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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斯內普晃了晃,指間的煙斗還在往外升騰著白霧,和濃烈的酒香纏繞在一起,匯聚成一種刺激性極強的氣味:“聽說你已經很順利地得到了去霍格沃茨任教的資格。恭喜?!?/br> 其他人都陰惻惻地笑了,諷譽參半。 斯內普沒有去接格蕾絲遞過來的酒杯,只是很平靜地詢問了關于科勒那些消息的來源和后續(xù),蒼白的臉孔在燈光煙霧里面無表情。威洛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將它重新丟回桌面上,手里把玩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懶洋洋地回答:“就在倫敦郊區(qū)。那群蠢貨總算意識到他們魔法部里有內jian,所以開始轉移聚集的地方了??评照f,他們這次會分批行動。” 說著,他怪異地笑著,嗓音有種沙啞的顆粒感:“要我說,他們還不算太蠢!” 斯內普的手指輕輕刮了下大衣口袋的邊緣:“所以他們是打算靠這次的分頭行動來逐步確認內jian的身份了?” “你害怕了?”威洛比斜視著他,“這有什么好擔心的,直接把他們都殺光不就好了?!闭f著,他伸手握成拳朝額頭上敲了一下,故作自責地說,“你看我都忘了,這種小事根本不用我提醒你的。畢竟,作為霍格沃茨的新魔藥學教授,你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那些傲羅跑到鄧布利多面前告你狀的樣子吧?” “我會記著你好心的提醒,同時也給出我的。”斯內普抬了抬臉,掛上一個虛偽至極的假笑,在陰影下看起來有種尖利的瘆人,“那就是,對于那些你夠不著的層面,最好也不要貿然發(fā)表意見?!?/br> 格蕾絲用煙斗敲在即將暴起的威洛比的手背上,抖落出零星的guntang煙灰在桌面上,吐出一口泛著灰藍色的煙圈:“坐下,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我們要忙的還有很多,吵架不是其中之一?!?/br> 看到威洛比怨恨地別開臉后,格蕾絲又轉頭看著斯內普,吸了口手里的煙:“關于這個,主人已經考慮過了。傲羅們想要分散,我們就讓他們沒辦法分散,反正他們即使聚集在一起,對我們來說也完全不足為懼?!?/br> “所以?”斯內普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想。格蕾絲的話立刻印證了他的想法,“他們的職責不是要確保那些麻瓜對我們的毫不知情嗎?那我們就選一個麻瓜的地方來會會那些傲羅們吧。你們有什么問題嗎?” “我對黑魔王做出的任何指示都沒有問題?!彼箖绕湛瞻字砬榛卮稹M灞壤湫α艘宦?“當然沒有。” “那挺好。”格蕾絲嘆息著伸手驅散那些濃郁到幾乎凝固的煙霧,“外面要下大雨了,祝大家回去的時候都找到一把好傘。” 煙斗里的魔法植物碎末還在燃燒,像藏了顆星星在灰燼里,明滅閃亮。 斯內普用移形換影回到了自己在蜘蛛尾巷的住所,窗戶外的灰濁雨幕已經稠密到看不清哪怕馬路對面的建筑。磅礴的雨水砸碎所有的色彩,隔絕掉外界的一切,冷酷如禁閉的牢籠。 他收到鄧布利多送來的一張便簽,紙張極為不規(guī)則,像是匆忙從某張羊皮紙的一角上撕下來的那樣,寫著兩個簡單的單詞: “保護她?!?/br> 紙張在斯內普手里輕微地震顫了一下,然后自動撕毀成了粉末,不留任何痕跡。 3. 從普利茅斯到倫敦,一共三百八十四公里的距離,火車每七八秒就規(guī)律地搖晃一次,陽光在云層背后捉迷藏似地閃爍著,投下脆弱朦朧的光斑。奧羅拉隔著一層厚實的玻璃,將天晴到陰雨的每一幀細微變化都欣賞了個遍。他們從森林里沿著蜿蜒的鐵軌一路向東偏北的方向行駛,沃克斯的頭迷迷糊糊地靠到了她的肩膀上,頭發(fā)胡亂支棱著的棕色腦袋毛茸茸的,溫柔可愛。 這節(jié)車廂里都是一群這樣差不多十來歲的孩子,他們都來自普利茅斯碼頭鎮(zhèn)的小學,來到倫敦參加一場全國性的話劇表演比賽。 下車以后,安妮小姐和校長讓孩子們排好隊點清人數,確認無誤后,先去話劇院附近的餐廳吃飯,然后各自去到后臺開始準備晚上的參賽。 奧羅拉和沃克斯在這場話劇里沒有幕前的角色,只負責和老師們一起收拾道具,給其他孩子跑跑腿送送水以及整理衣服什么的,都是一些零碎的雜活。 不過兩個孩子倒是無所謂,他們對于舞臺和鎂光燈的照射并不熱衷,能和對方陪伴一起,順便來倫敦看看也挺不錯的。畢竟放眼整個鎮(zhèn)上以及學校里,他們除了彼此,沒有任何別的朋友。 孩子們換下來的衣服全都亂七八糟地堆積在角落里,和那些彩綢以及絲帶裹在一起。奧羅拉剛放下手里各種沉甸甸的道具和服裝,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校長叫去收拾那些衣服。她揉了揉胳膊,開始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整理那些衣服褲子。 這時,不知道是誰先嘀咕了一句,為什么沒有看到道具花。然后安妮小姐迅速翻找了一遍,確實沒有看到昨天準備好的那些塑料花朵。 面對老師的詢問,奧羅拉茫然地抬頭,想了想后,很肯定地回答:“車上確實沒有了,我確定,我都找過了?!?/br> 人群里開始有人焦躁尖酸地嘆氣和低聲哼哧。 安妮小姐揮了揮手里的絲帶,朗聲說:“安靜孩子們,馬上就要到我們了,不要著急。有問題解決就好了,抱怨是沒有用的。謝瓦利埃先生,你先幫你的朋友整理一下大家的衣服吧。我和菲爾德小姐一起回去看看。” 沃克斯點點頭,“交給我吧。” “走吧?!卑材菪〗憷饖W羅拉的手。她的手掌干燥冰涼,讓人想起初冬季節(jié)的薄霧,一樣的細膩雪白。 她們很快去那輛送他們所有人來劇院的巴士上翻找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需要的道具花。奧羅拉提議可以去花店買一些真花來頂上,畢竟現在要去買道具用的假花實在來不及,而花店卻在距離劇院不算太遠的地方就有。 有孩子從劇院里跑出來找到安妮小姐,說馬上他們就要上場了,校長已經在觀眾席坐下了,其他孩子卻因為沒有了老師簡直亂成一鍋粥。安妮彎腰摸了摸奧羅拉的頭發(fā),身上的清新雪松香芬氣味籠罩住她:“奧羅拉,你能一個人去幫我們買點花回來嗎?就玫瑰好了,那種顏色比較顯眼,臺下也能看到?!?/br> 說著,她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紙鈔。 奧羅拉點點頭,“我現在就去買?!?/br> “好孩子?!卑材輷肀Я怂土硪粋€女孩朝劇院小跑著離開了。 奧羅拉穿過馬路來到花店,用手里的紙幣換來了一捧鮮活艷烈的玫瑰,還有幾個面額極小的硬幣。 她抱著花,飛快地朝劇院跑去。 有風猛烈地刮過來,在八月的盛夏里顯得如此陰冷,吹進空曠的巷子里鞭打著周圍的一切。奧羅拉被這突如其來的寒風吹得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