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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拍手,熱情道:“你一定沒轉(zhuǎn)過我們白玉宗的十二樓吧,九春?我?guī)阕咦撸俊?/br>雖然對十二樓沒什么興趣,但赤霄確實需要一個理由不再和晏維清呆一塊。“那就勞煩你了。”他微微一笑。幾人隨即先行離開,而云長河被那一笑閃得晃了晃神。要他說,在他眼里沒人能比得過云如練,但劍魔一笑也確實少見。等他收回目光,便見著晏維清還在目送那個背影,然而從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云長河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頭疼。他揮退左右,然后往晏維清那頭靠了兩步?!耙馔馀錾??”他壓低聲音詢問,“你們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就和你看到的一樣。”晏維清回答,聲音和態(tài)度都很冷靜。云長河素來最恨這種冷靜。晏維清三月時出關,這種冷靜變本加厲,以至于只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安灰臀依@彎子!”他咬著牙繼續(xù)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他想了想,又加重語氣強調(diào):“不管是什么,我都站你這邊!”晏維清點點頭,又搖搖頭?!拔抑?,但我也不知道?!?/br>這話更費解了,然而云長河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一瞬間就明白了。晏維清自然知道他的態(tài)度;但反過來,卻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怎么會?”他驚異道,“你不是一向都很清楚你自己要什么嗎?”十幾歲就敢孤身一人往關外跑,這什么都不怕的勁兒,放天底下都是沒誰了!晏維清沉默下來。玄冰雪種的作用?正道邪教的距離?亦或者是赤霄隱約可見的拒絕?原因到底是什么,又到底如何才能完美解決呢?見他這種反應,云長河突然不敢問下去了?!澳窃蹅冞€是先去見晏伯伯吧,”他無聲地長嘆口氣,“他等你很久了?!?/br>第63章另一頭,把晏維清帶到晏茂天所在的花廳,云長河就自動回避了。“維清,一路可否順利?”雖然知道兒子的武功更臻化境,只有找別人茬沒有被別人找茬的份兒,晏茂天還是照舊問了這么一句。晏維清還在想著那些似乎全都無解的問題,聞言心不在焉地點頭。見兒子的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去,晏茂天連氣都嘆不出來了。雖然他一直滿心期望晏維清把云如練娶回莊,但如今木已成舟、回天乏力不說,兒子看模樣竟是全然不在乎。——他知道他是一廂情愿,但維清要這么六根清凈下去,莫不是要出家?“那個啥,維清啊,少林固然不錯,可你也要多多和別廂走動。”晏茂天忍不住勸,可謂苦口婆心語重心長。晏維清當然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思維已經(jīng)發(fā)散到非常遠的地方了?!拔液退貥反髱熐写柽^一次,又正好順路?!彼灰詾槿?,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而且還有一個人?!?/br>這話的潛臺詞就是因為相對熟悉才順道走,晏茂天稍微放心下來。但聽到另一個人……“還有一個是誰?”剛才他老友去大廳前似乎只提到素樂和尚?。?/br>“九春?!?/br>晏維清說得輕描淡寫,然而晏茂天驚得差點從榆木圈椅上滑下來。“……九春?!”別欺負他年紀大記性不好,九春那特么不就是赤霄嗎!聲音有點大,晏維清微微皺眉?!靶⌒母魤τ卸??!?/br>晏茂天雙眼瞪圓。他當然知道這事兒不宜鬧大,但問題在于,為什么云長河云如練大婚,魔教教主會出現(xiàn)?莫不是因為……這回晏維清猜出了他爹在想什么?!八姓?zhí)?。”他言簡意賅地解釋。乍一聽,晏茂天只感覺眼前發(fā)黑。這幾個孩子,心怎么都這么大!雖說白玉宗素來交友天下,但這回未免也太驚人了吧?“復端知道這事兒?”他顫巍巍地問,指望自己能聽到否定回答。“長河和如練沒向我提起這個,不過我估計云叔不知道?!标叹S清總算沒繼續(xù)考驗他爹脆弱的小心肝。“我就說……”晏茂天撫了兩把胸口,感覺一口氣終于能喘過來了?!澳撬苍敢鈦恚课沂钦f,他很少到中原來吧?”“他確實沒興趣?!标叹S清實話實說,“只不過在杭州碰上,便一起來了?!?/br>晏茂天那口剛出了一半的氣立時又堵住了。什么叫“只不過在杭州碰上,便一起來了”?不會是他兒子硬拖著對方來白玉宗的吧?“是素樂大師邀請的,我沒反對。”晏維清又補充。問個話和蕩秋千一樣上上下下,晏茂天快要徹底沒脾氣了。他很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性,所以能確定補充的那句根本就是畫蛇添足——如果晏維清不愿意,有誰能強迫他一路同行?沒有反對,就是贊同!“你現(xiàn)在到底怎么想?”晏茂天的腦袋又開始疼,而且疼得比之前都厲害?!澳阏f你曾喜歡他,我信;但你現(xiàn)在能向我保證,你再也不喜歡他了嗎?”晏維清沉默半晌,期間花廳里靜得落針可聞。最后,他低聲回答:“我不知道?!?/br>這話和對云長河說的完全相同,晏茂天一時愣住。晏維清的不確定很少見,但以他說到做到的性子,不確定就等同于有可能。另外,從老父的立場,晏茂天自問是絕對做不出撮合自己兒子和魔教教主這檔子事的;從哪方面都不。“……那就這樣罷。你自己慢慢想,我不管了。”晏茂天最后干巴巴道。但他心里想的卻是——赤霄拿出玄冰雪種給晏維清,顯然不像江湖傳言說得那樣兇殘,至少恩怨分明。至于玄冰雪種似乎太過貴重,它有斷情絕欲的作用就說明赤霄并沒有多余想法。準確一點說,是沒有天真的指望。如此看來,赤霄不像是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知道這個身份該做什么,腦筋清楚得很。說句難聽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只要赤霄無意,等婚宴結(jié)束、他離開中原,兩人不就重新橋歸橋路歸路了嗎?因而,晏茂天覺著,假以時日,一切都能回到正軌。晏維清隱約讀出這種心思,眼睫微垂,掩去了其中紛雜的思緒。近午時分,赤霄本在榻上小憩,卻有白玉宗弟子前來請他赴宴。他心中略有詫異,猜想這必定還是云如練的主意。但等他真到了地方,這才覺出不對——云長河云如練出雙入對,這就罷了;晏維清和晏茂天也在,也勉強算了;但誰能告訴他,上首坐個云復端是什么意思?云復端年紀與下果大師相仿,面相也同樣年輕。不過下果大師更慈眉善目,而他眉宇開闊,目光坦然,一看就不是什么經(jīng)營心機的人。此時見著赤霄進來,他只上下打了個轉(zhuǎn),立時起身相迎:“這位想必就是九春賢弟?”賢弟……赤霄從出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