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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距離足夠顧煜冷靜下來,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么惱怒過了。 遺憾,不解,驚訝,幽憤這些情緒一股腦的涌先后又一股腦的消散。 他走在一條孤獨而漆黑的道路上,即使走到盡頭,也不會有絲毫的愉悅,刻在骨血里的仇恨得報也不會帶來任何快樂,有的只是更加漫長的迷茫。 或者說是枯燥的。 如今這條枯燥漆黑的道路上猛然又竄出一條更他么漆黑的爪子,阻撓你,打擊你,于是在這可恨爪子的映襯下,這路也沒有那么的可憎了。 顧煜似乎又找多了一個新的目標,屬于他自己的,無關仇恨的令他熱血沸湯的目標。 他要干掉單長云。 若他是男的,顧煜便奉行君子之道,以牙還牙,既然是個女孩子,寬容一點,拔掉她這張好牙口就行了。 有那么一日,他將劍抵在她柔嫩的脖子上,睥睨她慌張的臉問:“你,很厲害么?” 待她認錯之時,悔恨的淚水會流滿她的臉頰,這時再將劍移開,欣慰且大度的說一句:“很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比缓蠊笮﹄x去。 顧煜的臉因而浮現(xiàn)出笑容,單長云走過他身邊,在耳邊打了個響指:“明天帶著你的同舍去我那里砍柴。” 顧煜回過來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飄走了。 第二日時,比試結(jié)果已經(jīng)傳到了北院,除了顧煜以外,其他四個人全部挑戰(zhàn)成功進了上阮院,其中成績優(yōu)異的郭大被路過觀戰(zhàn)的小神挑走做了徒弟。 能做小神的徒弟,從今以后的江湖就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前途無量。 “真是太陰險了,若顧煜能正常參加比賽,說不定也會被挑走,多么好的一個機會啊,真是痛心!”同舍打抱不平。 顧煜:“沒事,哪有一帆風順的,對了,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以后不用辛苦的來回跑了,單長云點名要我們?nèi)ニ暮诨⑻犊巢瘢@樣工作量會輕松很多。” 夏朔:“……” 李好:“……” “不過是個妞兒,怕什么?!鳖欖衔⑿Φ馈?/br>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溫文爾雅的顧煜說出這般粗魯?shù)脑挕?/br> “明天帶上你們的劍,暗器,匕首,匕首藏靴子里。”顧煜又道。 夏朔:“我們這是去暗殺還是去砍柴?!?/br> 顧煜嘆氣:“我當眾讓單長云難堪,她才會為難我,只怕連累了你們,多帶點武器防身也好?!?/br> 第二日,天還沒亮,三位少年就已經(jīng)全副武裝的等在了黑虎潭。 秋風瑟瑟中,連陽光都不愿拂臨大地,夏朔看著還烏漆墨黑的四周,說道:“我們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br> 顧煜糾正:“不是緊張,只是這樣有禮貌些?!?/br> 夏朔:“哦,我們到的這樣早,她也挑不出毛病來為難我們?!?/br> 三人一等就是半個時辰,樹林中的影子長長的伸向西邊,積的冗厚的紅楓葉上沾染上了冰冷的秋霜。 “這太陽都快出來了,為何她還不起床?!毕乃窙]脾氣的看著緊閉的門道。 “不,不如我們先砍吧。”李好舉了舉斧子道。 夏朔愣了他一眼:“你知道要砍哪的嗎,萬一砍錯了呢?!?/br> 他們繞著房子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要砍的木頭,夏朔望著樹林:“不會是讓我們砍樹吧?!?/br> 顧煜看著樹林中一片片的火紅的楓葉,神情飄游:“你們知有一種能把樹林燃燒成地獄般的火海的能力嗎?” 夏朔:“我就能,丟個火折子進去,小風一吹,這火就能燒起來?!?/br> 顧煜:“不,是用手” 顧煜單膝跪地,將左掌心貼到大地的覆葉之上,凝神貫注,宛若入定。 顧煜總是能做出些一鳴驚人的舉動,夏朔竟一時不敢小看他,都撅著屁股緊張的觀賞。 顧煜的左手指縫開始冒出一絲絲白色的熱氣,夏朔瞠目結(jié)舌的說:“我覺得有點熱了?!?/br> 李好也道:“是,我也感覺到了?!?/br> 他們兩個人不由抬起頭,看著前方的樹林怔了半晌,嚇呆了,異口同聲的嚎道:“真的燒起來來了,顧煜,快收了神通吧,放火是大罪??!” 遠處,紅青色的濃煙一點點瑰麗壯大,起初還只是一處,到后來,四方升騰煙火,滾滾濃煙將遠方的樹林攪弄的一片混沌,熱浪迢迢傳遞到每個角落。 顧煜將手移開。表情更加疑惑:“不是吧。” 火越燒越大,朝著黑虎潭逼過來,李好大叫一聲,找了個桶,狂奔到潭水里,舀了一桶水,再狂奔向大火深處。 夏朔阻止住這個傻蹦兒,叫道:“你腦子壞了吧,這火靠我們幾桶水就能救了么,趕緊跑吧,去叫人!” 顧煜道:“突然起大火,難免會被懷疑,我們先退出去再說。” 事發(fā)突然,另外兩人也沒了主意,跟著顧煜向外跑,迎頭碰上了來救火的人群。 楓樹林里的人越聚越多,但為時已晚,一個時辰后,大半個楓林被燃燼,火勢已不再蔓延,一簇簇火苗在焦黑的枯木中東躲西藏,熄滅的大火像是盡被天空收去了,將樹林慘烈的景象印刻在蒼穹之上,用另一種方式綿延千里。 眾人累的筋疲力盡,默然無語,掌事韓今灰頭土臉的跳出來嘶吼:“守林的呢,怎么守的,為何會起了這樣大的火。” 守林弟子痛哭流涕:“不知道,這火起的實在莫名!” 就在雞飛狗跳之時,一道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這聲音就像是來自于天邊積滾的云層中,又像是來自大地的深腹之中。 “火剝盡骯臟的血rou,留下白骨,附骨之蛆依舊狂妄卑鄙?!?/br> 眾人驚愕的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究竟是誰在說話。 那聲音又道:“以吾門之名燼爾楓林做斗武功場,粗淺小兒妄以神居,三日后,吾門赴高手決斗于此。 韓今問:“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那聲音道:“中宗門邀戰(zhàn)諸神,三日后,若不赴約,以此頭顱為證!” 那話音才落,一道疾光閃過,直奔韓今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韓今反應那叫一個快,雙足牢牢黏住地面,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暗算。 他的頭顱還在。 眾人噓聲一片。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會失手,但是說出來的話若是做不到,會很沒有說服力。 于是他又來了一遍:“三日后,若不赴約,以此頭顱為證?!?/br> 一道疾光再次閃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挑著看起來弱雞的單腰帶下手。 結(jié)果很不幸運的跳上了顧煜。 沒有機會都要找機會顯擺自己的顧煜怎么能放過這樣一個時刻,待到白光掠至近前,他身子微微一側(cè),腳尖在地上挑過一股焦木,一腳踹飛上去,焦木騰空而起在空中與白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