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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春心萌動的模樣。 這樣的場景, 讓樂霖委實不悅,卻又不得不沉默以對,誰讓她是北方世家女郎,比不得久居南方的山氏女郎,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看著一個已婚公子看? 樂霖沉默的端起茶杯,剛想給自己續(xù)茶,只聽山遐那家伙開口說道:“衛(wèi)公子,你在吳郡的小詞, 我都看過。對你的文風甚是喜愛。既然你今日來此, 不如,借酒開壇, 清談人生?” “人生?”衛(wèi)玠微醺的看著山遐。 “我先起個頭,咱們以人生所得,說說概括人生,如何?”山遐一臉期待的說道。 “好。彥林,你先說一個?!睒分兎畔戮票? 搖搖晃晃的看著山遐。 “不愿說,只想聽你說說,說說東海碣石;不會聊,卻想聽你聊聊,聊聊塞北荒漠;不善談,但想聽你談談,談談江南煙雨;人生吶,少年時背井離鄉(xiāng),老年歸鄉(xiāng)音已改;回望去,話少字多不知心,事多人少道不清;只記得,清明暮時雨紛紛,杏花村里酒醺醺;若人問,請君一杯更一杯,西出陽關無故人?!鄙藉诘脑捳Z讓樂謨拍手稱贊。 “妙極,妙極。這道不清,醉醺醺,無故人,當真是時下人生寫照。彥林越發(fā)的出色,既然如此,我也來一段。”樂謨笑意盈盈的說道。 “好。”山遐伸出手,手心朝上,“弘范,你說?!?/br> 樂謨清了清喉嚨說道:“一出好戲,插科打諢,分不清丑旦花旦;一片好文,平仄陰陽,分不清曲牌詞令;一卷好畫,濃墨重彩,分不清寫意寫景;一幅好字,撇捺鉤折,分不清大篆小篆;一場愛恨,嗔怒喜悲,分不清是緣是孽;一段過往,七情六欲,分不清是主是次;一夕恩怨,睚眥必報,分不清是值不值;一朝分離,江湖不見,分不清是該不該;人生一場,十字路口,分不清此生何來?人活百年,風口浪尖,分不清此生何為?終歸隨緣,平心而論,不過是天降大任??偸亲⒍?,無論如何,不過是命該如此。故而莫憂,清茶淡酒,終究是度過余生。故而莫慌,閑庭信步,終究是該來則來。慶人生,得此時,終頓悟,且隨緣?!?/br> 樂謨的這番話才出,山遐掌聲如雷,笑瞇了眼,“慶人生,得此時,終頓悟,且隨緣。不愧是當朝為官的弘范,這話說的對極,對極?!?/br> 樂謨舉起酒杯,“可是入了彥林的心?” “那必然是。”山遐重重的點頭,轉頭看向衛(wèi)玠,“叔寶,你呢?” “好。我也來一段。”衛(wèi)玠輕笑一聲。 “命運如潮,潮漲時分,驚濤怒浪,水浪翻涌,天命使之,命數(shù)從之,本該如此。命運如潮,潮汐時分,隨波逐流,靜水深流,天命觀之,命數(shù)隨之,自古如是。命運如風,北風颯颯,大風起兮,風云際會,天命來之,命數(shù)捧之,自有定數(shù)。命運如風,南風徐徐,大風止息,濟竅飄風,天命安之,命數(shù)然之,原該如此。故而,運來,引吭高歌,風潮自有君一席之地。故而,命起,把酒當歌,風潮自有君旋踵之所。故而,靜待,命運使然,定不會令君負了年華。”衛(wèi)玠語句輕緩的說道。 樂霖笑了起來,她的夫君終是滿腹經(jīng)綸的公子,這濁世之中的,翩翩佳公子。 “靜待,命運使然,定不會令君負了年華。這話甚好,甚好?!睒分凕c著頭,“這萬事萬物啊,終究是以靜制動,方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命起,把酒當歌,風潮自有君旋踵之所。