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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季寧。“嗯,拉鉤!”“好,拉鉤!”到了傍晚,容允把季寧先帶回了別墅,兩人坐在地板上玩著游戲。任何人看上去,他們都像親兄弟一樣。晚上的時候,季銘揚火急火燎地回來了。一進家門,鞋還沒來得及換:“季寧呢?”正在沙發(fā)上翻閱著雜志的容允被嚇了一跳:“在樓上睡下了?!?/br>季銘揚聽到容允這么說,直往樓上沖。容允急忙拉住了他:“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呀?”“送他回去啊,今天我的電話都被我爸打爆了,好容易處理完事情就立馬趕回來了?!奔俱憮P掙開了容允,繼續(xù)往樓上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孩子都睡了。”容允繼續(xù)拉著季銘揚不放。“你不知道,他今天留了紙條就走了,他說……”“他說他離家出走了?!比菰蕮尠?。“你知道?”季銘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容允,“他平時不輕易跟別人說話的?!?/br>“知道也不是很詳細(xì),但是這是你不能這么粗暴處理了,你總得問問季寧的意思……”季銘揚覺得頭疼,他一頭疼就喜歡捏捏眉間,這是他的習(xí)慣性動作?!澳悴欢緦幩?/br>“哥哥?!奔緦幊嘀_就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季寧?!奔俱憮P有些驚訝地看著樓梯上的弟弟,“快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爸爸和爺爺都急壞了。”一聽到回家,季寧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我……我不想回去……”“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知道大家有多擔(dān)心你嗎?”季銘揚有一些氣急。“那哥哥呢,哥哥擔(dān)心我嗎?”季寧眼淚汪汪地追問。季銘揚一滯:“你這孩子在說什么傻話?!?/br>“大家都說mama是我害死的?!奔緦幙薜貌粩喑槠?,“大家說哥哥不喜歡我,恨我。”季銘揚看著季寧,不說話。容允云里霧里看著季銘揚。季寧的眉眼其實有一些像季銘揚。仔細(xì)看著季銘揚的時候,容允好像也能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有一些淚珠在打轉(zhuǎn)。“我就知道哥哥討厭我。所以我不想回去,容允哥哥,你做我哥哥好不好?”“???!”容允顯然有些極度震驚。季銘揚嘆了口氣,從小到大,他都對這個弟弟都沒有辦法。容允給季銘揚投向了一個眼神求救,季銘揚裝作沒有看到:自己的鍋自己背!第十二章“要不,今天還是讓季寧住在這兒吧,明天再回去。”拗不過容允和季寧兩人,季銘揚只能點頭答應(yīng)。把季寧送回房間,看著他睡著之后,容允才放心地走出房間。還沒走下樓梯,就聞到樓下nongnong的煙味——季銘揚又在抽煙。容允表示不悅,走下樓,把他的煙搶了下來掐滅:“什么時候把這個毛病改改,一遇到事兒就抽煙?!?/br>“說吧,這怎么回事兒。”容允在季銘揚的對面坐了下來。看著一臉糾結(jié)的季銘揚。季銘揚上手捂著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季寧他一生下來,我mama就死了。”容允心里一顫,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看著他讓他繼續(xù)說了下去。“懷季寧的時候,我媽已經(jīng)是高齡產(chǎn)婦了,懷他的時候檢查出并發(fā)癥,但是不愿打掉,堅持把他生下來,一出生就死了,季寧也一出生也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季銘揚用手來回搓著臉,疲態(tài)盡現(xiàn)。就跟所有的八點檔家庭倫理電視劇的狗血劇情一樣??傆心敲匆粋€悲情主角,需要承擔(dān)著一個家里所有的悲劇情感。母親的忌日是自己的生日,季寧的13年都是如何過來的呢?已經(jīng)逝去的人,不代表就永遠不存在。他就像一個詛咒,纏繞著,在每年的同一個時刻將大家開裂的傷口撕扯開。“我的母親以前是個鋼琴家,可能是遺傳吧,季寧也喜歡彈。有一次在父親的生日上彈了一首,你知道嗎,母親第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就是彈的這一首。曲子彈到一半,他哭了??薜煤軅?。”季銘揚說的有些哽咽。季寧就像是被荊棘纏身,在失去了愛自己的人的這個世界上,他會開出什么樣的花呢?就像嚴(yán)冬的花兒一樣,這些記憶都要被分寸,又如四季交替,春天總會到來一樣,記憶又會被扯開。小時候的季寧都在做什么呢?躲在房間的角落哭泣?還是……容允抬頭看著樓上的房間門,若有所思。“季寧從小就很懂事?!奔俱憮P將頭埋得更深了。容允向他走了過去,坐在他邊上,伸出手環(huán)住了他,把頭支在他的肩膀上,“嗯,季寧很好,很懂事,你們都把他照顧得很好?!?/br>“不是的,起初我恨極了他?!比菰矢械接袔椎窝蹨I從季銘揚的指縫間滲了出來,滴在自己的膝蓋上,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可是一想到自己擁有了20年的mama,而他一天都不曾擁有過,有實在恨不起來?!?/br>容允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靜靜聽著。“季寧比我長的更像mama,特別是眼睛,也許是因為這個吧,家里人特別是我父親,很不愿意看他?!?/br>容允安撫著在季銘揚的身上輕拍著。“那個時候我剛上大學(xué),也不愿意回家。”“我明白?!?/br>“如果……如果我當(dāng)初能對季寧好一點……”“你已經(jīng)夠好了。”“不,我不好,季寧現(xiàn)在病情反反復(fù)復(fù),醫(yī)生說他的心病也有很大的影響。如果……”“不要自責(zé)了,沒有如果,不如做好當(dāng)下吧。”那天晚上,容允陪著季銘揚到了很晚。他第一次知道季銘揚這么能哭,容允一次次細(xì)聲安慰他,不厭其煩。到了后來,兩人都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容允幾乎是不知道季家的事情的,更不知道他有一個身世如此坎坷的弟弟。太陽光穿過了窗簾布的細(xì)縫透了進來,容允被耀眼的太陽光給刺醒。揉了揉眼睛,動了動僵硬的肩膀,看著身旁仍在熟睡的季銘揚,看著對方臉上還掛著淚痕,才確信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容允醒來洗漱完之后的時候,王媽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哎喲,兩位祖宗,你們倆昨天怎么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啊?!蓖鯆屖莻€年過五十的當(dāng)?shù)厝?,說話還帶著些鄉(xiāng)音。容允把食指放在兩唇之間,微笑著對她說:“這位祖宗昨天把自己折騰到老晚,現(xiàn)正睡得香,你別吵醒他了?!?/br>王媽朝客廳伸了伸脖子,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季銘揚睡得正香,無奈地?fù)u了搖頭,壓低聲音:“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們年輕人了。我家的那個孫子也是……”容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