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總會流露出幾分歲月銘刻的印記。

    雖然人是傻了些囂張了些，但是對于這種自己沒有擁有的美好事物，衡玉總是愿意多幾分包容的。

    “你不懂人情往來，認(rèn)不清形勢，根本沒辦法當(dāng)一名合格的商人。我能認(rèn)清這一點，你父親自然也能認(rèn)清，所以他根本不信你的志向是去當(dāng)個商人。你相信嗎，如果你是個與你父親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管你去做什么，就算你站在他面前把他罵個狗血淋頭，他也能眉梢都不動一下，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br>
    原本很精神的趙澤一時間有些沉默，他抿著唇，直直看著衡玉，等著他后面要說的話。

    “因為你是他的兒子，所以他才不允許你這般自甘墮落。為什么要行商，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嗎？”

    衡玉沒再說下去，趙澤沉默片刻，突然低低說道：“他只是怕我墮了趙家的聲望?！?/br>
    他的嫡長姐，是當(dāng)今皇后娘娘；他的嫡長兄年紀(jì)輕輕就中了進(jìn)士，仕途坦蕩。而他母親被送到廟堂青燈古佛了卻余生，他還沒記事便已經(jīng)被送到老家，由老管家看著長大，十四歲那一年才被接回到京中。

    雖然衣食無憂，他的用度全都是比照一部尚書嫡子的用度，趙松在這方面十分大方。但也就僅此而已，趙松只舍得給予錢財，卻吝嗇于給予關(guān)注。

    趙澤一直在父親的漠視中活著，他其實只是想得到一些關(guān)注罷了。

    雖然他現(xiàn)在的很多行為在別人看來就像個跳梁小丑。

    “讀過嗎？”衡玉的話題跳躍得太快了，以至于趙澤根本沒跟上他的思路。

    只是隨口一問罷了，衡玉也不需要趙澤的回答，他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里面提過，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為什么沒有生氣，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但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努力往上爬吧，等你到了一定高度之后，不需要別人給你答案你自己也能悟出來?！?/br>
    朝生夕死的菌類不知道一月有開頭一天和最后一天，蟪蛄不知道一年有春秋，因為看不到，所以不了解，所以趙澤才有困惑。[注]

    但趙澤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就好像天上的雄鷹是不會在意地上的螞蟻對它的看法的，雄鷹搏擊九天，縱使知道螞蟻嘲笑它，也只會一笑而過，只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九天之上。

    這就是衡玉不在乎趙澤看法的原因。

    他早已強(qiáng)大到不在乎他人的評價與看法，因為那些人與他根本不在一個高度上，這樣的評價與看法本來就是有失偏頗的。

    “你這是在鼓勵我嗎？”趙澤明明有些感動，但還是別扭地問道，如果是其他人來看，肯定十分不討喜。

    衡玉被他這句話弄得一怔，但他一想也能猜到趙澤的處境，雖然說是趙松的嫡幼子，但是處境其實還是很尷尬的吧。

    于是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好兄弟?！壁w澤突然又恢復(fù)了之前那幅得意洋洋喜上眉梢的模樣，恍若剛剛那低沉的模樣只是一種錯覺。

    衡玉：“……你臉皮真厚，我什么時候和你稱兄道弟了?！?/br>
    系統(tǒng)大驚：【零，這是第一次，你竟然會夸獎別人臉皮厚】

    這邊的趙澤完全沒有體會到衡玉無語的心情，他拉著衡玉就要隨便挑個酒樓進(jìn)去，“兄弟，我還沒吃飯呢，你剛剛吃飽了嗎，走走走，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br>
    看到衡玉站在原地沒有動，趙澤直接和衡玉勾肩搭背，帶著他就往酒樓走了，嘴里還親熱地說道：“我們兄弟現(xiàn)在這就是話本里說的一見如故吧，”

    作者有話要說：　　衡玉：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趙澤：好兄弟，走（你說了什么，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只按自己的想法來）

    上一章大家的困惑這一章都寫出來了

    ——就好像天上的雄鷹是不會在意地上的螞蟻對它的看法的，雄鷹搏擊九天，縱使知道螞蟻嘲笑它，也只會一笑而過，只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九天之上

    雄鷹螞蟻之論……好像是高中寫的時候見到過，就一直記下來了。兩者的對比應(yīng)該不算少見吧，特此說明一下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朝生夕死的菌類不知道一月有開頭一天和最后一天，蟪蛄不知道一年有春秋。譯文來源于度娘

    138、悠閑庶皇子

    朱雀大街如此繁華, 還有其他的酒樓自然不足為奇。

    趙澤當(dāng)時為了能吸引趙松的注意力, 那真的是事情也鬧了，錢也大手大腳花了, 所以別看他才回了帝都大半年, 朱雀大街這里的幾家酒樓他全都已經(jīng)混得臉熟了。

    衡玉會出宮也是出來隨便逛逛尋些樂趣, 所以對于趙澤拉著他去酒樓也沒抵觸。

    拉著衡玉往不遠(yuǎn)處的客來居走出, 酒樓掌柜自然認(rèn)得趙澤，歡喜迎上來招呼兩人，然后把兩人給帶去了包間。

    趙澤隨口點了三道招牌菜, 去問衡玉還有什么補(bǔ)充時, 衡玉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趙澤就再多點了一道桂花糕，然后就讓人退下了。

    趙澤是個十分自來熟的人，明明一個時辰前他還在嘲諷衡玉, 現(xiàn)在已經(jīng)拉著衡玉稱兄道弟談人生了。

    即使他這位兄弟態(tài)度冷淡了些也不能阻擋趙澤的滾滾熱情。

    除了剛剛趙澤問了一句衡玉的身份后，現(xiàn)在他就像是把這件事給忘了一樣, 根本沒有再提起來, 衡玉也沒有多說自己的身份，只把自己的名告訴了趙澤。

    兩人聊了一會兒，當(dāng)然主要是趙澤在說, 衡玉坐在旁邊聽, 雖然趙澤的話里十句有九句是沒有什么內(nèi)容的廢話，但衡玉還是聽得很認(rèn)真，時不時點頭應(yīng)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但看到趙澤有繼續(xù)長篇大論下去的趨勢, 衡玉忙讓小福子給趙澤倒了一杯茶，不再給他跑題的機(jī)會。

    趙澤說了那么一會兒口也有些干了，順手把小福子倒給他的茶端了起來，飲了兩口才放下。

    這下子他心情調(diào)整好了，趙澤想了想，向衡玉取經(jīng)，“衡玉，你覺得我能做什么？實不相瞞，科舉一途我實在是沒有天賦，到了如今連個童生都沒有考得。”

    “那你認(rèn)為你在哪一途有天賦？”衡玉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