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29-31)完
第29章萍萍來訪 過了今晚,一切就都結束了,我把手機交給他們,而我也將得到能夠威脅到我和妻子的所有證據(jù),希望他們能信守承諾,可是讓黃毛那樣一群人講誠信,真的有點與虎謀皮的味道。 就算一切如我想的那樣順利,可是以後的路我該怎麼辦?說實話,對妻子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一想到她瞞著我做下的那許許多多的事情,又能有幾個男人可以坦然接受的?經(jīng)過最近這幾次的詳談,我心里的確產(chǎn)生了原諒她的念頭,可是每每一想起她在黃毛和別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的樣子,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插在了我的心頭。 為了女兒,為了這個家,我可以試著把以前的事情全部翻過去,可以試著重新接受妻子,可是她呢?很明顯她現(xiàn)在的性愛觀念已經(jīng)比我開放了太多,以後的日子她還能安心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嗎?我愁容滿面的坐在車里,思緒好像拐進了一個死胡同,怎麼也繞不出來。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把我驚醒,我一看竟是母親打來的,急忙接通了電話。 “喂,媽,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還不是你爸,剛才午睡之前還念叨你呢,說你這兩天怎麼也不來看他了?!?/br> “呃……我這不是這兩天公司里面忙嘛!中午剛得了點空,這會兒正要去看你們呢!” “嗯,那你路上慢著點開。” “好嘞,媽,你和爸想吃點什麼?我路上給你們買點帶過去。” “不用,我和你爸什麼都不缺,這里還有不少水果沒吃完呢!” “那好,我馬上就過去了?!?/br> 到了醫(yī)院,父親還在午睡,我和母親輕聲的聊了一會,知道父親最近狀態(tài)很不錯,我也就放心很多,下星期父親就出院了,而我和東成公司的事情那時也應該結束了,到時候一定要在家多陪陪二老。 整個下午我就在醫(yī)院里陪著父母,父親醒來後還問我怎麼不用去上班,我只是拿下午沒事搪塞過去,其實在我心里面,上不上班已經(jīng)無所謂了,能陪伴在家人左右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吃晚飯時,我又匆匆趕回家里,岳母已經(jīng)把女兒接回來,此時正在廚房做飯,而女兒則在客廳里看著動畫片,看著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女兒,我的心里重又堅定起來,無論如何,我也絕不能讓女兒受任何的傷害。 岳母聽到開門聲後就從廚房出來,一見是我,臉色馬上就拉了下來,開口說:“回來了,小惠呢?怎麼還沒下班?” 我說:“媽,小惠晚上和學校的老師聚餐,一會兒我去接她?!?/br> 岳母點點頭,轉身又回廚房準備晚飯,看著岳母對我的誤會越來越深,我覺得必須要和她好好談一談,隨即跟著她進了廚房,“媽,有點事想和您說說。” 岳母正在切菜,頭也沒擡的說:“什麼事?說吧。” “媽,小惠都和我說了,其實……其實您誤會我了,我在外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小三?!?/br> 岳母聽我說著,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接著說:“媽,我平時在外面應酬有些多,有時候難免回家要晚一些,可是我能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別的女人,我和小惠從戀愛到結婚,現(xiàn)在又有了曉曉,我不會傻到要放棄現(xiàn)在的一切去和別人在一起?!?/br> 岳母終於動容,轉過臉問我:“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聽到小惠在房里哭,而且自從我來到之後我就發(fā)現(xiàn)小惠的心事明顯非常重,整天愁容滿面的,而且經(jīng)常會走神,小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br> “媽,最近家里事情多,我和小惠工作上又都碰到點小困難,所以她也難免會發(fā)愁吧。” “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小惠怎麼不和我說說,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憋在肚子里?要我說,問題只能是出在你那邊,你在外面有小三被小惠發(fā)現(xiàn)了,而小惠又顧忌到家里其他人,才不想揭穿你,所以才把她弄得整天魂不守舍。” “媽,真的不是這樣,是……是……”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告訴她,不是我不忠,而是你女兒對我不忠,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我生生忍了回去,我不能說,即使現(xiàn)在被岳母誤會,即使背黑鍋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好在妻子晚上就能回來,還是讓她和岳母好好解釋吧!妻子的話要比我管用的多。 “媽,唉……算了,還是等小惠晚上回來讓她和你說吧!” 晚飯吃得頗有些沈悶,雖然女兒仍像往常一樣有說有笑,可是岳母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我看在眼里,心里只能無奈的苦笑。 吃完飯我陪女兒在客廳里做游戲,岳母在廚房收拾,門鈴這時響了,我起身開門一看,竟是萍萍站在門外,她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濃妝也遮掩不住臉上的憔悴,頭發(fā)有些雜亂,應是很久沒有打理過,見到是我開門,她眼神有些躲閃,不敢朝我直視。 “張……張哥。” 說實話,見到是萍萍,我心里很意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時候來我家,可是馬上我就想到了她對我妻子所做的一切,小惠能有今天要有大半的原因是拜她所賜,一股怒火瞬間升起,我恨不得一腳將她踹下樓去,可是一看到那涂著鮮艷口紅的雙唇,讓我馬上又想起昨日在城北那個小院里發(fā)生的一切,當時她也是用這涂著鮮艷口紅的嘴來給我koujiao的吧? 不知是出於對聽過妻子講述萍萍遭遇的同情,還是我們曾經(jīng)有過rou體接觸而產(chǎn)生的別樣情愫,我說出的話并不像我心里的憤怒一樣,反而有些平靜,“你來干什麼?” “我……慧姐在……在家嗎?” “萍萍阿姨!” 女兒不知什麼時候湊了上來,見到萍萍她很開心,以前妻子帶著女兒去游樂場時就經(jīng)常邀萍萍一起去,所以女兒對她很是親昵。 萍萍看到女兒顯然也很高興,她彎腰撫著女兒的頭說:“曉曉乖,告訴阿姨,你mama在家嗎?” “mama沒在家。” 就在萍萍彎身的時候,她那寬大的上衣領口竟將她胸前的一對豐乳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我眼中,而我分明看見,她竟然連乳罩都沒戴,無意間的偷窺讓我心里猛的一顫,仿佛眼前又看見那個夜晚她坐在我的身上用手撫摸雙乳的情景,我趕忙咳嗽一聲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升起的異樣。 “你找小惠有事嗎?她現(xiàn)在不在家?!?/br> 畢竟還有女兒在場,有些話實在不便明說。 “我……本來是想找你倆談談的,慧姐去哪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剛剛有些平息的怒火又再次被點燃,談?還有什麼好談的,你害得我們還不夠嗎?難道你不知道小惠被他們抓去了嗎?“你……” 我真的很想指著萍萍的鼻子把她臭罵一頓,但是不止女兒就在身邊,就是廚房里也還有岳母在,“出去說吧,你先下樓等我。” 我囑咐女兒一聲,又對岳母說去接妻子回家,關上門就下了樓。 見我下樓,萍萍迎上來說:“張哥,對不起,我……” “行了,去我車里談吧!這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br> 我和萍萍坐進車里,她這時反而安靜下來,等了一會我就不耐煩的說:“你不是想談談嗎?現(xiàn)在怎麼不說話了?” “我……張哥,我對不起你們,今天我來是想向你們道歉的?!?/br> “道歉?你以為說一句道歉就完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倆害得有多慘嗎?” “張哥,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把慧姐給害了,張哥,慧姐回來替我向她說聲對不起,我沒臉再見她。唔唔……” “回來?她已經(jīng)被眼鏡他們抓走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呢!” “什麼?被他們抓走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怎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小惠早上在家被他們抓走了,讓我晚上拿著手機去交換。” “手機?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很詫異萍萍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講了清楚。 “原來是這樣,張哥,我平時除了呆在酒吧就是被陳東帶到他的別墅去,黃毛和眼鏡他們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感覺陳東最近好像要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憑感覺,說不上準不準,不過你還是最好多注意一些?!?/br> 我根本不領情,依然氣氛的說:“我一直就弄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把小惠給拉進火坑,她不是你從小的好朋友嗎?” “當初你和慧姐結婚,見到你們這麼恩愛,我真的替她感到高興,你也知道,我以前的那個老公是個什麼樣子,所以在心里我是很羨慕她的,我也一直在默默的祝福你們,希望你們能幸福美滿。 後來你們有了女兒,而你的事業(yè)也算是蒸蒸日上,只是慧姐卻越來越孤單了,我見慧姐經(jīng)常晚上一個人在家,有時候周末和假期你也是出差在外,只有慧姐一個人帶著曉曉去玩,我看她挺孤單,我也剛離婚沒有事情做,所以就經(jīng)常去找她一起逛街丶看電影丶唱歌什麼的,原本她是一個很開朗丶很愛玩的人,可是結婚生完孩子後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我真的不想看她就這樣過完一輩子。 慢慢的慧姐的心情就變好很多,出去玩時也不再那麼拘謹了,那時候我就想,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慧姐又回來了,我是真的替她感到高興?!?/br> “哼!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萍萍扭頭看了看我,又轉回頭直視著擋風玻璃,重新陷入了回憶當中,“那時候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可是慧姐也不可能每天都出來玩的,所以我自己一個人去玩的時候就染上了毒品,後來我就上了癮,已經(jīng)到了根本離不開它的地步,可我除了離婚分得的一套房子外,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錢供我揮霍的,我很想戒掉它,也去過戒毒所,可是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 這時候黃毛找上了我,給我錢花,還給我毒品讓我抽,所以我就和他混在了一起,可是沒過多久,黃毛說要和我算算賬,他說我借他的錢和他給我的毒品連帶上利息一共欠了他四十多萬,讓我三天內(nèi)還上。 