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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給她推著秋千:“明日我們就回去吧,和你父親這邊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婚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只是真正過禮還要和宮里說一聲?!?/br> 臣子大婚,都要請示皇帝,有時候皇后或者太后為了表示親厚,會專門給新婦封誥命,這邊定下來了,再和宮里請示,有條不紊地算下來,也還要有兩個月才行。 明珠嗯了一聲,嚴鶴臣又道:“明日去和你父親道別,你的弟弟meimei,可還有什么安排么?” 明珠忖度一二:“他們自然都巴望著你提攜,只是我一個女子,不懂你們官場上的事,還是聽你做主吧,我沒什么可說的?!?/br> 這也是嚴鶴臣欣賞明珠的地方,她不多事,性格溫吞,也不會在很多事情上面指手畫腳,想來只做她該做的,不該問的也不問。 性格溫柔的女子大概是最受垂憐的,嚴鶴臣給她推著秋千,在她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明珠的發(fā)絲輕輕撩過他的臉,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波動著他的心臟。 * 這日一早,嚴鶴臣帶著明珠和張季堯踐行,張季堯親厚地拍了拍嚴鶴臣的肩膀道:“明珠就拜托給你了,她缺于生母教導(dǎo),在家里就嬌生慣養(yǎng),可能在料理家務(wù)上差一些,若是做的不好,你多擔待了?!?/br> 這是說得客氣話,明珠是從宮里出來的,就算是規(guī)矩學(xué)得再差,也是能說得過去的,他這么說無非是把丑話說在前頭,她母親早亡,又被嬌生慣養(yǎng),沒有受過苦罷了。這也算是他作為父親,對女兒的一絲憐惜了。 嚴鶴臣恭敬地行禮:“我定然不負岳父所托,照顧好晚晚?!?/br> 明珠訝異于短短幾日父親對嚴鶴臣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盧氏和云姨娘都站在邊上,一一與她道別,盧氏看著張季堯?qū)历Q臣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有幾分殷切地看著明珠道:“也不知道嚴大人身邊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差事給你弟弟留一留……” 云姨娘心里也十分渴望,可不想讓明珠為難沒有提,嚴鶴臣和張季堯說完話,走到明珠身邊,對著盧氏淡淡道:“我身邊也不是沒有合適的差事,只是若是想去,總要舍棄點什么,您要知道,掖庭里面,尋常是不能留男人的。” 張知珞立刻大叫起來:“你別害我,我可不去!”嚴鶴臣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他立刻便噤聲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太沒骨氣,又小聲說了一句,一個閹豎,有什么可囂張的。嚴鶴臣略一挑眉,似乎沒聽見似的。 嚴鶴臣看著立在一邊的張知衡,他端端正正地站著,兩袖清風,渾身帶著清貴氣,像是個端方讀書人的樣子。 “文淵閣里面常常缺著人手,我回去之后你等我的消息,得空了入宮就行?!痹埔棠锫犅劥搜韵矘O而泣,文淵閣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會缺人手呢,這是嚴鶴臣給的天大的恩典了。她連忙拉著張知衡跪下:“快謝謝你姐夫?!?/br> 嚴鶴臣笑著看了一眼明珠,云姨娘立刻道:“還應(yīng)該謝謝你jiejie,可憐見的大姑娘,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佛祖慈悲佛祖慈悲?!?/br> 盧氏幾乎氣紅了眼,狠狠地剜了云姨娘一眼,可張知衡站起身卻道:“多謝姐夫美意,只是恕衡不能從命,父母年事已高,衡愿陪在雙親身邊,以敬孝道?!?/br>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云姨娘唯一的依靠,若自己遠離了母親,只怕那跋扈的盧氏要把母親生吞活剝。他也不是不想去文淵閣,只是到底父母親情難以割舍。 云姨娘一聽立刻急了:“你這呆子在說什么呢,我和你爹年歲不高,哪里用的上你盡孝,倒是你,成家立業(yè)為重?!?/br> 嚴鶴臣看著他們,心里也慢慢覺得復(fù)雜起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子女對父母又何嘗不是呢?他微微皺著眉,明珠擔憂地看著他,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嚴鶴臣笑笑:“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強求,若是你想,隨時入京找我就是了?!?/br> 這邊正說著,張季堯叫了一句明珠,明珠提著裙擺走到他面前,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別三年,他記憶里的明珠不過是到他的腰際,如今都有這般高了,這么多年確實疏于對她的關(guān)注。 他看著明珠的眼睛,她的眼睛像極了她母親,也和她母親一樣溫柔,他看著自己的女兒,很久之后才說:“晚晚啊,你的福氣在后頭?!?/br> * 一直到登船,明珠都沒有想明白父親說的最后一句話有什么深意。 寧福小聲對嚴鶴臣說:“一切按照大人說的意思辦了,他日后是別想碰女人了……”他也在心里暗暗咋舌,自家大人如今竟然這么仁慈,按照以往,就該拔了他的舌頭,剜了他的眼睛。如今不過就這么小懲大誡的算了。 嚴鶴臣四平八穩(wěn)地看向窗外的流水:“不然怎么?不過日后,張知衡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彼谋疽庖膊皇菐退?,不過是看不慣張知珞對明珠的態(tài)度罷了,屢教不改確實該吃些苦頭。 他翻了翻手上的書,輕聲問:“明珠在做什么呢?” 寧福想了想說:“端午快到了,夫人在臨上船前買了艾草和五彩線,約么是要縫香囊的?!?/br> 一晃竟然是要到端午了,嚴鶴臣摸了摸腰上的玉佩,默不作聲了很久。 明珠正在屋里做針線,就聽見外頭有人喧嘩說嚴大人的玉佩怕是被賊摸去了。 明珠垂下眼,看著玄青色的緞面,微微抿住了嘴,她這么多年繡過很多東西,卻頭一次給男人送東西,如今他丟了玉佩,她送一個香囊補上,也能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了。 58、58... 明珠推開門,正看見寧福絮絮地囑咐底下幾個猴崽子:“你們都瞧仔細了,好端端的怎么叫人把玉佩摸去了,一定是你們幾個猴崽子不上心,一個個的都當心著點?!彼犚娚砗蟮膭屿o,看著明珠倚著門,立刻討好地湊上去:“夫人怎么出來了,一定是奴才吵著您休息了,這不是嚴大人丟了東西,奴才正囑咐著他們呢。” 他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大人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那一塊斥資不菲,哪料到竟然被小賊摸去了,夫人可瞧見了,大人那袍子如今空空蕩蕩的,瞧著就不舒服……” 明珠輕輕咳嗽了一聲,夜風徐徐地吹起她的發(fā)絲,明珠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輕聲說:“拿去給你主子,讓他掛兩日。正好到了端午,在身上掛這個也算是辟邪了。” 寧福立刻眉開眼笑,歡天喜地地接過了:“還是夫人想得周全,正好解了奴才的燃眉之急?!?/br> 寧??刹簧?他家主子登船的時候,這腰上的玉佩可還掛得好好的,這船上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