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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捶肩說道:“我就知道師父對我最好了,我會好好學(xué)的?!?/br> 待到樂霖十三歲那年,樂霖將寧云子旗下醫(yī)館、酒肆的產(chǎn)業(yè)打理的蒸蒸日上,寧云子除了意外,便興起了與這個半大小姑娘深談的心思。 終是在八月十八日的夜里,寧云子讓樂霖炒了幾盤小菜,師徒二人對酌。 “阿霖,你如今也有十三歲了,該是個大姑娘了,如今總是這般跟在為師身邊,總是不妥。再言你父親來信,盼你回府,怕是今夜是你我?guī)熗阶詈笠活D晚餐了?!睂幵谱虞p嘆一聲,剛想端起就會給自己續(xù)杯,樂霖趕忙給寧云子續(xù)上好酒。 “師父,你這是說的哪里話?阿霖跟著您這些年,習(xí)慣了輕松愜意的自由日子,再言師父一人,還需要阿霖陪伴,阿霖不回去?!睒妨?fù)u了搖頭,并不打算回去。 “不回去?你再過兩年就要及笄,這及笄的女孩就該照門好親事了,你跟在師父身邊,至今還沒學(xué)會女孩家的禮數(shù),你現(xiàn)在不回去,等到何時?”寧云子訓(xùn)斥一句,望見樂霖失望的眼神之后,又軟下心來,“再言,師父到底是個男子,你又是樂府嫡女,終日這般陪在師父身邊終是不妥。將來你回到樂府,定要說你是身體羸弱,不方便出府,故而在府里不見外人,切莫說與為師云游,可知?” 樂霖自是知道師父是為了自己的閨譽(yù)才是如此訴說,她自八歲跟著師父,雖然師父未對她有哪般的管束,卻終究給了她一身的醫(yī)術(shù)和傍身的武藝,也教會了她如何在形形色.色的人面前,如何打交道。 這五年的光陰,讓她從終是明白了太多的道理,那些在樂府高墻之內(nèi)終生不可能知道的道理。這對她而言,是最寶貴的財富,也是最傍身的知識。 一如她十歲那年,本以為師父教了一些絕密醫(yī)術(shù),她可以行醫(yī)救人。卻不曾想,因著著女裝,即便在師父藥廬之內(nèi),卻依舊被病患羞辱責(zé)罵,罵她裝作師父高徒,招搖撞騙,以至于她狼狽逃走。待到翌日,換上男童衣衫,那謾罵她之人,竟是換了面孔,尾隨她身后,左一句“小神醫(yī)”,右一句“神醫(yī)高徒”的喚著她,只因師父那日不愿行醫(yī),告知眾人,她這小徒可坐診一日。故而那人央求她抽空看上一眼。 這時,她才明白,她不過是借著師父的威名,因著男子身份得了他人青眼。 起初她不懂為何女子身份如此被人輕慢,直到十二歲那年,她的師父教她如何行商。商賈之術(shù),在于御心之術(shù),推杯換盞之間,她以一年的時間,看透了人心,看懂了世故,看明了事態(tài)。也因著那一場大夢中,也有形形色.色之人,故而在她白日觀摩,夜里揣摩之后,她終是成為了人中稱贊的少年巨賈。 人們此時只知道她是溫文爾雅,笑里藏刀的玉面之狐,卻不知她實則是通透了人心。 后來她因著替師父在錢唐開了一家醫(yī)館分店,而稍有放松,本是穿著粗布衣衫前去這家酒樓吃些茶水,卻不曾想,因著衣衫質(zhì)地不甚精致,而被跑堂小二輕慢羞辱。待到翌日,她受商賈好友相邀,再來這家酒樓談事,這一次她穿了絹緞長袍,因著質(zhì)地上乘,又因著商賈好友乃錢唐高門,那小二點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能。 那一刻,她才明白,這個世界很現(xiàn)實,人們只看中身份、衣著、姓氏、性別,這四個缺一不可,而她也終是明白了何為世故。 