我當時就懵了,我上哪去弄這四十多萬?我就問他怎麼會這麼多,就算我天天抽也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可是他卻說這些錢是按高利貸算的,錯不了,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錢,我的小命不保。 我發(fā)瘋似的上去就和他撕打起來,卻被他的兩個小弟打的直接暈了過去,三天過後我只湊了七萬塊,有兩萬還是向慧姐借的,當然我沒把借錢干什麼用跟她說,我把這七萬塊錢給黃毛送過去,希望他能緩一緩,一開始他根本不同意,還威脅要去找我父母,後來卻又對我說還有一個辦法能替我還上利息,那就是幫他們送貨。 我當時根本就無路可走,只能按他說的去辦,幫他們送了幾次貨後他竟然再也不提讓我還錢的事,還經(jīng)常的拿貨給我抽,慢慢的我就安心的跟了他,後來他又讓我物色別的女人供他玩樂,我在外面認識了不少經(jīng)常出來玩的女人,也幫他搞上了幾個,直到萍姐跟著我去了一趟他看的場子。 當時黃毛就看上了萍姐,讓我想辦法安排一下,一開始我根本不同意,萍姐可是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我怎麼能讓黃毛糟蹋了她?後來黃毛就用毒品和我欠的那些錢威脅我,我當時真的是沒有了主意,只能……只能……” “只能設計讓黃毛把小惠強jian了?哼!虧你還記得和小惠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就是這樣對她的嗎?” “對不起,張哥,我……我真的對不起你們,那次之後,黃毛好像挺喜歡慧姐的,隔三差五的就把慧姐叫出去,眼看著慧姐跟黃毛越走越近,我不忍心讓她再步我的後塵,所以就找了個機會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她,勸她趕緊和黃毛斷掉,可她對我說已經(jīng)陷了進來,想走也走不掉了。後來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慧姐和黃毛經(jīng)常在一起,而我基本上就被他們遺忘了,有些東西我想改變也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沿著我曾經(jīng)走過的路越來越遠。” 聽萍萍說的這些話應該是沒有騙我的,難道妻子被卷進這個漩渦真的只是巧合?巧合到我和她竟然栽到了同一撥人的手上?這也太他媽扯淡了,老天竟會對我這麼的“關照”“張哥,我知道再怎麼替自己辯解也不能減輕我犯下的錯誤,想要得到你的原諒更是我不敢奢望的事,現(xiàn)在我只想為你們做一些事來減輕我的罪孽?!?/br> 萍萍說著話從她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U盤,不銹鋼的外殼被她托在手中,在幽暗的路燈下閃爍著冰涼的光芒。 “這是我從他們的電腦里復制出來的一些東西,還有我以前幫他們送貨時交易的時間地點等等,我都記在里面了,不知道有沒有用,原本我是想把慧姐的那些視頻偷出來的,可是只找到了這些,希望對你們有幫助?!?/br> 我從萍萍手中拿過那個U盤,當指尖和她的掌心碰觸時,發(fā)現(xiàn)她的手掌依然冰涼如斯,呃!為什麼要說“依然”呢?一瞬間那個我拼命想要遺忘的人影就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和我眼前的這個人慢慢的重疊,最後還原成了萍萍的樣子,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場景迅速在我腦中閃過,我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記得清晰。 “要不……等下我跟你一起去接慧姐好嗎?”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那……好吧!張哥,我走了,讓慧姐把我忘了吧,就當她從來沒有我這個朋友?!?/br> “等等,你……去哪兒?” 萍萍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到:“去哪兒?呵!我也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哼哼……” 我看著萍萍漸漸遠去的背影,竟就這樣的楞在那里,這個和我有著一夕之歡的女人,就這樣走了,離開了我的生活,或許以後也很難再見面了。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第30章火拚 手里握著萍萍剛剛給我的U盤,覺得它忽然變得好沉重,為什么萍萍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這可是和她性命攸關的東西,難道只是讓我和眼鏡他們交涉時多一些籌碼嗎? 如果把這個U盤交給警察,這里面可都是他們販毒的證據(jù)呀!足夠陳東他們一伙人死好幾次了,我心里不由意動,這實在是一個扳倒他們的好機會,不過妻子的事又該怎么辦?想著想著我的頭都大了,這么好的機會我實在不愿放棄,可妻子現(xiàn)在在他們手上,如果因為這事讓她有個閃失的話,我要怎么對女兒和岳父母交代? 著??!我兩手一拍,暗惱自己怎么這么笨,這個U盤里的東西是萍萍偷偷復制下來的,眼鏡他們目前還不知道,等我晚上接回妻子之后再去交給警察不就行了!那時我和妻子都已經(jīng)安全,而所有關于我受賄的證據(jù)和妻子的視頻也都已經(jīng)到了我手中,我還有什么好顧忌的呢? 嘿嘿!我微翹著嘴角,神情振奮的發(fā)動了汽車。 順著公路來到了城北的那片樹林,我猛一打方向,汽車顛簸著沿著土路拐了進去,在距小院門口還有十多米的時候我把車停穩(wěn),車燈照射下的紅色鐵門依然緊閉著,我抬頭望向院內(nèi)的二層小樓,二層的窗戶上透著微弱的燈光,里面顯然是有人的。 “嘀……嘀……” 我按了幾下喇叭,驚起了林中許多棲息的小鳥,撲騰騰的亂飛一通,一會兒林中就又陷入了寧靜。 紅色的大門這時“吱咯吱咯”的打開了,兩邊的門垛上同時亮起了兩盞燈,從大門內(nèi)緩緩步出了兩人,一個是黃毛,另一個則是個光頭,上身穿著黑色的皮夾克,看來應是在我家樓下監(jiān)視我的那人。 