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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十年之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當(dāng)時人們對李沅皆稱一聲“國公”。只不過,如今面對一個身份還未定的人,李濂便要他遵循舊日對李沅的稱呼,甚至不介意以國號冠在封號之前,看樣子已經(jīng)是對這荒誕至極的事,信了三分了

趙諾?李沅卻開始疑惑起來,朝中何時多了這樣一個中書舍人?他確信自己記憶中沒有任何關(guān)于此人的信息,那這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趙舍人,又是何時得到皇帝青眼?

心中雖有百結(jié),李沅卻還是一絲不差地頷首致意:“趙舍人。”

竟連聲音都是一樣的。躲在屏風(fēng)外偷聽的李濂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人的音色音調(diào)都與兄長一樣,簡直是不由得自己不信。

趙諾給他遞了一杯茶,問:“國公現(xiàn)在感覺如何,能答話么?”

李沅伸手接過,卻并不飲,只道:“尚可,舍人盡管問詢?!?/br>
說罷這一句,李沅才嘗了一口杯中的茶。畢竟擅闖禁宮這一項是實打?qū)嵉淖镒C,如今皇帝只叫身邊的中書舍人而非大理寺卿來詢問,足以說明皇帝暫時還不想動他。只是,眼前這人一直不再開口說話,讓他剛安下一點兒的心,不免又多了幾分忐忑。

事實上,趙諾只是并不知道該怎么問。李濂之前說得簡單,讓自己找他話中的破綻。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趙諾從未接觸過李沅,事先更是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又能從何去找破綻。

他只好想到哪里問到哪里:“主上聽聞此事后,立即遣下官前來問詢,言辭不敬之處,還請國公海涵。代天子問,國公為何會在禁中?”

“臣不知,”李沅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看見站著的那人挑了挑眉,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他又語氣誠懇地接著解釋,“臣現(xiàn)在這個樣子,莫說要說秘密潛入,恐怕走不了兩步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沿路都沒有血跡。”趙諾直接切入重點,“難不成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換種更可能的說法,國公莫不是在宮中弄得這身傷?”

“臣實在不知。臣與甸服對戰(zhàn),重傷昏迷,醒來后便在宮禁之中。”李沅頓了頓,又反問道,“雖無血跡,但也無兵器被找到吧?何況,臣一個人,怎么也刺不出這樣的傷口來?!?/br>
“國公何時,與甸服對戰(zhàn)在何處?”

李沅皺眉:“長德三年,自二月望始,臣與其戰(zhàn)于西界原,到臣昏迷之時,已有二十余日?!?/br>
竟是西界原,啟江東北五十里處的西界原!

先朝成國公生平唯一一次敗績,便是在十年前的西界原,那一戰(zhàn)后,前周朝廷大敗,作為主帥的李沅身隕。

趙諾同時也強忍著震驚,擺出一副風(fēng)輕云淡,還帶了三分不屑的表情對李沅道,“這等無稽之談,就算下官信了,國公以為陛下會信?”……雖然陛下可能真的已經(jīng)信了。就連他自己,也有幾分信服。“何況國公領(lǐng)兵之時擅離沙場,這失職之罪,又當(dāng)何論?”

“貽誤軍機,以至戰(zhàn)敗的失職之罪,臣自然當(dāng)領(lǐng)?!崩钽淇嘈α艘幌拢翱沙冀^不敢擅離駐地,更無犯上作亂之心。”

不是的,站在外面的李濂雙手緊握成拳,西界原一戰(zhàn)絕非是兄長的過失。當(dāng)時前周朝廷的一道圣旨,讓周圍援軍皆不得應(yīng)戰(zhàn),也不得私自提供糧草。于是約定好的援軍失期未至、本欲圍攻敵軍的李沅反被敵軍圍殲。

最終李沅戰(zhàn)死沙場,而北境也再無兵馬能抵擋得住甸服人的鐵蹄,以至于與李沅在時前相比,如今的國境硬生生的向南退了四百余里,就連西界原,都還處在甸服人的版圖之中。

李沅又用帶有幾分懇切的眼神看著趙諾,道:“這其中怕是有jian人作祟。還望主上明察,臣對大周的忠心可鑒日月。”

趙諾表情一怔,畢竟新朝之下,“對大周的忠心”這幾個字,已經(jīng)許久沒人提起過了。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敢這么說的人。李濂帶兵進長安的那天,就有昔日舊朝的女官沖進宮中,怒斥李濂為“亂臣賊子”,李濂臉色不變地聽完后,還賞賜了那名女官,讓她出宮,但這畢竟是對無關(guān)緊要之人。朝中若有人敢這么說,那便是立刻罷官免職——你自己都說帝王得位不正了,何必還要侍奉新君?

但顯然面前這人不知已經(jīng)改朝換代的事實,上面那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何況這一臉懇切的表情,簡直與外面站著的某人如出一轍。

難道還真是李沅消失了十年,趙諾心想,爛柯人至少知道自己在山中觀棋,可李沅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這樣到了十年之后。好巧不巧,還正好到了禁宮之中。

趙諾突然語峰一轉(zhuǎn),問:“國公說了這么多,可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憑證?”

“魚符不算么?”李沅一愣,似乎壓根就沒想過會被人懷疑身份,“見過臣的人不知凡幾,無論是朝中,還是我李家,隨便找一人來對證即可。何況有人冒充臣做什么,替臣領(lǐng)失職之罪不成?”

可是……朝中與您相熟之人已無多,京城的李家更是早已覆滅。

趙諾微笑,緩緩道:“下官就當(dāng)是信了國公了。只是,有一事不得不與您說清楚。如今乃是嘉平四年,距長德三年已有十年之久。國公也可別再講些什么‘忠于大周’的話了,前周氣數(shù)已盡,我主應(yīng)天受命,受周禪而立國。”

他這一番話講得風(fēng)輕云淡,就仿佛是在說今日風(fēng)和日麗一般??傻顑?nèi)外聽聞的兩人,均被這大膽言論嚇得不輕。

李濂:朕還沒有一點防備……你竟就全都說出來了。

李沅更是如遭雷劈,饒是他見識再多,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他自然知道沒有人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可這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圍——莫不說自己醒來就是在十年后,單就故國不再一事,也實在是匪夷所思。要是在一個月之前有人對他說,大周的國祚只剩下不到十年了,他一定會覺得那人瘋了。

可如今……

李沅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地道:“李沅不事二主。”

若真是如這趙諾所言,自己這種前朝重臣,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是歸降,要么是被斬草除根。然而自己受大周恩惠集重,斷不可能做出背棄朝廷再事新主的舉動來??蓢@自己醒來這一趟,竟然只得了一個故國不再的消息。

趙諾不甚在意地含笑道:“話別先說得太滿。國公還是好好養(yǎng)傷,我主惜您之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您救回來的。等您傷好之后,下官再來拜會?!?/br>
趙諾說完便恭敬地行禮退下。

李沅看著他躬身后退至屋門處才轉(zhuǎn)身,做足了禮數(shù)。他嘆了一口氣,對已經(jīng)消失的趙諾說了一句:“李沅乃大周之臣,國亡當(dāng)死。爾等不必白費心思?!?/br>
第4章第4章

李濂忍著一口氣,直到走至延英殿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