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就在心里組織著到時候要對他說的話。

    許是見她最近總在西華宮里悶著，見難得有個不冷不熱的好天氣，臘梅勸她不如去御花園走走。

    言晏晏朝外看了一眼，也覺得今日的天氣確實(shí)讓人感到舒服，于是帶著雪團(tuán)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里有觀賞的鹿苑和鶴苑之類的地方，雪團(tuán)入園后直接往那邊飛，哪怕被交代過不許抓這里的動物，也喜歡故意去嚇唬它們。

    知道它不會傷里面的動物，言晏晏就隨它去了，自己在御花園里走走停停的欣賞完風(fēng)景后，在一座亭子里坐下。

    亭子前面是一片湖，沒多久后她就望著湖面開始出神。

    “姑娘。”

    就在臘梅提醒的聲音響起時，言晏晏已經(jīng)若有所感的回頭，當(dāng)即看到站在亭外的人。

    幾個月不見，他似乎又長高了些，也瘦了一些，臉上的棱角愈發(fā)分明。

    看到亭內(nèi)的人回首的瞬間，四阿哥的心跳得慢了一拍，趕路時的疲憊都因?yàn)榭吹剿А?/br>
    二人沉默的相視片刻，感覺到底與往日不同，最終還是言晏晏先開口：“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按他離開時的速度，怎么也得兩三天后才能到京城。

    “騎馬回來的?！彼陌⒏缫徊揭徊阶哌M(jìn)亭內(nèi)。

    跟在他后面的蘇培盛朝亭子里的臘梅等人做了個手勢，她們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后，從亭子里退出去。

    言晏晏伸手給他到了杯茶，嘴唇輕動，卻始終不知道怎么將自己心里組織好的話說出來。

    端起茶輕啜的四阿哥余光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放下茶盞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帕子放到桌上，停頓一秒后推到她面前。

    “這是什……”

    言晏晏話未說完，一陣風(fēng)吹來掀開帕子，露出里面紅彤彤的相思豆來，她心里瞬間浮現(xiàn)那句“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我在兩淮住的院子外正好有一顆紅豆樹，見它長得好，便帶一些回來與你?！?/br>
    話雖這樣說，然而紅豆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言晏晏目光從相思豆轉(zhuǎn)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表情雖淡然，耳后卻有些微紅，到口的話更加難說出口。

    可即便如此，有些話該說還得說。

    她將紅豆重新用帕子包好后推回去：“謝謝，不過此物不適合送給我?！?/br>
    明明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jié)果，可真得到她的拒絕，四阿哥眸光暗淡下來，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他以為早就知道的結(jié)果，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然而此時此刻，感受著心口的刺疼，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甘心。

    “若我只想送給你呢？”

    言晏晏沉默片刻，提前組織好的話此時卻有些想不起頭緒來，于是道：“仙凡有別?！?/br>
    “我不在乎。”四阿哥直視著她，不再掩飾對她的感情。

    言晏晏下意識的移開眼，望著湖面道：“對不起。”

    “本就是我的妄念，你不必道歉?！彼陌⒏缱テ鹱雷由系南嗨级褂昧⑺赵谑中摹?/br>
    “若非我的出現(xiàn)，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娶了福晉、側(cè)福晉，如今兒女雙全，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般……”

    若早知今日，言晏晏當(dāng)初肯定不會答應(yīng)與他一起外出游歷。

    “天命本非一成不變，能改變說明我與她們本就有緣無分，你大可不必自責(zé)?！庇X得她有可能是因此才拒絕自己，四阿哥心里重新升起希望，朝她伸出手，露出手心里的紅豆。

    言晏晏從沒見過他如此表情外露的模樣，他的眼里、臉上甚至微微顫抖的手都在表明著對自己的心意，就像是毫無保留的捧著心送到自己面前。

    再次拒絕的話哽在喉嚨里無論無何也吐不出來，言晏晏甚至想立刻從亭子里飛出去。

    “晏晏。”

    他忽然叫了一聲，低沉的嗓音與從未有過的親密稱呼讓言晏晏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些遲疑了。

    最終，她終于吐出一句：“你知道的，說不定我什么時候就會回去?！?/br>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聽出她似乎有所軟化，四阿哥再次將手往她面前伸了伸。

    言晏晏因?yàn)樗蝗坏膭幼?，反?yīng)有些大的站起來，回過神來后卻忍不住有些想捂臉。

    其實(shí)真說起來，他也沒什么不好，畢竟有錢有權(quán)有顏，溫柔體貼，會照顧人，甚至身為古人，還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自覺，哪怕放在現(xiàn)代，也是完美的男朋友。

    當(dāng)然，重點(diǎn)是大部分時間，與他呆在一起，甚至比自己一個人呆著還要舒適。

    感性告訴言晏晏，其實(shí)答應(yīng)他也沒什么，實(shí)在不行就當(dāng)是談了一場戀愛，若真有什么變數(shù)，左右以她如今的能力，也完全可以離開京城，從此天高任鳥飛。

    可理性上，她并不相信有天長地久的感情，覺得既然早晚都會散的話，還不如干脆就不要開始。畢竟他們現(xiàn)在的相處就很舒服，與其更近一步將來可能會崩壞，她更寧愿保持這種穩(wěn)定。

    最終，理性戰(zhàn)勝感性，言晏晏道：“一直舉著不累嗎？收回去吧?！?/br>
    “你拿走就不累了?！?/br>
    語氣里透著幾分她不要就一直舉著的意思。

    言晏晏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帶著點(diǎn)無賴的一面，當(dāng)即道：“你愿意舉就舉著吧，反正咱們不可能?！?/br>
    “為何？”明明方才從她細(xì)微的表情變化中看出，她并非對自己一點(diǎn)感覺沒有，聽到這話，四阿哥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紅豆瞬間從手心滾下去。

    言晏晏見此，下意識的一招手，把即將落地的紅豆都收進(jìn)自己手中。

    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不是變相收下紅豆的言晏晏抬頭，就看到他臉上壓抑不住的笑意。

    再還給他也著實(shí)沒意思，不過言晏晏也不想他太高興，眼珠靈動的轉(zhuǎn)了一圈后道：“看在它顏色確實(shí)漂亮的份上，我就收下了。不過我們還是不可能，畢竟你的發(fā)型不符合我的審美。”

    說完，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言晏晏就直接從亭子里出去，直接飛往西華宮。

    正在鶴苑里玩的雪團(tuán)看到天上的身影，展翅朝天上飛去，不多時就追到她身邊。

    看到這位祖宗終于離開，鶴苑里當(dāng)差的小太監(jiān)當(dāng)即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