶皇子 棋子已經輕飄飄落下, 卻是一步暗棋, 不到動用的那一天,根本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一步棋下在了哪里。 衡玉一個人坐在書房里, 自己擺了棋盤來博弈, 下棋頗有些隨心所欲。 至少小福子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 也沒能理解衡玉下棋的思路。 他身為衡玉貼身伺候的內侍, 因為衡玉很喜歡下棋,所以小福子在這方面可是下了苦功夫的,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沒能琢磨透主子的心思。 “啪”地一聲響, 小福子把視線重新移回到棋盤上。 棋盤之上, 黑子落下,屠了白子一條龍,勝負手已經定下了。 衡玉這才慢悠悠將棋子撥弄回棋盒,也沒回頭, 只是淡淡說道:“說吧?!?/br> 小福子行了一禮,這才把宮中傳出來的消息復述出來。 太上皇與裴衡雍關系淡漠, 但對如今那個出生剛過白日的皇孫態(tài)度十分親切, 給還在襁褓里的大皇子取名時挑了一個“熠”字。 熠,盛光也。 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字,比起衡玉當年的“玉”意義要更加好。 宗室這一輩名字里還有個“延”字, 所以大皇子的名字叫做裴延熠。 當年有嫡皇子在, 太上皇為衡玉點了個“玉”字都引得內閣有些意見了,現(xiàn)在太上皇為大皇子取了“熠”字,內閣那邊先不說, 皇后那里估計心情也不會太舒暢吧。畢竟皇后還年輕,又不是不能生,給大皇子取了一個“熠”字,日后她有了嫡子又要如何取名。 能比“熠”含義更好的字,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國祚的“祚”了。 衡玉沒有住在宮里,也沒有探聽后宮消息的想法,所以這件事是已經在宮中傳開后,才傳到衡玉這里的。 小福子輕聲說道:“聽聞皇后娘娘得知這件時候,直接把手頭上的茶杯摔碎了。” “聽聞?好一個聽聞,竟然連皇后鳳儀宮的消息都如此輕易透露了出來,看來是有人不想皇后娘娘好過了。”衡玉轉著手里的茶杯,輕笑著道,把茶水一飲而盡。 擱下空的茶杯后,他站起身來,“準備準備,我等會兒進趟宮。” 衡玉進宮時,裴衡雍還在御書房與內閣商討一些事宜,所以他直接繞去了慈壽宮見太上皇后。 富麗優(yōu)雅的壽寧宮里,太上皇后懶懶坐在上首。歲月格外眷顧美人,她坐在上面,歷經那么多風風雨雨,人生幾經起伏,最后卻是被磨礪得越發(fā)從容優(yōu)雅。 看到衡玉不疾不徐走進來,太上皇后笑看他一眼,坐直身子,“往常不見你進宮進得這么勤?!?/br>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