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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個萬事都包容、從不會大聲說話的乖乖女讓她難過了,讓她覺得她逢場作戲的虛榮和等價交換的愛情,都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 蘇傾停了好半天才開口:“你是說你跟繆云的事情嗎?” 秦安安漠然地盯著墻,輕輕地說:“你別收拾,要搬也是我搬。” 每次都是這樣,遇見一個陌生人,慢慢熟悉,相互厭惡,在一個臨界點爆發(fā),然后老死不相往來。這很正常的,這也沒什么。 她吸了一口氣,要往屋里走,蘇傾站起來擋在她面前:“我沒有生你的氣?!彼鲱^說,“我要搬到顧懷喻的工作室去住?!?/br> 秦安安皺眉:“你都搬到工作室去住了還說什么不生氣?” 蘇傾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看著她,好半天,頰上冷靜地浮出兩抹紅:“我要搬去工作室和顧懷喻同居?!?/br> “……”秦安安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似乎反應(yīng)了好半天,眼珠才恢復(fù)轉(zhuǎn)動。 “你,你把你們家小藝人給睡啦?” 蘇傾想了一下:“嗯?!?/br> 秦安安有些難以置信:“你,和顧懷喻?” 蘇傾點了一下頭:“不過,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繆云?!?/br> 她有點怕他和他手里的幾家公司,起碼也要等到上映,一切才算穩(wěn)妥。 話音未落,防盜門讓人敲響了,“鐺鐺鐺”三聲,短促有力。 顧懷喻已經(jīng)把三個箱子搬上車,他倚在空蕩蕩的門口,背靠著樓道的白墻,靜靜地燃了一支煙,蒼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蘇傾跳起來,張開雙臂抱了抱秦安安。 秦安安感覺到一個柔軟溫暖的身體貼了上來,她的臉頰貼著她的胸脯,手掌在她背后輕輕拍了拍:“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再見。” 在這個世界里,秦安安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走得很近的親密伙伴。她放開秦安安,蹲下身飛快地把剩下的東西裝好,拉鏈“吱”地拉緊。 秦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很輕地笑著:“真要走啦?” 她慢慢地低下頭,指著地上的那只綠意盎然的盆栽說:“這個別帶走了唄,留給我做個紀念?!?/br> 蘇傾背起包,把盆栽遞給她,葉子上面是她柔和的眼睛:“我走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br> 秦安安懷里抱著盆栽,垂著眼睛看著,假睫毛一下一下眨動,好半天才微不可聞地說:“謝謝?!?/br> * 顧懷喻的最后一場戲也是全劇組的最后一場戲。顧懷喻殺青的這一天,大家在市中心的飯店訂了個超大包間,核心工作人員陪男主角吃殺青宴。 轉(zhuǎn)盤中間放了只通紅的大龍蝦,“一條魚”欣慰地叉動筷子:“吃了三個月盒飯,總算有頓像樣的了。” 秦淮蜷起指頭頂了一下棒球帽檐兒,意有所指地看著顧懷喻:“今天這頓算我的,誰都別跟我搶哈?!?/br> 席上的人又笑又鬧,就像交掉了考卷的高考生,吵起來發(fā)瘋,“噗嗤噗嗤”地開了七八瓶啤酒,挨個兒滿上,站起來相互敬酒,泡沫兒撞出了酒杯。 “這杯敬顧老師。”秦淮和顧懷喻一碰,看著他的眼里是帶著壞笑的敬意,“你是真牛逼啊,前途無量。” 顧懷喻低眼,眼里是很淡的笑意:“導(dǎo)演辛苦了。” 二人碰過以后,桌上的人一個一個灌顧懷喻啤酒。 中式宴席上,酒就是通往心靈的敲門磚,他一杯一杯喝完,不見醉態(tài),就是一種友好的態(tài)度。大家酒酣耳熱,忘記了顧懷喻平日的冷淡和寡言,都拍著桌子起哄讓顧懷喻說幾句。 顧懷喻站起來說:“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我敬大家一杯?!?/br> 說完一飲而盡,旁邊的人歡呼雀躍。 顧懷喻用手背抹了一下唇,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又倒了滿滿一杯:“這一杯,敬我的經(jīng)紀人,跟組辛苦了?!?/br> 蘇傾看著他,他不動聲色地喝酒,臉上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自她跟那一次跟他“商量”過以后,他在外頭,真的一點兒也不越界,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除同事以外的關(guān)系。 有個女孩兒說:“我們也該敬蘇姐一杯,片場太照顧我們了,謝謝蘇姐。” 在座的都見過蘇傾忙前忙后的模樣,都吃過她買回來的水果,紛紛端起酒杯一窩蜂地感謝。 蘇傾也拿起酒杯,顧懷喻拿手掌輕壓了一下她的杯口,似乎在對大家解釋:“我經(jīng)紀人不能喝,意思一下?!?/br> 大家也很體諒美人,紛紛附和“蘇姐意思意思就行”。 蘇傾笑了一下,站起來,雙手捧著杯子:“我敬導(dǎo)演一杯?!?/br> 秦淮讓她的鄭重搞得受寵若驚,急忙跟她捧杯:“簡直了,你跟我還客氣?!?/br> 大家驚呼了一聲,因為蘇傾沒吭聲,細長的手指抬起杯子,竟然咕咚咕咚全喝完了。 顧懷喻定定地盯著她看,捏著筷子的指節(jié)泛白,她再倒酒時,顧懷喻把啤酒瓶挪開,她看著他,小聲說:“還沒敬完?!?/br> 攝影看不見顧懷喻的臉色,笑著說:“蘇姐不是‘一杯倒’啊,一杯下去也沒見臉紅?!?/br> 一陣七嘴八舌的熱烈討論,直到蘇傾已經(jīng)從另一邊拿起酒瓶,又滿上一杯,聲音才安靜下來。蘇傾的眸子漆黑透亮,仿佛含著明媚的星子:“大家辛苦了?!?/br> 謝謝你們成就了。 柔柔弱弱的蘇傾一連喝了三杯,直接將宴會的氛圍推向**。 秦淮讓平日里飽受他剝削的工作人員灌得找不著北,回頭想讓顧懷喻幫他擋擋,一摸,摸了個空。 顧懷喻和他經(jīng)紀人又不見了。他摸出電話給蘇傾打,響了好多聲,竟然也沒人接。 “行了,停停停!”他擋開伸到面前的酒,站起來踹開椅子,“小爺我去個廁所,回來再戰(zhàn)?!?/br> 底下的人“哄”地笑做一團,有人喊:“導(dǎo)演,龍蝦還沒請,你可別尿遁了?!?/br> 秦淮遠遠回過頭啐了一口,“遁你妹。” 他扶著墻,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男衛(wèi)生間,走過拐角口,頓了一下,又倒著退回去,酒都嚇醒了。 他好像看見顧懷喻了。 顧懷喻正把一個姑娘按在拐角的墻上,手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