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還是不說啊，”林璇通情達理地說，“那我換個問題，像你們這樣的東西有幾個？”

    見顧遙仍舊默不作聲，林璇手上繼續(xù)使勁：“這也不說？好吧，再試試下一個……”

    顧遙疼得幾近虛脫，這回沒等她轉(zhuǎn)動劍柄已經(jīng)忍不住告饒：“我……我說……別再擰了，我 ……我把能說的……都說出來……”

    林璇松開手：“早這么配合工作多好啊?！?/br>
    顧遙深吸了幾口氣，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忽然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在那個演員的身體里醒過來。

    “有個人找到我，說要幫我報仇，還會幫助我成神，只要成神之后滿足他一個愿望，我答應(yīng)了。他借給我法力，讓我可以脫離盛茗的身體。我去了橫店劇組，cao縱工作人員對威亞動了手腳，誰知道楚妍舒命大逃過一劫，死的是替身馬雁。

    “我告訴馬雁，她是代楚妍舒死的，只要她幫我把人牲帶過來，我不但能幫她報仇，還能給她重新造一具軀體，讓她復(fù)活……”

    林璇打斷他：“你騙了她?！?/br>
    顧遙哆嗦了一下：“我……”

    林璇不耐煩聽他解釋，敏銳地指出其中的蹊蹺：“你既然借了法力，可以脫離盛茗的身體，為什么還要騙馬雁幫你做事？”

    顧遙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權(quán)衡這問題能不能回答，猶豫再三才開口：“那人……一次只借給我很少的法力，平時我只能潛伏在盛茗的身體里，但是連控制他的行為都做不到，只能趁他意識不清的時候引導(dǎo)一下。”

    林璇回憶了一下，所以剛到島上的時候，盛茗沒什么異常，斤斤計較地搶房間也是本人特色。她若有所思地說：“你是從像靈事件之后才開始作妖的?！?/br>
    保密協(xié)議簽名失敗，說明那晚離開工地的時候，盛茗的身體已經(jīng)被顧遙控制了。

    “有意思，”林璇撫了撫下巴，“你的戾氣和法力是從哪里來的呢？我猜猜，你是不是吞噬了像靈的力量？”

    顧遙沒吭氣，但是單看眼神和臉色，林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倒有點像養(yǎng)蠱。”

    她頓了頓，接著說：“我問完了，既然你那么配合，我也投桃報李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們這些神為什么要被天道約束？因為天道是一個協(xié)議?！?/br>
    神明身負毀天滅地的力量，在這種力量面前，天地脆弱得像個雞蛋，眾生都是螻蟻，任何一個神都能把天地毀滅個十七八次，于是上古神明定下協(xié)議，自愿套上枷鎖和腳鐐，用彼此的力量互相牽制，也約束新來者。

    這是天道的由來，也是天道的力量之源。

    顧遙露出困惑的神色，林璇一笑：“不能理解是吧？就這覺悟，你們注定是些沐猴而冠的魑魅魍魎，就別妄想上天了?！?/br>
    說著，她把雷符往顧遙額頭上一貼：“這才是你該去的地方?！?/br>
    她話音未落，顧遙的頭頂上剎那間聚起了黑云，噼噼啪啪地閃著電光。

    顧遙一臉驚恐：“你……你不是仁慈的神靈嗎？你……”

    林璇站起身，沖他嫣然一笑：“誰告訴你神是仁慈的？”

    與此同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閃電把整個天空映得雪亮，一道天雷落下，直直貫入宋翊的神識劍，雷電的力量以劍為中心向四周擴張，所到之處，顧遙身上的戾氣盡數(shù)消散，偏執(zhí)和怨恨化成的靈體，終于在電光中化為烏有。

    第22章 22（已替換）

    天雷落下時候, 宋翊正順著酒店主樓樓梯往上走，電光從窗洞中照進樓里，把四周照得宛如白晝，緊接著是一聲震天動地巨響, 宋翊腳步不由自主頓了頓, 回頭看了一眼吳梁。

    吳梁以為他要和自己說什么, 不覺繃緊了背部肌rou, 但宋翊一句話也沒說, 又轉(zhuǎn)過頭去, 繼續(xù)默默地往上走。

    大樓還沒安裝電梯，兩人只能靠雙腿爬上二十八樓，即使是宋翊這樣風(fēng)華正茂小青年也累得夠嗆，爬到頂時候呼吸也變得有點粗重了, 吳梁因為物種原因不擅長攀爬，扶著墻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心里把那無情無義主人翻來覆去罵了百八十遍。

    兩人站在樓梯盡頭，宋翊拿出手機, 打開手電筒照了照, 他們面前是一道灰色鋼制門。

    他試著轉(zhuǎn)動了一下把手：“鎖住了。”

    宋翊并指凌空畫了道什么符咒，門鎖發(fā)出“咔咔”輕響，仿佛有一把無形鑰匙轉(zhuǎn)動鎖芯, 片刻之后, 聲音戛然而止, 宋翊轉(zhuǎn)動門把手, 推開沉重鋼門。

    顧遙已經(jīng)被天雷劈得灰飛煙滅，他布下法陣自然也已經(jīng)失效了，但是宋翊剛往門外跨出一只腳，身形忽然一頓，后面吳梁差點沒撞在他后背上。

    “有什么問題嗎？”坐騎問道。

    宋翊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熟悉氣息，讓他想起倫敦住所花園，下過雨后草地，混合著草青氣和濕潤土腥味，花園里還有一個古怪女人，總是坐在薔薇架下秋千上，她永遠穿一身洗得發(fā)白灰色道袍，長發(fā)緊緊束在頭頂，臉龐光潔，看不出歲月痕跡，但讓人感覺她不年輕，大概是因為眼睛里有太多風(fēng)霜。

    從宋翊記事起，那個女人就總在那里，沉默寡言，臉色陰郁，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卻又仿佛是房子一部分，她偶爾會用那雙古井似似眼睛打量宋翊，但更多時候誰也不搭理，只是溫順無害地坐在秋千架上。

    宋翊繼承了這個珍貴傳家寶之后，她仍舊沒什么變化，直到他回國前夕，她突然開口說要去故土看看，宋翊著實吃了一驚，意外程度不亞于花園里石像突然開口說話。

    他沒什么理由拒絕，誰知道卻惹出了這么多麻煩。

    宋翊捏了捏眉心，收回飄遠思緒，借著遠處工地燈光打量四周，天臺上堆著許多亂七八糟建筑廢料，從別墅中逃出來工作人員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卻不見楚妍舒魂魄，這也不奇怪，她是最重要祭品，顧遙肯定會小心地把她藏起來。

    宋翊走到離他最近一個人身邊，蹲下身在他額頭上畫了道符，那人猛然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彈坐起來，臉上一片空白，摸了摸后腦勺，接著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吱哇亂叫著連連后退：“你們是誰？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兒子還沒滿月……”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