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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昏迷。秦昭鳴將艾思的手機收進口袋,又把被掐暈的男孩弄到車里,想了想,開回那條酒吧街,扔在路邊,隨后大搖大擺地開走了。A國正當(dāng)下午。尹令儀還在睡。Peony的不安已經(jīng)超越了極限,沒錯,她可以感覺到尹令儀一定是在做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了;甚至于不屑于再向她掩飾。即使過去五年,Peony也始終保持著這樣的清醒:尹令儀絕不交出自己的信任。她能從他手上拿到的,永遠是表面的和平。尹令儀的想法,她從來不敢說半個明白。無法揣測,止步于此。她有尹令儀的房間鑰匙,雖然很少擅自進入,但她理解為這事某種寬容。然而今天這寬容沒有了。因為Peony再三鼓起勇氣之后,發(fā)現(xiàn)尹令儀不但在門內(nèi)扣上了物理鎖,更是用某樣重物頂住了房門。Peony心里咯噔一跳,飛快地出了房門,卸下電井外罩,查看整個屋子的供能情況。她在的時候,一直井井有條,大致什么時候亮起客廳的燈,什么時候做飯,什么時候調(diào)整溫控,都偷偷在心里有條線。客廳照明的耗能正常。露臺照明暫停中。天然氣消耗正常。溫控……就是這里!溫控的能耗太大了!遠超過去幾個星期的用量!Peony額上見了汗。尹令儀帶回來的保險箱里的內(nèi)容,是一樣需要能耗運作的東西。而他帶著這個保險箱進了房間,頂住了門。這是宣戰(zhàn)。尹令儀用行動挑釁般對Peony明示:我知道你在看我。來吧告訴我,你看到了多少?客廳里開著的視訊節(jié)目響起特別新聞的音樂,然后傳出現(xiàn)場報道的雜亂聲音。外景主持人吃力地扯著嗓子報道,但說出來的內(nèi)容幾乎被身后亂七八糟的叫嚷聲淹沒。“為大家報道——最新的——中心廣場情況——”“普通居民也加入了游行的隊伍!”“宗教人士公開表達了不滿,認為這是近年來議院通過的一系列新法案——引起了——的不滿——已經(jīng)無法安撫教徒的情緒……”“警察趕到現(xiàn)場維護秩序!”“群眾現(xiàn)在——”主持人的聲音被打斷,似乎有人擠開了她,對著鏡頭大叫:“天罰!天罰?。∈澜缒┤站鸵獊砹斯?/br>“是侵略者!為什么政府不作為!為什么向公眾隱瞞消息?。 ?/br>“燒了議院!燒了————”“嗨!冷靜一點!”“大家都要完了!抬頭看!抬頭看啊——”Peony跑進客廳,難以置信地盯著視訊屏幕里播報的現(xiàn)場新聞。游行已經(jīng)演變成失控的發(fā)泄。焦慮的人群大聲指責(zé)相關(guān)部門,宗教人士絕望地懇求他們的信仰。接著搖晃的鏡頭抬起來,向天空拍攝。晴好的下午時分,寧靜的云層之外,一個rou眼可見的黑洞,像個沉默的瞳孔,靜靜注視著此方世界。周檀在凌晨時候醒來,被李陵的手機吵醒的。他皺了皺眉頭,心想他都把信號掐了,能撥進來的只有留下來的工作緊急通訊線路。李陵這邊會有緊急聯(lián)絡(luò)的情況可不太多見。周檀想弄醒李陵,但腦子里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個喝得半醉的夜晚,他就是這樣稀里糊涂接了李陵的電話,給他播放了那條催眠一樣的語音留言。一切重啟。李陵睜開眼睛問自己:您是哪位。周檀幾乎是打了個冷戰(zhàn)。他想了想,這是工作電話,作為上司接了也是合情合理的,于是點下了接聽。電話是實驗室那邊打過來的,幾個人哇啦哇啦一陣說,最后由一人搶了道:“李組長,你聽到了沒有啊?”周檀認出那是生物建模小組的人,于是應(yīng)道:“我會轉(zhuǎn)告他的?!?/br>對面卡殼一陣,驚道:“………………周副總???您這個時候怎么……”接著有人立刻搶過了手機,斥道:“沒眼力見的,瞎問什么?”“總之,是個好消息?!蹦侨饲迩迳ぷ樱偨Y(jié)道,“現(xiàn)在生物力場和天然潛能那邊的項目小組已經(jīng)在開會。A國帶回來的樣品通過三段變異測試之后,確實符合了之前的那個猜想……”周檀靜靜聽對方說完,只覺得心中層層的云霧慢慢散去,照進來一片明晃晃的光。“知道了?!彼麑嶒炇业膸讉€研究員道,“這都是你們的努力?!?/br>“副總,我們其實……也特別懷念你在實驗室的時候。”“嗯,我也是。”周檀掛了這個電話,看看旁邊安然睡著的李陵,伸手將他攬過來,靠在自己懷里,用下巴輕輕地蹭他頭頂心,一手在他身后摸那條長長的尾巴。李陵的頭發(fā)柔軟而有垂感,和他本人一樣溫順,真的去扯,又并不能輕易扯斷。周檀上癮一樣地用手指卷住那綹黑發(fā),從李陵頸后直順到腰下,然后又收回手來,親了親指間纏繞的發(fā)尾。“李陵你說……”周檀自言自語,“我還要往前走嗎?”“我想知道很多東西,又怕真的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br>“你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告訴我吧?!?/br>“我很怕,怕謎底揭開的時候,你不在其中?!?/br>“李陵,你是謎底的一部分,還是謎面的一部分呢?”李陵在睡夢中動了動,但并沒有回答周檀。尹令儀在空庭里,正手把手教三個新來的小男生怎么在虛擬環(huán)境中嘗試實現(xiàn)同步。話說到一半,周檀出現(xiàn)在他自己的位置上。“你倒是挺特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币顑x瞥了周檀一眼,“還換了套衣服?”“看來這個空庭,不完全是你們?nèi)齻€奠基人說了算?!敝芴催@次不再是披著尷尬的浴袍了,而是穿了一套米色的居家服,干干凈凈的樣子,一張面孔似笑非笑,“我記得你說我是第一個和這庭院有了一定同步的人,我現(xiàn)在突然好奇起來了?!?/br>周檀說著,圍繞他的一圈草地突然開出了一圈三色堇,然后以此為中心,向周圍展開,紫紫白白,深深淺淺,很快鋪了一地。“確實和你說的一樣,這類似于一種并行運算,而這里的環(huán)境相當(dāng)于一個共同演算出來的數(shù)據(jù)組,可以提供波長接近的演算者登入或登出,同步率越高,對這里的影響越大?!敝芴闯挚吭谝伪成?,道,“我是不是挺熟練的?”尹令儀看著一地三色堇,瞇起了眼睛,感興趣地來回打量周檀,仿佛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十分有趣?!芭丁畈夭宦栋?,你好像掌握了更多的修改數(shù)據(jù)的方式,而不是單純的加入無意識的演算?!币顑x朝周檀走近,“有趣,我突然開始喜歡你了。來,讓我看看你還能做到什么?”周檀坐著不動,轉(zhuǎn)臉向樹林深處望過去,尹令儀和三個男生也都看了過去。之間蔥郁的樹木艱難地向兩側(cè)移開,一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