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懷,玩具熊硬質(zhì)的鼻子猛地撞到了她臉頰上,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抱住了它。 鼻尖埋在絨毛里,眼睛微微睜大,隨即看到了江諺的臉。 江諺打量她幾眼,忽地笑了一下,轉過身往前走去:“挺和諧。抱著吧。” 蘇傾抱著熊跟在他身后,被周圍的人笑著打量,一路走到了十字路口,紅燈下聚集了一大群人。 江諺停了,微微側頭,附在她耳邊,同她講話:“蘇傾,我跟你換的打火機在么?” 蘇傾單手抱著玩偶,艱難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只齒輪打火機,送到他面前:“你要嗎?” 手又讓他推回去:“不要,裝好?!?/br> 他低著眼,腳尖輕輕碾了碾地上的塵土:“你可別喜新厭舊?!?/br> 玉京秋(十八) 十四班眾人發(fā)覺, 蘇傾好像中了邪。 她竟然改頭換面,開始臉蛋素凈、穿整套校服上課下課, 就像晚鄉(xiāng)一中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但在十四班里, 算是鶴立雞群。 她一向獨來獨往,即使變成了異類,也依然與群體脫開微妙的距離。女生們只敢在背后品頭論足一番: “扎兩個小辮, 好土啊?!?/br>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審美?!?/br> “我覺得挺可愛的, 長得好看披著麻袋都好看?!?/br> “嘁。”女生們頓覺無趣,一哄而散。 更多的傳言, 是說蘇傾家里的黑惡勢力倒臺了——“小太妹也得靠高考”,這使得普通學子對特權階層的幻想破滅了。 高考, 再度變成了學生們口中和腳下、日復一日為之奮斗的目標。 每天清晨六點半, 江諺載著蘇傾到學校, 在距離校門口五百米處的岔路口將她放下,兩個人從兩條路走進校園。 有時江諺也會騎著S線慢慢跟在她身后,俯視前面女孩頭發(fā)下白皙的脖頸,“叮鈴鈴”地按動車鈴。 蘇傾往邊上靠, 怎么靠背后的鈴都響個不休, 回頭一瞧, 才發(fā)現(xiàn)是江諺,背著光,頭發(fā)稍上散落著耀眼的陽光。 她瞧他一眼,指指前面, 讓他“過去”,江諺騎到她面前,掩住眼底的笑意,拽住她的書包帶:“給你拿進去。” “不用?!?/br> 他拽著不放:“給我?!?/br> 蘇傾剛把書包卸下來,他便奪過去往車筐一丟,自行車風一樣騎出了老遠,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蘇傾揚起的頭發(fā)絲慢慢落下來,笑一笑,隨著早高峰的人群一起,在斑馬線的前慢慢地等紅燈。 工廠改建正在進行,晚鄉(xiāng)在這一年的年尾,竟也收獲了幾個藍天。十字路口新添了修剪成圓形的樹籬,鮮麗輕盈的綠色,開始在小城的角角落落蔓延。 中午,江諺開始同陳景言一起去食堂。 “諺哥……”陳景言驚訝地看著他在排隊間隙從掏出一本古文冊子,翻了翻封面,“臥槽,你也太接地氣了。” 江諺的眼睛沒移開,笑笑不說話。 “呦諺哥你竟然會笑了……”陳景言的眼睛瞪得牛大,肩膀猛地讓江諺重重拍了一下,往前一推,“到你了?!?/br> “哦哦!阿姨,我要這個紅燒rou……” 學校的菜色比江諺想象中豐富,學生們穿著清一色的藍白條紋校服,擠得前胸貼后背,充斥著人群的熱氣。 江諺承認自己是有一點潔癖的。但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竟然覺得,這種翻滾的熱氣也算生動。 陳景言從人群中擠出來,頂著眾人不滿的眼神,強占三個座位,好半天,舉著筷子四處東張西望。 “看什么呢?”江諺落了座。 “找蘇傾——我說,我費心費力給你女神占座位,你怎么一點也不期待?”他失落地說,“自從她穿校服以后,人都不好找了?!?/br> 江諺專注地吃飯,睫毛垂下,沒作聲。 “哎這里有人……” 擠上桌的是個大塊頭體育生,兇惡地瞪陳景言一眼,他便啞火了,意味深長地轉向江諺,好像在無聲地控訴。 江諺淡淡說:“她不來?!?/br> 蘇傾很少跟他同時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上下學也堅持在十字路口上下車,她說這叫“避嫌”—— 第四次月考,江諺的年級排名不降反升,重重打了德育主任的臉。十四班的班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著大熊貓,對他的關注自然變得多了起來。 他們兩個都是甲殼動物,不習慣被人注意著。保持距離,是對他的便利,也是對她的保護。 不過陳景言一直期待著有一天能看到江諺同蘇傾同桌吃飯,可惜未能成行。他悻悻得出結論: “這么看來,跟女神一起出去看劇,也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嘛?!?/br> 陳景言一直這樣想著,直到有一天,他千辛萬苦地搶到了食堂最后一份限量水果撈。 他用胳膊肘護著水果撈一路擠出人群,長舒一口氣坐下時,意外地看見江諺正在講電話,臉上表情很淡:“下來吧,第二排靠柱子。” “咦諺哥,快吃啊你還跟誰打電話……” 話音未落,他看見女孩握著手機,遠遠地朝著他們走過來,站定到他們面前,烏黑眼瞳略帶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同他打了個招呼。 “……蘇傾?”陳景言瞠目結舌,手心里生出了汗水。 女生這種生物好神奇,打扮起來像臺上百毒不侵的女明星,清純起來又感覺像個小meimei,一碰就碰碎了的那種,前前后后,看起來像兩個人。 蘇傾安靜地坐在了他們對面,眼神霧蒙蒙的,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沒抽出神,手里拿著便攜單詞本,時不時分心瞄一眼。 江諺忽然半彎著腰站起來,毫不客氣地把她手上的冊子抽走,水果撈朝她面前一推:“吃。” 蘇傾捏起了勺,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忽然抬頭看看他們:“要不,我們分著吃吧?” 她拿沒用過的小勺子,給他們倆一人舀了四五塊黃桃。那一小杯水果撈就米飯,吃得比往次都香甜。 晚鄉(xiāng)入了冬,外面的天氣滴水成冰。 夜里十點,空調(diào)嗡嗡運作著,室內(nèi)充滿著干燥暖和的空氣。 江諺從浴室出來,胡亂擦著頭發(fā),短發(fā)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