兩人在門外站定,我也下了車站在車前,黃毛率先開口說:“呵呵,還挺準時,東西呢?” 我從衣兜里拿出了那部關系到我和妻子命運的手機在胸前晃了晃,說:“手機我拿來了,我老婆呢?” “別急嘛!要不先進去坐坐喝杯茶?” “哼!” “那好吧!既然你不領情,那咱們就先辦正事?!?/br> 說完黃毛退后一步用力敲了兩下旁邊的鐵門。 不一會從小院里又出來三個人,妻子在中間被眼鏡和另一個人架著胳膊,見到我后妻子向前掙了掙,不過很快就被眼鏡控制住。 “老公!” 見到妻子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的向前邁了一步,緊張的心情溢于言表,“小惠!” 但是想到此時她還在黃毛他們手上,又硬生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以前和妻子在一起時還沒覺得有什么,后來知道妻子背著我和黃毛在一起后,心里也曾經(jīng)想過和她離婚的事,可是今天看到她被他們架在中間,兩個人經(jīng)歷了雖然短暫卻步步驚心的離別后,現(xiàn)在眼看著馬上就要重聚了,我才知道自己心底里是多么的在意她。 我見妻子雖然被他們控制住,但好在只是看著神情有些憔悴,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痕,仍穿著她在家常穿的那件家居服,我才算稍稍放下心來。 我把手機又向上揚了揚,大聲說:“快放了我老婆,東西就在這兒。” 眼鏡這時說話了:“張經(jīng)理,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是不是我們要的那部手機?” “眼鏡,我既然敢來,還犯得著拿別的手機騙你們嗎?再說了,這手機里的東西對我一點用都沒有,我只想換回我老婆和我們的東西。” “要不這樣吧!張經(jīng)理,你過來把手機打開讓我們看一看,如果是我們要的那部手機,你和你老婆拿著你們的東西馬上就可以離開?!?/br> 眼鏡說著就拿出了一個U盤,兩指夾著吊繩將U盤在空中晃了晃。 “哼!別拿我當小孩子了,你們有四個人,讓我過去不就等于我把自己送上門任你們宰割嗎?” “呃!嘿嘿,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讓我老婆拿著U盤自己走過來,我會把手機放在地上,然后我們就走人。” “哎呀!張經(jīng)理,這又不是兩個幫派的地下交易,何必搞得這么復雜呀!好吧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眼鏡把那個U盤交到妻子手里,又對一旁的光頭男子說:“老三,扶著她過去?!?/br> 光頭男子聞言笑了笑,接過眼鏡手里妻子的胳膊將她攬入懷中,大手竟直接蓋在了她一側的rufang上面,而妻子對此毫無所覺,就像是那手掌本就應該放在那里一樣,我在遠處藉著車頭燈看見這一切,感覺妻子好像有些不對勁,又見她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連路都走不穩(wěn)當。 “小惠!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妻子被光頭攬在懷里,深情的望著我搖了搖頭,眼鏡在一旁插話說:“張經(jīng)理,嫂子剛才酒喝多了,這會兒有些醉,我讓人扶她過去。” 喝酒?妻子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會跟他們喝酒?“眼鏡,你把小惠怎么樣了?她如果有什么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嘿嘿,兄弟們在這里呆的無聊,只是讓嫂子陪我們玩一玩,張經(jīng)理,看來你還是挺關心嫂子的,她以前給你戴了那么多頂綠帽子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你還真有做王八的潛質,哈哈哈……” “你……” 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甚至找不到反駁眼鏡的理由,是?。‰m然妻子以前做了許多對不起我的事,可是和她的安危相比,那些也算不上什么了,無奈我只能點頭示意那光頭扶著妻子過來。 “張經(jīng)理,說起來我們還是很有淵源的,其實我和你父親早就認識了,……” 就在光頭男子扶著妻子離我還有兩三步距離時,光頭的右手慢慢摸向身后,這個細小的動作我根本沒注意到,我的注意力全被眼鏡的話吸引過去了,可是在光頭懷里的妻子卻看到了,她緊張的看著光頭的右手慢慢將東西掏出來,隨后猛的大叫一聲,也不知此時她哪來的力氣,奮力掙脫光頭的懷抱后就向我撲來,嘴里喊著:“老公,小心!” “碰!”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一聲槍響,妻子重重的撲在我懷里,把我也帶倒在地,我抱住妻子抬頭一看,只見光頭右手拿著一把手槍,槍口里仍向外徐徐冒著青煙。 我懷抱著妻子,此時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將兩手包裹,抬起右手一看,妻子鮮紅的血液已浸滿我的手掌,而她在我懷里好像也沒了聲息。 “小惠……” 我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妻子的名字,心里瞬間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妻子后背的傷口仍然往外流著血液,我用手盡可能的使勁捂著,可是鮮血仍順著指縫往外冒。 “小惠,小惠,你可不要有事??!我們這就回家了,曉曉在家等著我們呢!你醒醒啊,不要嚇我了,唔唔唔……” 說著說著我就哭了起來,所有的事情在她為我擋下子彈的那一刻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背叛也好,忠誠也罷,這世上能有一個女人為了你而甘心付出自己的生命,我還能有什么再去責怪她的理由? “媽的!” 光頭暗罵一聲,隨后又舉起手槍對準了我,看著漆黑的槍口,我心里竟出奇的平靜,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了爭名奪利,沒有了愛恨情仇,雖然還有遺憾,但都已不重要了。 