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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嗯,一個朋友?!敝苓瑯佑梅窖曰卮?。這段時間邱杪在這里出差,聽多了當(dāng)?shù)厝苏f的方言,已經(jīng)都能聽懂了。只不過,他沒想到像周弋這樣的人說起方言來是這個味道。他回頭禮貌地對周mama打招呼,“您好。”“你好?!敝躮ama用普通話回答。這時,廚房喊到了邱杪的號。沒等邱杪起身去取粉,周mama已經(jīng)幫他把米粉端到了面前,又把紙巾和筷子交給他。“謝謝阿姨?!鼻耔逻B聲謝過。周mama客氣地笑,轉(zhuǎn)而瞪了兒子一眼,“是朋友怎么不早說?剛才還收人家錢了?!?/br>“吃飯付錢,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邱杪忙說。她和藹的笑著,笑的時候,眉眼之間仍留著風(fēng)韻。周弋的眼睛像她,但不知他眉宇上那縷深不可測的深沉和陰郁從何而來。周mama走前不滿地督促兒子,“趕快吃!二兩米粉半個多小時了還沒吃完,還指望你干什么?”說完又沖邱杪燦然一笑,回到收銀臺后面招待其他客人去了。周弋的母親像大多數(shù)本地的女性一樣直爽潑辣,和周弋沉靜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待母親走后,周弋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一邊看書,一邊吃米粉。邱杪餓壞了,也用筷子撿起米粉上的干腐竹吃。他這碗粉的配料盡管和周弋那碗是一樣的,可光看著顏色就有很大不同。周弋那碗米粉上飄滿了紅油,而且大概因為湯水已經(jīng)冷卻,就連米粉上也裹上了紅彤彤的油珠子。至于邱杪這碗,則是清清淡淡的螺螄熬出來的湯。本地人嗜辣,米粉非要澆上辣椒油才能激發(fā)出它的美味。然而邱杪吃不了辣,也只能將就著從不放辣椒油,不過在他看來,同樣美味無比。他估計自己再在這個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地迷戀米粉的味道,雖然他依舊覺得老家的燴面最好吃。“您怎么也在這兒?”周弋放下了筷子,估計已經(jīng)吃不下了,禮貌發(fā)問。邱杪把剛?cè)肟诘拿追劬捉缼紫?,匆匆咽下去,說,“我來出差。項目部在這兒?!?/br>周弋看到他的背包,又問,“這是要去別的地方了?”“沒有,這兩天沒什么事了,想出門轉(zhuǎn)一轉(zhuǎn)。去三江?!闭f完,邱杪看到他眼底掠過了一絲驚訝,笑問,“怎么了?”周弋倉促地笑笑,掩飾自己剛才的失禮,說,“我老家在那里?!?/br>“真的?”邱杪幾乎要驚呼,“太巧了!”身后不遠(yuǎn)處的周mama估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突然在后頭說,“誒,周弋,你朋友要去三江的話,你一起啊!反正你今天不是也要回去?”聞言周弋的眉頭不著痕跡地微微一蹙,怕是一時想不起反對的理由,轉(zhuǎn)而對邱杪說,“方便嗎?”“倒是沒什么,順路?!鼻耔虏孪胝f不定周mama是看兒子腿腳不便,不希望他一個人上路才這么說。他隱約感覺到周弋并不情愿如此,不小心又往他的手杖上瞥了一眼,說,“可我已經(jīng)買好車票了,一點半的?!?/br>不知為何,周弋注視了他片刻。沒等周弋說話,周mama先行開口道,“周弋你趕快用手機也買一張一點半的票啊!”距離開車時間也就四十分鐘了,邱杪并不覺得這個時候還能在網(wǎng)上買到票。他低頭吃米粉,隨他們母子決定。周弋拿出手機,對著手機cao作了片刻,半晌說,“買好了?!?/br>“是坐票吧?”周mama又問。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冷淡,“二等座?!?/br>周mama聽罷高興地說,“那太好了!等下你就和你朋友一起走!”看得出來,周弋的mama很心疼兒子,她甚至連邱杪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不過或許周弋離開家的時間太久了——邱杪是這么猜測的,說不定他讀的書太多,知道的東西也多,所以對待漸漸在某些層面上產(chǎn)生隔閡的親人,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些冷漠。當(dāng)然這一切不過是邱杪的猜測。因為他上學(xué)時見過一些從縣城或者鄉(xiāng)鎮(zhèn)考到大城市里讀書的學(xué)生,他們對知識水平不那么高的親人會不知不覺有些不耐煩。這大概都是人之常情,也是邱杪覺得說不定能夠避免的東西。周弋回縣城除了提著一個電腦包以外,什么也沒帶。原先周mama打算把他送到進站口,可既然有“朋友”在,她也就不必多慮了。臨行前,周mama笑著對邱杪說了一句,“麻煩你了?!?/br>邱杪嘴上說著不客氣,余光卻見到周弋臉色微乎其微地沉了沉。原打算幫周弋提他的電腦包,但當(dāng)他注意到周弋臉上這些微妙的表情,還是放棄了主動幫忙。他估摸著,周弋并不希望別人把他當(dāng)做一個殘疾人看待,處處帶著同情對他呵護備至。說不定正是由于周弋的腿不好,步履緩慢,所以才顯得他整個人都特別有條不紊、不急不慢。邱杪走在他身旁,想著急也急不起來了。在候車廳,周弋沒有像其他老弱病殘一樣走綠色通道,而是和邱杪一起排在隊伍當(dāng)中。待閘門打開,其他乘客們像破網(wǎng)的魚一樣涌進閘門口,而他只是慢慢走在后面,一點也不擔(dān)心趕不上只是中途停留的列車。等他們到了站臺上,列車還沒到。邱杪找到了自己的車廂將要停留的地點,問道,“您是幾號車廂?”“6號。”周弋把自己的票遞給他看。邱杪看到周弋車票上的身份證號碼,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足足大了五歲。“我是4號車廂?!彼笥彝送?,喃喃說,“6號車廂好像要在那邊等?!?/br>周弋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問,“您打算去三江縣哪里玩呢?”“哦,我想去看程陽風(fēng)雨橋?!鼻耔抡勂疬@個,靦腆地笑笑,說,“在網(wǎng)上看到圖片,非常漂亮,而且侗寨也很有特點。不過我還沒查攻略,還不知道出了火車站怎么走,也沒查住哪兒。您去過嗎?侗寨?!?/br>周弋古怪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回答。邱杪想不到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什么不妥,探問道,“怎么了?”“沒什么。世上竟然有這么巧的事情——”周弋舒展開眉宇,微笑道,“我家就在侗寨里,開了家客棧。”聽到這個,邱杪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頓時啞口無言。半晌,他忍不住笑問,“是真的嗎?”“嗯,如果要住在寨子里,可以住我家?!敝苓D了頓,看著他說,“或許我們可以互相稱作‘你’,而不是‘您’了?!?/br>邱杪噗嗤一笑,