樂霖輕嘆一口氣,將自己的思路收回,給自己的師父倒了一杯酒,眼眶紅紅的望著寧云子,緩緩說道:“師父,所言,阿霖莫敢不從。只是師父,您對我不僅是師徒之緣,更有父女之情,阿霖即便回府,也不愿待師父不孝。師父當(dāng)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br> 寧云子看著樂霖的眼睛,也跟著紅了眼眶,這樣養(yǎng)了五年的孩子,日日跟在身邊,又是如此的貼心暖人,他又如何舍得?可是阿霖終究是女孩子,女孩大了,他留不得。 “阿霖,為師也是對你萬分不舍。不過,這緣分終究是緣來緣去,聚散有命。若是你真的舍不得為師,這個玉墜你且收好,掛在脖頸上,若有危機(jī)之時,它可救你性命,也可讓你我?guī)熗接芯壴僖姟!睂幵谱訌男淇谌〕鲆粋€玉石掛墜遞給樂霖。 “師父……”樂霖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哆嗦著嘴唇,望著寧云子很是不舍。 “阿霖,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孩,為師最初認(rèn)為你心思太重,出來散散心,見見世面,終會放寬心。后來覺得你與醫(yī)有緣,便是教你學(xué)點醫(yī)術(shù)傍身,卻沒曾想你當(dāng)真有醫(yī)學(xué)天分。后來看你在酒樓回來,郁郁寡歡,像是換了一個人,便想著教你商道,本以為轉(zhuǎn)移你的心思,卻沒想到你還有商賈天分,將為師的產(chǎn)業(yè)打理的如此之好。但,因著你這商賈行事,為師也不得不跟你多說幾句了?!睂幵谱虞p嘆一聲,終是將心底最深的話語,借著酒勁說了出來。 “師父請說?!睒妨毓Ь吹恼f道。 “我不知你那日醉風(fēng)樓到底看到了哪般,但從那日開始,你似乎變了模樣。若不是為師天天與你相處,知道你還是你,當(dāng)真以為你這皮囊中換了一個魂魄。你有時通透的,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讓為師常常心驚。故而為師還是想跟你說,你終是個女子,即便你通透如老者,還是莫要輕易在人前展露出你的聰穎,藏拙有時對你更有益處,你且記住?!睂幵谱硬环判牡膰诟赖?。 “師父,我記下了。”樂霖呆愣片刻,擦了擦淚水,點點頭,她記住了師父的善心。 “你光記住不行,還要記在心里。你終究是世家嫡女,行醫(yī)為商本就受人輕慢,若是你再不收斂鋒芒,木秀于林之后,必然風(fēng)必摧之。為師不忍你遭如此橫禍,你可知?”寧云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師父,我銘記于心,定會收斂鋒芒,裝成不知世事的女子?!睒妨匕l(fā)誓一般的點頭。 “如此,為師就放心了?!睂幵谱尤嗔巳鄻妨氐念^,“咱們師徒,定會有緣再會,你莫要因為暫別而傷心了,準(zhǔn)備些行囊,明日師父送你會樂府。” 寧云子與她終是師徒緣分盡了,縱使她萬般不舍,可終究拿了師父的信物,落寞的回到樂府。父親樂廣因著她一身男孩氣,硬是在家中三月,學(xué)了些女孩家的禮數(shù)和規(guī)矩。 而她的庶姐樂霜卻是個知書達(dá)理的溫婉女郎,她自小與樂霜在岑姨娘膝下長大,自然親近這唯一的jiejie,也會偶爾帶回來小玩意給樂霜開心。 但是樂霖的三位兄長到底與她一母同胞,自母親去世之后,三位兄長偏愛她這唯一的胞妹,常會忽略樂霜的心思。 即便如此,樂霜還是會陪伴樂霖玩耍,以長姐的模樣疼著她這個幺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