眼鏡這時大喊一聲:“老三,等等!” 光頭依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如果再遲一會,恐怕我身上也會多一個窟窿了,槍口下的我看似平靜,可是那種令人窒息的一瞬間過去之后,無邊的恐懼就向我襲來,一陣陣的后怕讓我忍不住渾身哆嗦,抱著妻子摟得更緊了。 “我還有些話要對張經(jīng)理講呢!張經(jīng)理,你不是一直疑惑我們?yōu)槭裁捶堑谜疑夏憷掀艈幔磕闶遣皇沁€納悶你一個小小的采購部副經(jīng)理,我們?yōu)槭裁捶且o你送錢行賄嗎?呵呵,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 那是十幾年前的冬天,我當時只有十一歲,父親在外地打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最后卻沒領到一分錢,所以他就趁夜里摸到包工頭的房里把他打了一頓,又在他身上翻走了幾千塊錢,連夜坐火車回了家。 誰知道到家后沒兩天,你父親就帶著一群警察來家里抓他,當時父親和他們爭辯,說那些錢本來就是他應得的,那包工頭不肯給,所以才打了他一頓搶了錢。 你父親說那個包工頭已經(jīng)死了,經(jīng)過法醫(yī)初步鑒定是被鈍器擊中頭部造成的死亡,我父親一聽那包工頭被他打死了,頓時就呆立當場,最終他在全村老少的注視下被帶上了警車。 那時候離過年還有四天,村里人都在議論,都說我爸在外面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成了殺人犯,我爺爺平時身體就不好,也因為這事一病不起,而家里的親戚們因為這事也漸漸的和我們家疏遠了,家里眼看就揭不開鍋了,后來我父親因搶劫和殺人被判處了死刑,我媽知道后也偷偷的撇下我跟著一個販山貨的跑了,只留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一家人的擔子就落在了我一個人的肩上,生活上的拮據(jù)加上村里人的閑言閑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那時我才不到十二歲。 爺爺在父親被判刑后不久也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雖然當時對我父親的事懵懵懂懂,只知道他殺了人才被警察帶走的,可是我當時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你父親帶人進村時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父親,如果他不去我們家,我爺爺也不會死,我mama也不會撇下我跟別人走,一年之內(nèi),我失去了mama、爸爸還有爺爺,我成了一個沒人管沒人疼的孤兒,而這一切都是你那個當警察的父親造成的,打那以后我就發(fā)誓,長大以后我一定會找到你父親報仇,我也要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后來我就進了城,慢慢的跟著陳老板混到了現(xiàn)在,可是父親的事我始終沒有忘,十幾年過去,當年那個帶頭抓我父親的警察現(xiàn)在也退居二線了,一個獨子也已經(jīng)結婚生子,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你們的頭上,嘿嘿!直到現(xiàn)在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你那個在醫(yī)院里躺著的警察父親如果看了那些視頻,知道了他的兒媳在外面如此yin蕩,而他唯一的兒子也被殺死在荒郊野外,嘿嘿,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氣死過去。 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父親那次的車禍也是我找人碰的,那只不過是向他收點利息,哈哈哈……” “你這個混蛋!原來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在搞鬼,眼鏡,我不會放過你的!” 身前的光頭冷哼一聲,將那冰冷的槍管又對準了我。 “都不許動!” 一聲大喝自旁邊的樹林中響起。 我聽后一楞神,而面前的光頭也楞在當場,遠處小院門口的黃毛聽見這一聲喊,右手馬上向腰間摸去,旁邊的眼鏡則機警的轉身就要逃進院內(nèi),可剛轉了一半的身子就被迫停住,原來是那個架妻子出來后就一聲不吭的人手拿著搶抵住了眼鏡。 “別動!” 聲音雖不大,卻是不容置疑,黃毛伸向腰間的手也馬上停在那里不敢有絲毫動作。 “慢慢掏出來,放在地上。” 黃毛按照那人說的話慢慢掏出別在腰間的一把手槍,又慢慢的彎腰把手槍放到地上,我這時才看清,那個拿槍的人竟是那次跟著眼鏡和我在“湖上人家”一起吃飯的男孩,我記得他好像也就二十一二歲,他不是眼鏡的助理嗎?怎么會拿槍指著他? “嘩啦嘩啦……” 腳踩落葉的聲音自林中由遠及近,最后在車燈的光照范圍內(nèi)顯露出了七八個人的身影,為首一人赫然就是東成公司的老板陳東,其余人等個個手拿武器,槍口一致的對準了我們這幾人。 只見陳東好整以暇的緩步踱到我身旁,揶揄道:“張經(jīng)理,別來無恙?。 ?/br> 這一切變化太快,我現(xiàn)在仍是不明所以,試探著問:“陳……陳老板,這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沒什么,就是我的公司里出了幾個叛徒,今天我要清理門戶。” 陳東說完轉身朝小院門口望了一眼,眼中的憤怒好似噴火一樣,“眼鏡、黃毛,枉我以前那么器重你們,沒想到你們竟做出這樣的事。” 眼鏡說:“陳老大,我們也不愿當一輩子的小弟,我們也想上位,所以……就只能想辦法除掉你了,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小周竟然是你的人。” “哼!你以為給他點錢他就會給你賣命了嗎?實話告訴你,小周十年前就和我認識了,是我出錢供他上的學,給他母親治的病,他大學畢業(yè)我又把他安排在了公司里,也是我授意他主動投靠的你,你竟然還笨到以為又收了個好兄弟,哼!真是笨蛋一個?!?