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低下頭，忽然想起斯內(nèi)普。她看向窗外，失去白晝光線照耀的雪地對她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任何威脅，她不用再戴那條黑紗。

    “小的時候，我總覺得整個鎮(zhèn)上的人都那么討厭我，而且……”奧羅拉頓了頓，跳過對自己內(nèi)里真實身份的那段，接著說，“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家都一樣?！?/br>
    “是啊，那是個最黑暗的年代，數(shù)不清的巫師都在那時候付出了死亡的代價?！比R姆斯嘆息著，眼神飄到黑夜里很遠的地方，“即使他現(xiàn)在暫時消失了?？墒俏覀兌贾肋@只是暫時的，那些魂器就是證據(jù)，他隨時都會回來，隨時都會?！?/br>
    隨時都會回來。

    奧羅拉凝視著空無一物的冬日黑夜，仿佛凝視著斯內(nèi)普的眼睛，萊姆斯的話讓她莫名地開始發(fā)抖。

    ……

    圣誕節(jié)的清晨，斯內(nèi)普收到了來自奧羅拉·菲爾德的禮物，上面別著一束香氣濃郁的小蒼蘭。里面有不少東西，一本之前他在麗痕書店問過貝芙莉是否有賣的魔藥材料書籍，一瓶照例的龍血墨水，甚至還有一束光亮柔順的獨角獸毛。

    斯拉格霍恩前幾天還在跟他說獨角獸的毛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貴，品質(zhì)卻越來越差:“十加隆一根，而且還不是我要的上等品！真是不像話！要是奧羅拉那孩子能幫個忙的話，那就不成問題了。”

    他掃了一眼這束獨角獸毛，完全能想象就算把它標價五百加隆都有大批巫師競相搶購。

    顯然她對這些隨手送出去的東西的真實價值嚴重缺乏應有的概念。

    斯內(nèi)普將它們放回盒子里，讓貓頭鷹帶走了桌上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的禮物。

    他走出地下室來到城堡外，看到?？怂拐龔囊豢脪鞚M霜晶的雪松頂上飛下來，落在鄧布利多抬起的手臂上。老校長晃了晃手里的老魔杖:“圣誕快樂，西弗勒斯。你該去餐廳嘗嘗小精靈們今年的新創(chuàng)意的，實在是非常美味?！?/br>
    “謝謝?！彼z毫不感興趣地回答，“不過比起小精靈的手藝，我更關(guān)心其他魂器的進展。”

    鄧布利多轉(zhuǎn)頭看著他，半月型的水晶眼鏡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金杯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這是個很大的進展。至于其他的，就像你說的，我也覺得湯姆在下意識地朝斯萊特林先生靠攏。這種意識會影響甚至決定他挑選魂器的制作對象，比如，從現(xiàn)在已知的三個魂器來看，他偏愛有著悠久歷史并且本身就擁有強大魔法的紀念品?！?/br>
    斯內(nèi)普安靜地聽著，然后才說:“那么您現(xiàn)在是又發(fā)現(xiàn)其他的可能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頭緒。”鄧布利多回答，然后又說，“你最近好像一直很緊張魂器的事？”

    “既然魂器是黑魔王重新出現(xiàn)的唯一機會，那么我很有理由去緊張，不是嗎？”斯內(nèi)普干巴巴地反問。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這樣。不過這也不是你第一天知道了，你是在擔心他一旦回來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嗎？”

    “難道您不擔心嗎？”

    鄧布利多笑笑，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兒后，斯內(nèi)普才重新開口說到:“您剛剛說，他喜歡挑選歷史悠久又本身魔法強大的紀念品?！?/br>
    “目前看來的話，的確如此。而且我有理由認為這是真的，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還算了解湯姆?！?/br>
    斯內(nèi)普忽然想起奧羅拉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她當初認出黑魔王的斯萊特林后裔身份就是因為，她在冥想盆里看到了黑魔王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

    “我在斯萊特林先生的密室里看到了他們家族的家徽，那上面有一顆很特別的寶石，我在那個人手上也看到了。就在剛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記憶里，那枚黑色的戒指?！?/br>
    如果斯萊特林家徽上的那枚寶石真的是黑魔王手上戴的那一個，那會不會那枚戒指也……

    斯內(nèi)普遲疑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確認無誤后再告訴鄧布利多這件事。

    “我一直在擔心一個問題?！编嚥祭嗟脑挻驍嗨乃伎?，聲音里帶著種真切的憂慮，“如果他真的這么急迫地想朝斯萊特林靠攏，那么他會不會也在尋找一個天生馴獸師。就像他曾經(jīng)尋找過紐特一樣?！?/br>
    斯內(nèi)普抿緊嘴唇?jīng)]有說話，眼神和面前的滿地白雪一樣荒涼又毫無生機。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到普利茅斯的時候，那時候他才十八歲，被黑魔王派去殺死那個鳳凰社成員的遺孤。

    當時黑魔王并沒有告訴斯內(nèi)普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也沒有多想。

    可如今看來……

    這可能嗎？那時候奧羅拉才七歲，誰都不知道她會是個天生馴獸師。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奧羅拉那孩子就很危險了?！编嚥祭喾攀肿尭？怂够氐娇罩?，像團抓不住的火焰一樣越升越高。

    “是?！彼箖?nèi)普機械地回應，不自覺地抓碎落在手心的雪粒。

    ……

    圣誕節(jié)回來以后，五年級的學生們就開始忙起來了。一是O.W.Ls考試的逐漸逼近，二是他們要開始準備復活節(jié)的就業(yè)咨詢，這直接關(guān)系到他們將來的擇業(yè)。

    周五的清晨，黑魔法防御課結(jié)束以后，學生們都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教室，只剩奧羅拉一個人還坐在座位上沒動，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斯內(nèi)普等了她一會兒也不見她有什么其他動作，有些不悅地提醒到:“菲爾德，已經(jīng)下課了。你到現(xiàn)在還坐著不動，我是否可以把你的行為看做是自愿參與留堂禁閉？”

    聽到他的催促后，奧羅拉終于起身，走到離斯內(nèi)普不遠的地方，站在臺階下略微仰頭看著他:“教授，您能不能教我一些更難和更容易在實戰(zhàn)里用到的咒語？”

    斯內(nèi)普收論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著對方的眼神有些暗沉的尖銳:“為什么我要答應你？”

    奧羅拉低下頭，沒有說話。

    斯內(nèi)普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立刻又質(zhì)問到:“圣誕節(jié)你去了哪兒？遇到了什么人？”

    她茫然地抬頭，然后搖搖頭:“沒有，教授。沒什么特別的。”

    “如果你不能告訴我你提出這個要求的真實目的，那么我拒絕！”斯內(nèi)普毫不退讓地說到，“你可以走了?！?/br>
    “我……”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看著對方，說，“我知道因為魂器的事，整個鳳凰社都很緊張。我知道只要還有一個魂器沒有被找到，伏地魔就一定會回來。然而找到那些魂器的希望又是那么渺茫，它們可能是任何東西。就在上次，西里斯還因為魂器的事而受了傷……”

    斯內(nèi)普斂著眼神，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語氣也刻薄諷刺起來:“你就是因為他？看來他受傷的事給了你不少的刺激，不是嗎？既然如此?！彼麑⒄撐娜渴諗n累在一起，發(fā)出一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