這話深得我心。確實啊,命運來時,自有運數(shù)。叔寶怕是道家經(jīng)典涉獵甚多,方有此頓悟之情吧?”山遐笑了起來。 “終是一時感慨罷了。”衛(wèi)玠擺了擺手,“今日得遇彥林,乃叔寶之幸。話里千言,一切盡在酒中吧。” “呵呵……好一句話里千言,如此非要不醉,才能方休?!鄙藉谒室恍?。 樂霖感覺身邊安靜而坐的山瑢眼神更是深了一層,這樣的眼神,如此的專注,如此的深邃,讓樂霖的心情越發(fā)的不悅起來。 果然,還是她夫君說的對。這新亭集會一如洛陽月旦評,終究會有世家豪門聞風而來,暗藏洶涌,實非好事。 她就不該攛掇自己的夫君來這是非之中,引得山氏這般的拉攏! 酒過五旬,月上枝頭,終究是曲終人散,山遐醉醺醺的對著衛(wèi)玠說道:“叔寶,今日酒未喝夠,待到他日,你我不醉不歸?!?/br> 衛(wèi)玠踉蹌幾步,醉意朦朧的說道:“好。彥竹,不醉不休?!?/br> 山瑢走到衛(wèi)玠跟前,女禮萬福,抬起頭,一臉笑意,“衛(wèi)公子,小女姓山名瑢,小字寶兒。素來知曉你琴技甚佳,若有機會,還望衛(wèi)公子賜教?!?/br> 衛(wèi)玠望著山瑢,笑著點頭,“若山家女郎不棄,叔寶自是欣然?!?/br> 樂霖的心酸了起來,她一點也不喜歡山瑢看衛(wèi)玠的眼神,仿若囊中物一般。而她也不喜歡衛(wèi)玠竟然答應山瑢這般唐突的話語,莫不是衛(wèi)玠真的醉了? “如此,衛(wèi)公子,一言為定。”山瑢再次作揖,回到馬車上,掀開車簾再次望著衛(wèi)玠,嘴角含笑。 樂謨將手搭在衛(wèi)玠的肩膀上,大聲說道:“妹夫,明日之事上有一些不妥,咱們還是同車而談吧?” 衛(wèi)玠感受到樂霖頗為不佳的臉色,本是陪她出來游玩,卻被山氏兄妹給耽擱了,他還是決定去自己三舅哥的車上避一避。 “如此,那叔寶只有叨擾兄長了?!毙l(wèi)玠感恩的看向樂謨,快速跟著樂謨走上馬車,只留下樂霖悶悶不樂的走上另一輛馬車。 馬車之內,樂謨醉醺醺的靠近衛(wèi)玠,“妹夫,你這手里的折扇,若是可以,還是莫要再拿出來了。” “哦?為何?”衛(wèi)玠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當真不知?”樂謨一臉詫異。 “兄長,知道哪般?”衛(wèi)玠一臉好奇的問道。 “你瞧瞧我這把,我手里的這把才是今年的新款,你這把是前年的老款。這山遐素來小氣,拿著一把過了氣的扇子騙你。”樂謨從腰間取出折扇,遞給衛(wèi)玠,“你看看,好好看看?!?/br> 衛(wèi)玠接過折扇,一臉認真的看著,“這折扇……怕是價格不菲吧?” “那當然?!睒分凃湴恋奶Ц呦掳?。 “看來兄長生財有道,才能有這財力買得起如此折扇。”衛(wèi)玠將折扇遞給樂謨。 樂謨因著喝了一些酒,腦子不甚清楚,“買?誰說我買了?這可是小妹送的?!?/br> “阿霖送的?”衛(wèi)玠的心咯噔一下,他自認給樂霖的月錢并不多,她如何買得起這般奢侈之物? “那當然。我那小妹逢年過節(jié)都會送一把最新的折扇給我。而且不只是我,就連我那兩個兄長都有呢。”樂謨一臉神秘的看向衛(wèi)玠,“話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br> “兄長請說?!毙l(wèi)玠開始計較樂霖與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