/br> 他倆越說我越是不明白,可是懷里的妻子現(xiàn)在仍危在旦夕,我也只能大膽的打斷他們:“陳老板,我……我老婆被打傷了,我得趕快去醫(yī)院?!?/br> “張經(jīng)理,手機交給我,你就可以帶你老婆離開了,快點去醫(yī)院,或許你老婆還有救,今天的事你就當從來沒發(fā)生過,我以后也不會再為難你?!?/br> “真……真的?” “呵,這種事我還不至于騙你,快走吧,待會兒的事可是你不愿看到的。” 那光頭男子早已被陳東帶來的人按到在地,我把手機鄭重的交到陳東手上,脫掉上衣捂住妻子右肩的傷口,準備開車離開。 剛要打開車門,只聽“碰”的一聲巨響,我轉頭朝小院門口望去,只見遠處那個用槍指著眼鏡的男孩,此時直挺挺的朝后倒去,眼鏡瞪的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的胸前正有一個血洞不停的往外噴灑著血液,而一旁的眼鏡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手槍,他神色平靜的看著倒下的男孩,身上和臉部被濺了大片的血跡,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猙獰。 突然的槍響驚動了林中的飛鳥,“嘰嘰咋咋”的叫聲此起彼伏,片刻后就一哄而散了。 只楞了片刻,所有人就都行動起來,我抱著妻子趕緊靠著汽車蹲下身子,陳東也掏出一把手槍來,彎腰立即退到車的另一邊,其余的人有的直接趴在地上,有的隱蔽在樹后,小院門口的黃毛則撿起地上剛剛丟棄的手槍緊隨眼鏡躲進了門內(nèi),一時間場上又陷入了寂靜。 黃毛在躲進門內(nèi)時喊了一嗓子:“老三,快回來!” 原來剛才扶著妻子的那個光頭被陳東的人按倒在地上,隨后一聲槍響,眾人只顧著尋找掩護之地,竟把他忘在了那里,光頭趴在地上聽到黃毛的呼喊后,抬頭四下一瞧,附近哪還有人影,急忙站起來撒腿就往小院跑。 “碰!” 一聲槍響,光頭向前邁了兩步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了聲息。 我透過車窗朝另一邊看了一眼,陳東正一臉陰笑的收回手中的槍,朝小院的方向喊到:“眼鏡、黃毛,你們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乖乖的放下槍出來,我答應給你們一個痛快?!?/br> 眼鏡答到:“成王敗寇,陳老大,既然我們兄弟沒有成事,我們也認了,可是讓我們出去送死,你就別做夢了,有種的你就打進來!” 黃毛也瘋狂的叫喊著說:“你們有膽的就來,老子和你們拼了!” 場上一時陷入了僵局,兩邊誰也拿誰沒有辦法。 “碰!” 又是一聲槍響。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第31章最後的掙紮(完) 槍響過後,我趕緊抱著妻子趴在地上,四周的樹林中這時亮起了許許多多的手電筒,搖搖晃晃的迅速朝這邊聚集。 “全都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警察來了,老大,我們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慌了,他們?nèi)汲悥|望去,寄希望於這個曾經(jīng)的老大能帶領他們找到一條出路。 陳東環(huán)視一圈周圍的樹林,圍上來的警察已經(jīng)越來越多,“兄弟們,左右都是一死,跟他們拼了,興許逃出去還能有條活路?!?/br> “碰!碰!” 陳東率先朝樹林里打了兩槍,正當其他的人和樹林里的警察激戰(zhàn)時,他卻趴在地上躲到了汽車底下,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中槍倒下,剩下的三四個人沒有一個再敢妄動,越來越多的警察圍了過來,將我和妻子在內(nèi)包圍成了一個圓圈。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趴在地上?!?/br> 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按照警察說的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我毫不懷疑如果這時有人妄圖反抗,那下場只能是被打成篩子,可是我懷里還抱著不醒人事的妻子,顧不了那麼多了,現(xiàn)在救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來人哪!快來人,我老婆受傷了,麻煩你們快點叫救護車!” 兩名警察聞聲跑了過來,查看了一下妻子背後的傷勢,立即用對講機聯(lián)系起來:“總部,總部,現(xiàn)場有人受傷,請立即派救護車來?!?/br> 其他的警察將趴伏在地的陳東等人收繳了武器後一一用手銬銬住,當一隊警察正要沖進小院時,“都別過來,我這里有炸彈!” 聽聲音應是黃毛在喊。 原來警察剛來時黃毛和眼鏡就趁亂躲進了小院里,現(xiàn)在見無路可走只能狗急跳墻了,那一隊警察聞言立即止住了腳步,緩緩的退出了小院。 “不要沖動,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br> “左右都是一死,老子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哈哈哈……” 笑聲過後,黃毛當先步出了小院,此時他的身上已經(jīng)綁了密密麻麻好多的炸藥,手里邊拿著一個發(fā)射器一樣的東西,一根引線連到了胸前的炸藥上面,只需他動動手指,在場的所有人估計都要給他陪葬。 隨後出來的就是眼鏡,他壓低身形躲在黃毛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往外走。 “都退後,快點!哈哈哈!警察,呸!在我面前都是一群軟蛋!” 黃毛嘴里一邊罵著一邊往外走,看其方向正是我和汽車這邊,難道他是想開我的車離開? “李哥,跟緊我,等咱們離開這兒就自由了,天下這麼大哪兒不能去?李哥……李哥?” 黃毛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身後的眼鏡怎麼沒了聲息?他扭頭往後看去,眼鏡早已雙手抱頭趴在離他幾米遠的地上,求生的欲望讓他拋棄了同伴,選擇了茍且的偷活。 “你……” 黃毛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已經(jīng)打進了他的頭顱,在他的眉心穿出,帶起一竄血線,直至臨死的那一刻,他也沒想到眼鏡會以這樣的方式拋下了他,而他手中的炸彈引爆器也沒有來得及按下。 很快就有警察上前檢查黃毛的狀況,而眼鏡也已被雙手反銬起來,所有人都被手銬銬著排成一排,其中也包括我在內(nèi)。 救護車這時也趕來了,我看著妻子被醫(yī)護人員用擔架擡上車,心里總算放了心。 “報告隊長,所有人都在這兒了,小院里面也已經(jīng)搜查過,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員?!?/br> “嗯,把他們都帶回去,剩下的人清理現(xiàn)場。” 我聞言擡起頭來,聽聲音怎麼這麼耳熟,這時剛才發(fā)布命令的那個警察自警車後面的陰影中走出,凝神一看,不是趙哥又是誰?我剛要張口喊他,只見他也望著我嘴角微笑著搖了搖頭,動作幅度不大,可是我卻讀懂了他的意思——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只好閉上了嘴巴,被押著上了警車,又被警車帶進了市看守所,好在我被單獨關押在一間房內(nèi),沒和陳東那幫人擠在一起,轉瞬我就想到這一定是趙哥的安排,心里對他又多了份感激。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兩個警察押著進了一間審訊室,趙哥和他的那個助手小王已經(jīng)在里面坐著了,小王上前為我打開了手銬,又給我點燃一根煙。 等我拿著煙猛抽了兩口,趙哥才開口問:“兄弟,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和陳東他們攙和上了?” “趙哥,我老婆小慧她怎麼樣了?” “弟妹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好在子彈沒傷及內(nèi)腹,問題不大,雖然現(xiàn)在仍然昏迷著,不過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br> 我點點頭放下心來,審訊室里陷入了長久的寧靜,趙哥和小王靜靜等待著我開口,而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他們講,難道連妻子的事也要全部講出來嗎?可是我又怎麼解釋昨晚在槍戰(zhàn)現(xiàn)場的事呢?內(nèi)心一直在掙紮著,一根煙很快就被我抽完。 趙哥上前又為我點燃一根,語重心長的說:“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說?可是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呢? 說實話,我們局里盯著陳東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這兩年好像轉了性,又是捐款又是架橋鋪路的,做了幾件好事也弄了幾個光鮮的頭銜,生意上他也慢慢的涉足地產(chǎn)商業(yè)等正當行業(yè),表面上看他就是一個成功的企業(yè)家了,可是幾年前他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是抹不掉的,不過我們限於證據(jù)不足,而他又是公眾人物,所以遲遲沒有對他動手。 其實上次你去我所里看視頻時我正在局里開會,而會議的主題就是關於陳東的,後來小王給我匯報了視頻的情況,我們也通過技術手段把那輛汽車的牌照弄清楚了,車主就是陳東的東成公司,那天開車的應該就是黃毛,也就是劉強,不過當時局里正準備對他們這個團夥實施全面抓捕,所以我當時也沒有急著去找他。昨天你怎麼會在那里?難道你也參與了他們的事?” “我……” 我看了一眼正在記錄的小王一眼,“趙哥,下面的能不能不作記錄?” 小王聞言擡起頭來看了看趙哥,見他不置可否,就對我說:“這個不要緊的,你放心說吧,我只記和這個案件有關的內(nèi)容,而且記錄的東西也不會泄露出去的。” “那……好吧!” 於是我就從發(fā)現(xiàn)妻子和黃毛偷情開始講起,中間的一些關於妻子的細節(jié)我就隱去了,只說了和陳東他們一夥人接觸的情況,可是有一個問題我始終繞不過去,那就是陳東他們對我行賄的事,如果我不如實說出來,那後面眼鏡逼我交出手機還有他們脅迫妻子的事就完全不合邏輯。 事到如今,陳東、眼鏡和黃毛都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看趙哥他們昨晚行動的規(guī)模,估計陳東他們這輩子也別想再從牢里邊出來,弄不好直接就吃槍子了,我和妻子以後不用再擔心日後他們的報復,與其把這些事藏著掖著,不如現(xiàn)在就向趙哥坦白,即使因為受賄罪被判刑,我也豁出去了。 考慮了一下,我就又把眼鏡去公司找我及給我送錢的事向趙哥一一講明,後來的事我也毫無保留的都對趙哥說了個清楚,直到最後,我又把萍萍交給我的那個U盤這顆重磅炸彈拋了出來,趙哥聞聽我有他們販毒證據(jù)的U盤,和小王對視一眼,臉上終於動容。 “兄弟,那U盤現(xiàn)在在哪?是不是弟妹手中的那個?” “那個U盤被我藏在我車里了,在駕駛座的下面,小惠手里的那個其實是陳東他們收集的我受賄的證據(jù),還有他們拍的一些……一些小惠的視頻,只是……趙哥,能不能不要把小惠那個U盤上的東西公開?!?/br> “這個……我只能做到那個U盤里的內(nèi)容只有我們局里內(nèi)部有限的幾個人清楚,以後會隨著卷宗封存的,你可以放心?!?/br> “唉!出了這樣的事,我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兄弟,看開一些,其實弟妹平時是挺好的,這次的事也是由於黃毛他們的脅迫,換個人也同樣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放心,關於你們夫妻的隱私,我們是不會對外公布的?!?/br> 我也只能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就先這樣,我馬上派人去取那個U盤,還得去看看陳東他們幾個審問的怎麼樣了,兄弟,你暫時還得在這呆幾天,至於你受賄的事,我也沒有什麼能幫上你的,不過你交出U盤的事我會向上面匯報的,這應該屬於提供重大破案線索,希望能對你有點幫助。” 