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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宦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同一般。

    起初不過安排她做些尋常的雜物,整理卷宗或是旁的什么,后宮不得干政,明珠身上沒有官銜兒,這些與朝堂相關的事,明珠插不上嘴,也無權過問??扇羰钦{配闔宮用度,分配賞賜,明珠上手學得很快。她心里頭對鄭容的一切都發(fā)自內心的崇拜。

    直到那一日,從內務府回來,明珠瞧見院子里烏泱泱地站了兩排人,看模樣穿戴,分明都是掖庭里的羽林郎,太禮監(jiān)里頭所有的宮女女官都被趕了出來,明珠立在檐下不解其意。只得隨著眾人在一旁等著,過了半個時辰,就見皇上從里頭走了出來,他的衣冠還算整齊,有小黃門上前整理好他的青玉佩綬、和羊脂玉帶。

    皇上邁著闊步走了,也不見鄭容從里頭出來,明珠直愣愣地走進去,就看見鄭容坐在桌邊,慢慢梳著自己的長發(fā),她鴉色的長發(fā)垂了一身,像是光潤明亮的綢緞,上頭半點裝飾也沒有,脫去了官帽,整個人也有了幾分/身為女子的柔旎來。

    眾人皆見怪不怪,明珠心里惴惴不安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想不到鄭容和皇上還有著這樣一層干系,也難怪她深受皇恩,榮寵不衰,許許多多的賞賜,常常流水地賞給她,如今想來,皇上打得也是一手好算盤,左口袋的銀子流進又口袋,里外里都是一家人的。

    鄭容也并不覺得羞赧,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便開始一樣一樣地把事情部署下去。太禮監(jiān)里頭是整個掖庭,難得一處不分男女,任人唯賢的地方,只不過到底顧忌著仁義禮教,男女臣工大都各司其職,辦事的地方也不在一塊兒,鮮少有聊天攀談。

    帶著明珠同內務府往來的宮女名叫珍珠,到了年底就能放出宮了,她急著找人頂替她的活計,故而對教導明珠也格外用心費力。明珠學得快,也樂意用心,故而學得比旁人也要更好些,鄭容對她也算得上滿意了。

    半年的日子過得像流水似的,明珠仍舊是整日奔波在太禮監(jiān)與永巷只見,與闔宮上下、內務府皆有所往來。她上手學得快,待珍珠離宮之后,鄭容給她冠了一個頭銜,倒不是什么煊赫身份,不過是個八品的小官,可明珠依舊心滿意足起來。

    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就連除夕都沒有什么歡喜的氣氛來,明珠從少府監(jiān)回來的時候,又見著一堆人呼呼啦啦地圍在院子里,輪番兒和鄭容見禮,明珠不知其意,又走近了幾分才說:“jiejie當真是好運氣,如今入宮便封了才人,如此就恭喜jiejie了?!?/br>
    鄭容求仁得仁,如今終于離她心儀的位置更近了一步?;噬纤惚P打得好,若是太后新喪,就算是帝王家也要為太后守上一年的孝期,日后只怕要再等上好些個時日,索性在這個時日里頭迎了鄭容入宮。

    賞賜流水一樣送進來,送到鄭容眼前,鄭容單手撐著腮,十足十的嫵媚模樣,她對著明珠溫婉一笑說:“你的風名我早有耳聞,如今我倒想問問你,為什么不愿意入宮呢?”

    皇上對明珠的態(tài)度微妙,在掖庭里頭早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明珠微微蹲了蹲身,輕聲說:“人各有志,奴才不想圖這些天家富貴?!闭f完了反倒是自己自覺失言,惴惴的不安,生怕鄭容覺得她別有所指,意圖嗤笑她貪慕富貴似的。

    鄭容比她想得開,嘴角微微牽動了一個笑容,整個人身上都帶著不可忽視的風情:“我和你相反,我到底是貪圖了這富貴榮華?!倍蟊闶浅聊?,她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沒有。

    自嚴鶴臣離宮之后,皇上在處理政務上,只覺得頗多掣肘,從六部的大事小情,再到鴻臚寺、太常寺、大理寺、宗正寺、光祿寺,樁樁件件的應接不暇,嚴鶴臣原本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朝臣們不熟悉六部架構,常常手忙腳亂。

    可偏偏沒有任何人提出要讓他官復原職,人人都覺得,他是朝廷蛀蟲,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若是讓他官復原職,只怕紫禁城又是腥風血雨。而皇上,也豈不是自打臉面,朝令夕改,毫無天家尊嚴可言。他是戴罪之身,若是再入宮,只怕是要洗脫罪名,這豈止是一個詔令能解決的。

    人人都在苦熬著,皇上已經廣開言路,直言納諫,又召集全天下的有志之士齊聚帝京,可政治更迭哪能一蹴而就,到底需要徐徐圖之,沒有人比嚴鶴臣更適合這個職務,他好像是天生為權力而生的似的。

    終于在立秋這日深夜,光祿寺卿率先受不了了,他在慎明閣里長跪道:“臣斗膽懇請皇上,給罪臣嚴鶴臣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剝奪他的朱批票擬之權,替皇上分憂。”

    皇上心里都是冷笑,這些個臣子嘴里滿嘴的仁義道德,可他心里清楚得很,這些人只怕都是想躲懶,生怕自己出頭惹人非議,哪個都是在力圖自保,君君臣臣的思想,只怕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了。他冷笑著,也不讓光祿寺卿起身。

    看著這個架勢,其余幾個大理寺卿和太常寺卿皆跪地道:“嚴鶴臣為人可惡,可并非全然沒有半分優(yōu)點,若是借此時機給他將功折罪,終有一日,此子將感激涕零,為您所用?!?/br>
    皇上看著跪了一地的臣子,連說了幾個好字,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甚至都抖了起來,他做了這么多年皇帝,從沒見過這樣不識抬舉的臣子,一個一個,竟是要讓他自打臉去,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桌子,而后又轉到幾個卿大夫疲憊的臉上,只覺得自己像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似的。

    “那就依你們吧?!边@幾個字像是從他嗓子里擠出來的,他說完只覺得心里的血氣一陣翻涌,做了這么多年皇帝,依舊是個窩囊廢,處處看臣子的臉色,說出去只怕連列祖列宗都會看不起他吧。可看著堆疊如山的折子,和應對不暇的百官,宇文夔焦頭爛額。

    他向來認為,舉國上下,沒有哪個臣子是不得替代的,可這半年光景下來,到底剩了一堆的爛攤子,他不知道嚴鶴臣到底是不是故意從中作梗,可如今日子艱辛,每一步都舉步維艱似的。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吩咐道:“擬折子吧?!?/br>
    可沒幾日的光景,從皇陵那邊傳出話來,嚴鶴臣不愿回京,只愿乞骸骨,從此縱情山水之間,了此殘生了。

    40、40...

    今年秋日的收成不好,舉國上下竟有多地顆粒無收,一時間民怨沸騰,流民亂竄。而又在這個檔口得了嚴鶴臣的消息。

    皇上得了消息,氣得摔了茶盞,這嚴鶴臣當真是給了他臉面,由得他這般作威作福,且不說旁的,御詔特下,哪個敢回絕,偏他就敢。

    他正在這里頭窩著火,外頭黃門說是鄭才人來了。宇文夔擺擺手,讓別人都退下,就看見鄭容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