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被他接觸到的一瞬間，哈利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個寒顫，面前這個少年似乎根本沒有活人該有的體溫，冰冷得讓哈利恍惚間感覺自己下頜與他相貼的那部分肌膚下的血液已經(jīng)被完全凍住。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他就能把哈利的骨骼捏碎掉。

    “它有疼過嗎？”薩拉查仔細(xì)打量著哈利額頭上的閃電型傷疤，語氣淡淡地問。哈利驚恐地發(fā)現(xiàn)這個人連說話的時候都是沒有任何呼吸的。

    他該不會是個死的吧？哈利的大腦在高度緊張下開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就像那些驚悚電影里的，那什么萬圣節(jié)復(fù)活的僵尸一樣。

    不過他這死得也太栩栩如生了……難不成是吸血鬼？！

    最近的黑魔法防御課書本上有講到吸血鬼嗎？吉迪恩教授布置的論文還沒來得及寫提綱……

    哈利這么想著，思維越飄越遠(yuǎn)。

    “有……可能有過吧……”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薩拉查的眼珠轉(zhuǎn)動一下，朝下盯著他，神情肅冷。奧羅拉看著他，忽然感覺自從對方在密室里見過赫爾加的畫像以后，他整個人就變了許多。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但是總感覺他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要不真實。明明魂器保存下來的是他的靈魂，可奧羅拉總感覺他的靈魂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影像。

    哈利有些發(fā)白的嘴唇輕輕蠕動幾下，然后強迫自己勇敢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回答，“最近，最近有幾次。大概是……半夜的時候，我偶爾會從噩夢里醒過來?！?/br>
    “還有其他感覺嗎？”

    “什么？”

    “情緒上的?！彼_拉查面無表情，“不受控制的憤怒或者一些難以抑制的殺戮沖動之類。”

    他的語氣輕巧得像在討論怎么切蛋糕。

    “夢里，有過吧。”哈利盡可能地仔細(xì)回憶后說。奧羅拉皺起眉頭，擔(dān)憂地看著他。

    薩拉查松開他的下頜，轉(zhuǎn)身站到一旁:“今天就這樣吧?！?/br>
    哈利一口氣沒喘順差點又被噎住:“今天？”意思是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天哪，他才來霍格沃茨不到三個月，然而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個比達(dá)力還要讓他討厭的馬爾福，以及一個魔鬼一樣的斯內(nèi)普。他以為這就已經(jīng)是他人生能承受的極限了，可是現(xiàn)在還來了一個比斯內(nèi)普看起來還要詭異可怕的大魔王。

    如果他的人生是一次抽卡游戲，那他一定是最會抽boss的那一個。

    鄧布利多塞了一盒酸味爆爆糖給哈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哈利，你先回去吧，別擔(dān)心太多?！闭f著他讓奧羅拉先把哈利送出去。

    校長室的大門再次合上后，鄧布利多朝薩拉查看過去:“看來您已經(jīng)知道什么了？”

    “你也一樣吧?！彼_拉查說，“他的傷疤里的確有一塊靈魂碎片，換句話說，他算個活的魂器?！?/br>
    鄧布利多的表情沉了下來，連語氣一下子蒼老不少:“我害怕的就是這個。有辦法能將那塊碎片分離出來嗎？”

    “暫時沒有?！彼_拉查干脆地回答，眉尖輕輕皺著，眼神依舊空曠，什么都沒看在眼里一樣，“我沒有試驗過在活物身上存放靈魂碎片，因為這種舉動不僅危險還愚蠢。”

    鄧布利多笑一下:“但是還是有跡可循的，對吧斯萊特林先生？”

    薩拉查沒接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請求您?！编嚥祭嗾酒饋恚Ь吹乜粗鴮Ψ?，“請求您盡全力幫助我把那塊靈魂碎片從哈利身上分離出來?！?/br>
    薩拉查從眼尾看著一旁的老人，眼睛虹膜上的綠色凝練到鋒利。

    “我想哈利身上的靈魂碎片是在湯姆意料之外的，在他想要殺死這個孩子卻被摧毀的那天晚上。他是有救的，只要有您的幫助。”鄧布利多說著抬了抬那只焦黑到恐怖的手，“所以就算要為了霍格沃茨犧牲，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也不該是他才對。”

    說完，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最終，薩拉查給出了回答:“我會試驗一下。”說完，他消失在了原地，桌上那本攤開的日記也重新合攏了。

    ……

    送完哈利后，奧羅拉在去地窖辦公室的路上碰到了伊萊亞斯。對方顯然是剛給學(xué)生上完課出來，隔著長長的走廊和滿地光線與落葉朝她揮了揮手:“你也剛下課？”

    “事實上，我是剛剛送一個學(xué)生從鄧布利多教授辦公室里出來?！眾W羅拉微笑著回答，“我的課在下午?！?/br>
    兩個人站著沒聊兩句，奧羅拉的視線忽然擦過伊萊亞斯的肩膀，看到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個熟悉身影。

    是斯內(nèi)普。

    他站在光影的分界線上，看著這邊的眼神沒有任何喜怒可言，只是一派壓抑到極致的冰冷，像被極夜籠罩住的荒蕪冰原，透著種陰郁直白的森冷。然后很快的，他又收回視線，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轉(zhuǎn)身朝地下室走去。

    “所以你呢，覺得怎么樣？”斯內(nèi)普走后，伊萊亞斯的聲音重新回到奧羅拉的聽覺里。她茫然地看著他:“抱歉，你說什么？”

    “原來你在走神啊。”伊萊亞斯無奈地笑笑，打斷了對方想道歉的話，重復(fù)到，“我是說，周末的時候你有空嗎？對角巷有古怪姐妹的演唱會，校醫(yī)院的薇姬·克林頓小姐告訴我的，據(jù)說他們在英國很受歡迎。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話，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去?！?/br>
    薇姬·克林頓，校醫(yī)院的實習(xí)生，一個有些羞澀卻細(xì)心而可愛的姑娘，暗戀伊萊亞斯的女性之一。之所以大家都知道是因為她一看到伊萊亞斯就臉紅且結(jié)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奧羅拉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噢，那個啊。謝謝你，不過這次不太湊巧，我周末的時候和斯卡曼德先生約好了去蘇格蘭的一片森林里。我想，克林頓小姐應(yīng)該很期待能和你一起去，為什么你不邀請她呢？”

    “這樣啊?！彼难凵癜档幌?，旋即又恢復(fù)明亮，“那我們改天約吧。”

    “好的。我還有點事。先走了?！?/br>
    “回頭見?！?/br>
    “回頭見。”

    告別了伊萊亞斯后，奧羅拉很快來到斯內(nèi)普的辦公室。對方知道她進(jìn)來了，頭也不抬地說到:“我以為你會和那位吉迪恩教授花更多的時間來回憶你們的美好過去。”

    “比起這個，我倒覺得我更應(yīng)該將那些時間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比如，坐在這里陪你?！眾W羅拉坐在他對面，雙手交叉著墊在白凈小巧的下巴下，笑盈盈地看著對方用一種非常熟練而快速的動作處理著面前的各種復(fù)雜魔藥。

    “原諒我不能理解你所謂的有意義?！彼箖?nèi)普面無表情地挑一下眉，像是在嘲諷什么似的，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

    奧羅拉嘆一口氣，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意料之中地察覺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