隨後我就在那兩個警察的帶領下又回到了關押我的那個牢室,這一關就是三天,期間也有別的警察提審過我,問了我一些關於陳東和眼鏡的事,我也如實講了我知道的一切,之後就沒了動靜。 這天趙哥又來找我,我倆就在牢室里談了一會,趙哥對我說小惠昨天晚上醒了,狀態(tài)還算不錯,只是現(xiàn)在我們還不能見面,讓我耐心的再等幾天,最後趙哥臨走時說我的事我父母也知道了,是他親自去的醫(yī)院,起初父親根本不信,情緒有些激動,後來趙哥慢慢勸說他才冷靜下來,畢竟是干了半輩子的老警察,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我原本還幼稚的想把這件事瞞著父母,只是這事怎麼可能瞞得住,現(xiàn)在我只覺得愧對他老人家一直以來的教誨,根本沒臉見父母和女兒了。 晚上我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三十多年的經(jīng)歷一幕幕在眼前劃過,曾經(jīng)的青澀少年,後來的意氣風發(fā),再到最後的志得意滿,是我自己一步步的走進了這個牢籠,如果沒有這件事,大概我也會栽在別的事情上吧! 第二天一早又被趙哥提審,剛一見面他就興奮的對我說:“招了招了,兄弟,眼鏡他們幾個招供了,多虧了你提供的那個U盤,證據(jù)面前他們想瞞也瞞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只是我派出去的弟兄卻沒有找到那個萍萍,她可是這案子的重要人證,不過也沒關系,有了他們幾個的供詞再加上現(xiàn)有的證據(jù)也足夠定他們罪的,嘿嘿,你知道為什麼陳東要和眼鏡他們火拼嗎?” 我聞言猛的擡頭,問:“是啊,那天我還奇怪陳東怎麼和眼鏡打起來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嘿嘿,其實道理也很簡單,陳東這幾年當企業(yè)家當?shù)挠心S袠?,所以他就想洗白,以後干點正當生意,可是眼鏡和黃毛倆人不愿意,眼看著販毒那麼大利潤的生意不能干了,兩人又想著也當回老大,所以他們就暗中收集了陳東的一些犯罪證據(jù),準備找機會扳倒他,而那些證據(jù)就儲存在了黃毛的手機里,所以眼鏡和黃毛才那麼迫切的想從你那里要回那部手機,只不過陳東早就安排了人在眼鏡身邊,也就是那個被眼鏡打死的小周?!?/br> “原來如此,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陳東和眼鏡爭論來著,我當時滿心里想的都是小惠的傷勢,根本沒往心里去?!?/br> “還有,據(jù)眼鏡交代,他父親以前是因為老領導才死的,而眼鏡一直以來都想找老領導報仇,所以他才讓黃毛接近弟妹,還給你送錢,目的就是想把你送進監(jiān)獄,讓你們一家妻離子散,以此來報復老領導。” “趙哥,這些我都知道了,眼鏡在那天晚上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br> “唉!十幾年前的事,沒想到他還惦記著。其實這事我是知道的,那時我剛進警局,在老領導手下做見習警員,去眼鏡家?guī)赣H時我也跟著去了,當時老領導在路上還對我們說,嫌疑人只是一個進城務工人員,初步推斷是因為索要打工款不成才行兇的,讓我們到他家後要溫和對待,盡量不要激起他的反抗,後來案子辦的也挺順利,不過當時正處在嚴打期間,誰知道他父親竟被判了死刑,唉!” 趙哥連嘆了兩口氣,不知是感嘆命運的不公還是在感嘆世事的無常。 三個多月後,案件移交法院,經(jīng)過審理後,陳東、眼鏡因殺人、販毒、搶劫、強jian等等罪名被判處死刑,其手下相關人員也被分別判處了十幾年的監(jiān)禁,而我也因受賄罪被判處七年監(jiān)禁,但我因為所提供的證據(jù)對破獲陳東一案有重大幫助,應視為有重大立功表現(xiàn),所以決定對我減免刑期四年,最後的結果是執(zhí)行有期徒刑三年。 而在法庭審理時,我也見到了我的上司劉經(jīng)理,他同樣是因陳東的案子被卷了進來,最後因受賄罪被判了十五年監(jiān)禁。 庭審現(xiàn)場,我也意外的見到了傷愈的妻子還有父母親,當時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妻子和母親也哭作一團,父親則看著我,深深的對我點了點頭,心里憋著太多的話想對他們講,只是眾人離的遠,又是在法庭上,所以根本就沒有交流的機會。 當最後我被法警帶著離開時,我聽到了肅靜的法庭內(nèi)妻子那略帶哭聲的吶喊:“老公,我等你!” 尾聲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在離城市頗遠的南部有著一片不小的院落,院落四周的圍墻足有四米高,并且墻頭上還裝有近一米高的鐵絲網(wǎng),每隔幾十米上面還掛了一塊牌子,寫著“有電危險”四個字,高大的院墻將院內(nèi)與院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在院落的北面,一道巨大的鐵門是院內(nèi)與外界聯(lián)系的唯一途徑,此時鐵門緊閉,一片片鐵銹不規(guī)則的分布其上,看來是很久沒有打理了,鐵門的左下角還有一個小門,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樣子,應該是硬生生從大鐵門上割離出來的,這時那小門“咯吱咯吱”漸漸打開了,我抱著懷里的包袱緩緩走了出來。 “不要回頭,不要說再見,一路順風!” 里面的獄警在我剛要回頭時急忙出言提醒,我自嘲的一笑,低下頭回答說:“謝謝!” 等我擡起頭時,臉上早已沒了此前的頹喪和落寞,我在監(jiān)獄里服刑期滿於今天釋放,而陳東和眼鏡等人此時早已化作黃土,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結束了,就如那獄警說的,不要回頭,不要說再見,是的,從現(xiàn)在起,我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遠處,一名美麗的婦人欣喜的朝我跑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